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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设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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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这把怪异的杀生刃居然是共享的,来抢夺它的绝对不只是一个妖物!

    一想通这个道理,种种怪异之处也就迎刃而解——估计蛇灵在锁定了杀生刃的位置后转手就把消息传了出去,因此离得近的妖孽冲锋在前,抢先和他们交上了手。等到他们被先头部队消耗得筋疲力尽,蛇灵就可以压轴登场,占尽便宜。

    不过这抢人头的作风未免也过于下贱了,实在和陆卿在笔记中了解的妖物形象不太一样……

    陆卿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盯着盆中晃动的水面心如乱麻。几分钟后他才终于抬起头来。

    “想抢这把刀子的邪门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他低声道:“它们可以不眠不休,我们的精力却是有限的。我们绝不能打消耗战,必须改变战术。”

    白城和柳镇微微一愣,宁泽淡淡道:“什么战术?”

    陆卿深吸了一口气:“设坛施法,一网打尽。”

    ·

    临时的法坛布置起来并不困难,只不过是在黄纸上以朱砂恭谨书写各路神将姓名,悬挂墙上焚香祭拜,再以沙土泼洒四周即可。但陆卿指挥众人搬动物品时,却显得颇为焦虑不安,反复叮嘱注意事项。

    白城看得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陆先生,这玩意儿很麻烦吗?”

    “不麻烦,”陆卿擦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甚至可以说比一切符咒都要简单。但真正的问题不在难度上……”

    他吐了一口气环顾烟雾缭绕的供桌,忍不住地暗自叫苦。

    设坛施法的确相当“简单”,施术者甚至连咒语都不用诵念,只要手持木剑在里面跳上几个回合,然后按着节奏敲击令牌,即可施展出强而有力的法术。

    但这玩意儿真正的考验在法坛之外。法坛上的祭祀其实是变相的请神术,施术者在牌位下虔诚祈求感应灵性,与冥冥中的诸位天神沟通而获取法力。天神神力所向披靡,当然不用啰里啰唆的念咒画符,便能自有强大的法效。

    不过神力好用归好用,真要借到手却难上加难。天上的神仙又没有扶贫的爱好,当然不会宽纵什么自来熟的白嫖。所以要想能够请到法力,便得几十年如一日的虔心供奉某位尊神,实实在在的精诚动人。要是施术者存心不良贪婪无度,搞不好法力没有到手,神仙还会额外赏赐一道雷霆,从里到外劈成五分熟。

    而陆卿扪心自问,自己当然算不上什么贪婪无度存心不良,但真要仔细回忆和天庭诸位大神之间的缘分,好像也就仅限于高考的时候特意上的那炷精品紫檀香。也不知道这么久远的交情,能不能打动神仙们稍微赊那么一点法力,让自己下次补上?毕竟自己的要求实在不算多……

    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拔出雷击木挥舞了两下,回头叮嘱三人:“等一会我施法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异常,请保持镇静不要妄动……”

    话还没说完陆卿自己都笑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摆设法坛的大致目的,也就是想请动此处的土地城隍,将妖物全部搜索出来罢了。以自己的本事,当然搞不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白白叮嘱这一句,听着就像警告自行车不要在高速路上超车一样搞笑。

    三人彼此望了一眼,退进了墙角用泥土朱砂和香灰围成的圈子里,颇有些紧张的盯着供桌前手持雷击木的陆卿。

    这设坛之法确实相当简单,陆卿以禹步踉跄盘旋数圈,拿起桌上供奉的木牌用木棍敲击,大喝“风来!”

    这是正式祭祀前“净坛”的步骤,意为召集神风扫除法坛四周的污秽。当然神风什么的实属夸大其词,一般也就是平地刮个小旋风而已。但陆卿一棍敲下木牌咚的一声闷响,四周悄无声息波澜不惊,哪里有什么旋风。

    陆卿环顾四周忍不住冷汗直冒:难道自己当真是龌龊可耻卑鄙下流,神仙连开场的净坛仪式都不允许完成?或者说天神们品行高洁目下无尘,断然容忍不了下次一定这种鸽子精行为?

