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樊龙
随着锅内烟气弥漫，于苏脸上的肉芽发出怪叫。
涌动着挤向他脸庞一侧，面部猩红色也迅速躲藏起来。
随着卫季同靠近，那些肉芽竟然恐惧得蜷缩起来。
于苏的表情也舒展开来，呼吸不再那么急促。
众佛门弟子好奇地张望着，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柳青在心里不断盘算，自从出生起见过的法门多了去了，愣是没寻到哪一个是如此这般。
杜实赶忙冲上前，一改之前的不信任：“小友，你还需要什么材料不？”
“葱姜蒜够不够？不够我马上再去伙房拿一些来！”
卫季同摇摇头：“今天不做菜，只是看看于苏大师的情况如何。”
他拿筷子沾了些热油，在于苏的鼻子面前摇晃。
等温度降下来之后，轻轻插进他嘴里。
于苏下意识地开始砸吧，由抿改为嗦。
接连用力嗦的声响过后，那筷子彻底被弄得没了味道，才逐渐平息下去。
“嗯，至少口味不清淡。”
卫季同点点头，心中暗记下于苏的喜好。
正当此时，佛塔自动旋转，重新将于苏镇压回了底部。
外面又只能瞧见摇晃的烛火和舍利子。
“卫小友，师尊他的情况怎么样？”
英纵赶忙上去问。
“还行，我还得再琢磨下。”卫季同在心中琢磨着。
他的情况很不好，普通食材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没办法彻底解决。
于苏虽然意识不清醒了，但仍然馋他做的东西。
为了得到系统的奖励，得用盲盒抽到的东西作为食材。
出家人自然不能吃鲲鹏翅，就只能从那葱上作文章了。
杜实说：“佛塔不能接连开启，不然变故太频繁，情况可能会瞬间加重。”
“下次开启，得等到一个月之后了。”
卫季同点点头：“不碍事。”
正好他需要时间来构思下菜品，而且有了刚刚那滴油，于苏又能撑上不久。
另一边，白骨躲在空间裂缝之中窥视。
瞧见那卫季同之前又是热油，又是拿铁锅来折腾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
“看来他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什么人什么法子都弄来了。还找了个厨子过来！”
由于太过放松，他都没有注意到于苏当时脸上的变化。
看到佛塔再次封闭，只当他们无可奈何。
“耍去喽！”
白骨摇手一挥，彻底懒得管了。
只等佛塔再次开启之日，便来夺这于苏的肉身！
摇手一挥，再次出现时白骨已出现在人群中，化身为一名翩翩公子模样，乐呵呵地摇扇而去。
卫季同他们也没闲着，这几日便在都城内乱逛。
瞧见有啥好吃的，他都要去尝尝。
发现这地方居民的口味和前世江西一带有些像。
都喜欢吃辣，还不是四川那种香辣麻辣，就是单纯霸道的辣。
“怪不得那于苏长老的口如此重。”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每隔三日，便会瞧见全城的居民身着黑衣，臂膀上缠绕着红带子。
跟上去后，便会发现人群最终汇聚到一处完全黑森森的庙宇处。
庙宇上书“樊龙”二字。
所有居民排着队，往前缓缓走。
“这是在干什么？”卫季同问。
习宾白皱着眉头，“血的味道很重。”
只见排在最前面的人，捞起袖子，便用一把看上去就很钝的石刀往自己手臂上用力划拉。
粗糙的刀锋碰上肉吃不上力，只得忍着痛反复来回。
汩汩涌出的血黑红黑红的，流到石槽里，往庙宇深处淌去。
从那人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刀痕，和刚结好又破裂的紫黑血疤来看，这种行为持续的时间并不短了。
“供奉给得不够，小心今年就抽你们家人头去服役啊！”
“给不出血的，每人每日要补交白银五两！”
“还有啊，这个月被樊龙庇佑的香火钱该交了啊，都别忘了！”
一位穿着官府，白皮嫩肉的胖子用牙签捣鼓着嘴，满不在意地说。
卫季同面色不悦，开启神识向内探查。
石槽引导着血液流动，在最终处有一个凹陷的大洞。
粘稠的血淌入下方的空洞，滴落在一个巨大的事物上。
卫季同凝神仔细看，发现那是一个用铁铸造的大雕像。
面容怪异，头颅是一个扭曲扁下去的龙头，身子雕刻成无数表情痛苦的生民。
它的身下是一整个由怪异符文组成的大圆圈。
鲜血沐浴全身，最终在符文中汇聚。
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应该就是英纵长老所说，国君为求长生供奉的邪物。”
刘三回忆道。
“没有看出邪祟的痕迹。”习宾白摇摇头。
“目前来看，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死物。”
回去的路上，卫季同又看到那个家里被扔石头的大脑袋男孩。
只见他站在街边，双目圆睁，左手伸向那个怪异的庙宇方向。
小男孩感觉后槽牙都要给干碎了，最终不停喝叫着。
“小朋友，你这是在干嘛啊？”
卫季同蹲下来向他问道。
小男孩似乎有些不满被打扰，但还是回答。
“我在施法，把樊龙庙给毁了！”
“只要没有那个雕像，娘亲就再也不用去放血了！她的病肯定就能好了！”
卫季同心中有些苦涩，摸摸他的脑袋。
似乎并不满意被这样小瞧，男孩不服气地继续解释：“我娘亲说了，只要心诚，什么事情都能成！”
“我心那么诚，肯定会有神仙听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神仙！”
一旁路过一群小孩，见到小男孩，又是嘻嘻哈哈的。
他们这群人家，要么家境比较好，要么和官员有关系，不用去交那血的供奉。
“小傻子又在那儿发神了！”
“哈哈哈。”
然后簇拥着跑走了。
“我不是小傻子，我是墨海！会有神仙听到，给我力量的！”
“我心诚，总有一天会成功！”
说着，又是摇晃着大脑袋，想要冲去追他们。
卫季同轻轻拉住他，“来，看看这是什么？”
几块小巧的糕点落入墨海的手中。
甜丝丝的香气若有若无钻进他鼻子里。
墨海哪里吃过这些精巧东西。
“这些是给我的吗？”
卫季同点点头。
“谢谢大哥哥！我要回去带给娘亲吃！”
说着墨海就兴冲冲地往回跑。
没几步又回头看向他：“大哥哥，你也不相信我能施法成功对吗？”
眼神中有些落寞。
“不，我相信你。”卫季同眼神真挚。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墨海喜悦挂上眉梢，再三道谢后一溜烟地跑了。
卫季同食指微动，又是两包糕点悄无声息挂到了他腰间。
“卫师兄，为何不给他们一点钱财？”刘三问道。
卫季同摇摇头：“生民如海，如果我们让所有人都有钱，供奉钱也会提高，情况并不会改变。”
“得把问题的源头给解决了。”
他看着三三两两搀扶着，面色虚弱的人们：“我另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