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六下线
当年柳家遭人灭口，本就没剩下几人，又被中兴帝诛九族，族内的婴孩那昏君也没放过。
他和柳绍，本打算进宫给向慕澄做伴读的，故逃过了家族灭口，但被人抓了去砍头，最后是十七殿下将他们狸猫换太子救了下来。
他这些年一直以痴傻小儿形象在宫中人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家仇得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他是柳家之后，柳穆。
“向元修，这些年你可没少作威作福，今日落到你最瞧不起的人手里是什么感觉？嗯？”
向元修眼中露出惊恐，“你，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是堂堂六皇子，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做什么？我可没那些闲工夫整日拉你出来，联络感情。”向慕澄抛下冷冷一句。
这些年只要向元修一有不顺心的事，他就是他的出气筒，各种层出不穷的欺侮谩骂，表面上还要让告诉别人他这是联络兄弟感情。
柳穆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向元修今日是活不了了，他本以为主子会留下他，毕竟当年真相或许还需要用到这蠢货。
但他向来不会多嘴，既然主子吩咐了，那就遵守。
柳穆堵住他的嘴，没用他的刀而是赤手空拳，一只胳膊像老虎钳似的夹住向元修的脑袋，拽他起身，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生生掰断，向元修疼的脸已经扭曲，但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柳穆动作利索，眨眼的功夫已经将他的四肢尽数折断，他拿起一根铁棍，狠狠打在他的脊背、腰腹。
他来到皇宫里，为了不引人注意，装疯卖傻，但向元修却连一个傻子都不放过，这些年谁要是敢对他们主仆好一点，哪怕是施舍一点吃食也要被他吩咐人打个半死……
又过了会儿，向元修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等柳穆收拾好尸体之后，这院子里像是没人了，江宛泱才松开自己捂住嘴的手，慢慢起身。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膝盖强撑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失去知觉了，此时向前迈了一小步便承受不住了向前倒去。
想象中的冰冷和疼痛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血的腥味。
“听够了？”清冷而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江宛泱就和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不敢动，也动不了。
“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我很好糊弄吗？嗯？”
他松开手，与她分开距离，手掌却慢慢攀上她的脖子，眼前人脸色苍白，即使手心温暖，但却像蛇一样滑腻危险，令人心生恐惧。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随着手掌的收紧，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异于常人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色。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他脸上是惯常的冷漠，眼里的阴鸷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是她所恐惧的。
系统：“要死啦！我只是回家一趟，你怎么混到要下线啦！”
系统的尖叫吵得她脑仁疼，可她已经无暇回复了，她盯着那双随时会掰断她脖子的大手，脑海里迅速思考。
“你要什么，江家的支持还是别的。”
她想，他之所以磨蹭着没了结她，那必定是留着她有用处的。
果然，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但他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不懂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放了我，你要什么，我尽力去满足。”
他放了手，还是疑惑的目光，江宛泱也不懂了，难道瞧不上江家？
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这语气更像自说自话，但她却直接懵了。
不是你要对我做什么吗？
那问话太过震撼，导致她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对方好像并不在意，他目光空洞，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眼前的人，毫无疑问是要消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苍白无力的样子，不自觉地，就松了手。
是啊，他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呢，或者说，希望她做些什么呢？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近他，任他这些日子的冷淡和抵触，但她像是没脾气似的，毫不在意地继续和一个臭名昭著的人来往，哪怕是得罪皇后也不松口……
他从前与她毫无交集，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可以放了你，但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这条命，还在我手里，知道吗？”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颤抖，算了，只是个小姑娘，就算留着她的命，也没什么。
系统在脑里疯狂呐喊，“啊啊啊，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宿主不能忍，给老子上！”
江宛泱：呵呵，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快下线。
她颤抖着点了头，反正她活不了多久，这命给谁都行，现在能苟就苟着。
生命之忧解决之后，她才放下心来，身体也像是缓过神来了，不停的咳嗽，脖子上的红印吓人，在雪白的肤色中格外明显。
向慕澄眉间微动，但面上却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色，“真没用。”
江宛泱沉默不语，心里酸涩，这么久的真心相待，但现在她就像个笑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倔强的不想让它落下。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她闷闷地说道。
她转身离去，他手指微动，终究没说什么。
青云找到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江宛泱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劲，江家父子也焦急地寻来，看见最宝贝的人恍恍惚惚，好像随时就要支离破碎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
她再也忍不住，抽泣着哭了起来，江兴德忙把女儿抱起来，往青兰殿里去，江云骥也走在前边给她挡住寒雪。
江兴德父子守在她床前，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下来，又发起了高烧，不得已只能留在宫里过夜，刚好追查刺客一事陛下命他们父子协助调查。
傍晚的时候，宣晓桐终于将太医请来了，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太医就算来了也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向慕澄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宣晓桐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力气看她一眼，好在这太医医术不错，之前李太医还说他没救了，没想到经卢太医一诊治，病情就好了大半。
卢太医暗戳戳瞅她，要不是你抓了老夫的把柄，老夫才不会来寻晦气！
宣晓桐送回了卢太医，又去三公主殿里寻了些吃食喂给向慕澄，等他恢复了些力气，就准备回三公主殿里去了。
“晓桐，”身后人叫住他。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绝不会和别人一样，将我一个人扔在黑暗里，对吗？”他几乎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像用尽了力气，抓住最后一丝光。
哪怕她从没有坚定的站在他这边，哪怕向皇后妥协，哪怕表面上从不与他亲近，她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吧。
宣晓桐站在原地，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