    卧槽!好歹来个风啊!。

    他擦了一把冷汗,再次猛力敲击木牌:“风来!”

    还是没有动静!

    陆卿嘴唇颤抖,正想再次祈求。忽地窗外哐当巨响,他们清楚的听到了玻璃凄厉的惨叫。宁泽猛然回头,伸手拨开了他身后的窗帘。

    设坛时忌讳外物打扰,所以客厅里门户紧闭窗帘笼罩,帘子还全部张贴了符咒,隔绝外来的各种扰动。现在帘子被拉开后符咒的一小部分被打破了。屋子里的四个人立刻听到了激烈的呼啸,以劈里啪啦像是冰雹一样狂暴的声音——那是屋外的石子沙土被狂风裹挟,已经将窗户上加厚的玻璃敲击得雪白一片。

    白城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陆先生,这是你说的……‘一些’异象?”

    陆卿怔怔的望着窗外,忽地低头看了木牌一眼。

    话说——这是不是有点太给面子了?

    他只觉得神思混乱一团浆糊,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但陆卿出神呆立,屋外的狂风可一点没闲着。在乒乒乓乓中窗户已经响成了一片,隐约有晶莹的玻璃碎屑从窗帘的间隙中炸裂飞出。同样在墙角缩着的柳镇刚打算扯上窗帘挡住噪音,突然听到身后喵的一声大叫,那只在沙发上趴了不知道多久的狸猫突然一跃而起,纵身朝空中飞扑抓去。

    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狸先生半空一个翻身轻巧落地,爪子上是滴滴答答流淌的绿色汁液。它蹲坐下来,昂着头对陆卿喵喵叫唤。

    陆卿心下一震,赶紧撇开了脑子里的那堆浆糊——净坛的神风可以驱散一切伪装,这只通灵的狸猫暴起发难,想必是感受到了附近强烈的妖气。现在必须得先把仪式走完……

    他不假思索地抓起桃木,第三次敲击令牌:“雷来!”

    风雷相生,这是召唤雷霆清除法坛周边的邪气。

    这一次没了符咒的阻隔,客厅里的四个人立刻看到了异象——闪耀夺目的电光突然从窗外昏黄的风暴中绽放,穿透窗帘照亮了半间屋子。然后是沉闷的雷声轰然炸响,震动得陆卿脑子发昏心脏皱缩,仿佛周身血液都被惊雷震得停了一下。

    普通的雷电当然不会有这种生理反应。这倒像是道教典籍中描述的九霄之上雷声普化天尊亲口传授,所谓由阴阳二气衍化的天雷。仅仅听到声音便能诛灭邪祟,荡平气血。扫除凡人的浊气。

    不过这雷声确实有点惊心动魄,陆卿刚一转头,便看到墙角的柳镇霍然站起,脸色都已经变白了。

    设坛施法时最好不要妄动,于是陆卿朝他点头示意,挥手做了手势,大意叫他不要担心,净坛法雷秉承正气,并不会对凡人有什么威胁。但柳镇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他白着脸张口正要说话,轰隆一声第二道雷霆炸响,震动得整间屋子好像晃动。

    在巨响后短暂的寂静中,陆卿眨了眨眼睛:在柳镇身后,轮椅上的宁泽晃了一晃,头渐渐向下低去。

    柳镇转身扑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宁泽的肩膀。他的喊叫在陆卿嗡嗡作响的耳朵里颇为失真:

    “老大!老大!——陆先生,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

    在第十五块沙石呼啸着击中挡风玻璃后,货车司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他转头问旁边的黑衣男子:“大哥,这附近的风太大了,再开下去发动机实在受不了,我们等一下再走行不行?”

    也许是顾忌这个神秘男子给的那一叠钞票,他尽量保持了客气。

    但黑衣男子似乎毫不领情。他缓缓转过头来,墨镜和口罩中露出的是苍白如纸的肌肤:“不行。”

    司机眉毛紧皱,想要开口顶回去。但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对方那种怪异冰冷的语调,或许是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他心里渐渐生出了寒意。

    “也——也行。”司机诺诺道:“那我下去看看,好像雨刷被卡死了……”

    他开门下了卡车,听到后面的男子在低声自语,虽然中间夹杂着大量的嘶嘶声,但仍旧能勉强分辨:

    “蛇七那个废物……居然把东西丢了……还好我来得快……要注意一点,从蛇七手上抢东西,不容易……”

    司机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这一路赶过来两三个小时,他起码已经听这个人反复念叨了十七八遍,偶尔还夹杂着什么“我七百年修行”,“法术”之类地怪词。要不是对方给的钱实在太丰厚,他真不愿意拉这种疯子。

    算了,拿到钱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吧,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抓起了抹布想擦一擦玻璃,却听到车里嘶地一声,那个黑衣男子突然向后一缩,猛地捂住了脸——他苍白的脸上突然多出了四道细长的抓痕,深可见骨皮开肉绽,但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却是——绿色的?

    在司机惊恐的目光里,黑衣男子移开了手掌,他的墨镜已经碎裂,镜片下是一双爬行动物一样的竖瞳。

    司机赫赫大叫,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拼命向后挪去。他的下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竟然连站立都做不到了。

    神秘男子盯住了司机,苍白中的嘴唇中吐出了一条细长分叉的舌头。

    “嘶嘶,本来好不容易炼化了横骨可以说人话,想着和你聊聊,嘶嘶,再吃了你。”黑衣男子的舌头一伸一缩:“嘶嘶,看来是不行了。不过葬送在我肚子里,嘶嘶,好歹比蛇七吃了强。好歹本座还有七百年道行——”

    一语未完,昏黄的天空中电光闪耀,沉闷厚重的雷声轰然响起,霎时间将郊外的树木花草震得晃动不止。

    然后,在司机惊恐欲绝的目光中,那个黑衣男子突然嘶声长叫左右扭头,而后在剧烈的抽搐中张口一吐——一只碧绿的蜥蜴从男子口中飞弹而出,头也不回的射向了远方。如果司机的眼神再敏锐一点,还可以发现蜥蜴身后血肉模糊,尾巴已经完全断裂。

    这一招断尾求生算是蜥蜴的绝招。在剧痛的刺激下它比子弹还快,迅猛的扑向连绵起伏的山脉。狂奔出去数千米之后,蜥蜴的脑子才终于清醒,渐渐从极度恐惧中稍微找回了一丁点神智。

    当然,它还是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它只知道自己听到了雷声,然后——然后它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人类躯体在一瞬间崩溃焦烂,它引以为自豪的七百年道行像烟雾一样飘散消失,甚至——甚至还有它已经苦苦保养了一百来年的尾巴!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蜥蜴那小小的脑瓜子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东西。它隐约想起自己刚得道时曾经偷窥过一位前辈渡劫飞升,看到那只横行千年的老蜥蜴在第一道雷火下就飞灰湮灭,连句卧槽都没有来得及出口。以它那核桃大的脑子中残余的印象来说,刚才的雷声就好像与老前辈遭遇的颇为类似。

    ——不过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无聊到用那种级别的东西来为难一只可怜的、弱小的、仅仅只有七百年道行的小蜥蜴呢?

    蜥蜴转过了最后一个山坡,前面就是通往市区的河流,只要扑到水里,就再也没人能找到它。

    但就在这最后一个瞬间,天边的乌云第二次闪耀,狂舞的电蛇照亮了山坡的每一个角落。

    河水离它已经仅仅只有五米,在之前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蜥蜴僵在了原地。

    当轰隆的雷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蜥蜴核桃大小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大哥,大哥,真的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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