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五个世界
“小姐，恭喜你，在这场“和做同学，或退学”的选择里，你得到了十五张理智且真诚的投票。”
“哦。”
（吃六味冰激凌蛋糕中）
“另外，圣罗兰高中公开表明这场投票让ta们深深感到了对这届九年级新生的担忧。”
“哦。”
（接着吃六味冰激凌蛋糕）
（且漠不关心的）
“不关我的事，反正我退学了。”
“并没有，小姐，我修改了你的退休申请，改成了一年的休学申请。”
（还是漠不关心的）
“你好烦。”
“小姐，你不能因为有钱就一直选择逃避。”
“如果我有足够一辈子什么都不干的钱，为什么我还要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因为生活得要有意义，小姐。”
“……”
（无语到停下吃六味冰激凌蛋糕）
“所以把退学改成休学就有意义了？”
“单纯改成休学当然没有意义，所以我打算让小姐你去农场。”
“哦-，你打算让我去种田，不可能的（never）。”
“……”
（平静的注视）
（对此，女生转过身，背对了视线）
（一个心里的叹气）
“小姐，你每天出去散散心就可以了。”
“……”
（有些抱歉，但）
“我在这里也可以每天出去散心的。”
“我知道，只是……我希望小姐你能远离这座城市，去享受安静美好的农场生活。”
“……”
“你知道吗？你这招用很多次了，所以你不该再用了。”
（一身管家西装的管家先生神色正经到有些死板，对于女生投过来的无语眼神，他微低目，姿态恭敬）
“方法只要没失败过，那就总有下一次的，小姐。”
“……”
“当然，小姐你可以决定有没有下一次，只是……我会有些不适应，因为我见到小姐你也有十年了。”
“……”
（女生心里叹气，不开心又疲惫的道）
“我恨你。”
（管家先生对此，习以为常的回了个）
“我知道，小姐。”
……
……
……
管家先生在开车送女生去寄住的房子。
ta们路过了一座被笔直规整树木半包的庄园后女生随口问道：
“不是那个房子吗？”
“并不是，小姐，是一座山林里的两层房子。”
“？为什么选了这样的房子？你不是知道我招虫子吗？”
“因为房子的主人让我觉得很适合照顾小姐。”
“……哦。”
不解但不理的女生接着趴窗口，看着外面正在播种玉米和大豆的机器，心里淡淡的吐槽道：
一大片看不到头的秃得不行，之后又会单一得不行的土地，到底哪里安静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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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种植的农场在播种时的确没什么看头，但女生寄住的地方还是挺多绿色的。
大片草地、连续山林、和让女生眼睛瞬间张大的菜园子。
女生左看看，右看看，走到了一排种着对女生来说都长着很奇怪叶子的盆栽前，她指着，问管家先生道：
“这是什么？”
管家先生看了一眼，回道：
“紫苏、欧芹、香菜、鼠尾草……是一些常用的香料，小姐。”
“哦。”
散漫的声音，女生一下就没了兴趣，她走开，挑了块房子前楼梯上干净的地方坐下，像是为了尴尬的沉默不到来一样的在问旁边站得笔直的管家先生：
“ta是女的吗？”
“当然是，小姐。”
“哦，那我是要待一年吗？”
“看小姐你的意愿。”
“那这有什么意义呢？”
“远离那座城市，就已经有意义了。”
“那你还说不要选择逃避。”
“有的时候，逃避是为了更好的面对，而且小姐，我说的是不要一直选择逃避。”
“……她什么时候来？”
“大概十分钟。”
“那你可以走了。”
“小姐不希望我陪你等吗？”
“像父母把孩子放在亲戚家一样，感觉会很尴尬。”
众多思绪一下浮了起来，但管家先生自然的松开手中的箱子，简言道：
“那我先走了，小姐。”
“嗯。”
得到女生回应后又行走顺然的开车走了。
女生呢，她捡起地上的一个小木棍，在那里戳开石头旁的泥土，来打发时间。
她没扒拉多久，才三四分钟的样子，房子的主人就回来了，而且回来后就看着她，也不说话，加上那眼神，让女生忍不住压压左眉毛，抬抬右眉毛，警惕的先开口问道：
“你是食人魔吗？”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
“因为你在拿看一只养肥了可以卖了的猪的眼神在看我。”
“……”
“抱歉，我只是很开心看到你在食物方面过得很好。”
“……”
我应该现在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我，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虽然这么想着，但女生却起身，介绍自己道：
“我叫，很抱歉因为飞机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这里。”
一下翘唇，奇怪的人，朋友向女生释放着极大的善意，她看了看楼梯旁的箱子，自然的提起，一边上楼一边道：
“我叫，你就两个箱子吗？”
女生给朋友让路，在朋友开门时应道：
“嗯。”
这样进了房子里后，女生只是简单看了下，好感度就直线上升了。
有把客厅、厨房、吃饭的地方分开，但不是隔开，东西虽然很多，但一目了然，灯的亮度和位置都很好，打开后，看不到让她觉得不安的黑暗。
但她不那么喜欢楼梯，从一楼看，楼梯越往上，那种不安的、像是藏着什么的黑暗就越明显。
所幸，朋友先上去开了走廊的灯，加上一楼的灯，楼梯的黑暗消失了，这让女生没像以往，压着害怕来上楼。
上楼后。
朋友带着女生到了卧室，放下箱子后就带着女生去了洗浴间，细致说明了洗浴用品、热水器、洗衣机和衣服的晾晒，等女生会使用后，她问道：
“你想先洗澡还是先吃晚餐？”
闻言，女生看了一眼朋友，与她身上经过一天尘土的衣服，女生回目，道：
“我想要先整东西，然后再洗澡。”
女生的关心（算是吧）让朋友有些轻悦，但女生的生疏（这确实是）让她感到了些不适应，但总之这不影响她对女生温和又亲近。
“那我就先洗澡了。”
“嗯。”
一声散漫的轻嗯，女生转身去了卧室。
而这加强了朋友的不适应，她低目，食指和中指交错点点台面，想道：
她为什么不亲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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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不亲近的先不说，当朋友说那句“我很开心看到你在食物方面过得很好。”的时候，女生没什么反应就代表朋友是不一样的了。
毕竟女生对于嘲讽她胖的人一向冷眼相对，不理不睬，敢靠近就撞墙上。
七年级时有一个男学生想要撞开女生，没撞开就在那说她这么胖就不要走路中间了，挡路得很，然后女生就把这个男学生撞到了墙上，直接撞晕了。
虽然严格来说，女生不胖，她是超重，十五岁，一米六，一百三十斤，超重了，但没到肥胖的程度。
但这没什么意义，这个世界的观念环境，只要不瘦成条，或者肉合理的长在肚子、屁股和腿上，那么就是胖子，一般女生还会再听到很多形容词和修饰语。
而在那场投票活动里，她则看到了很多，应该说太多了，因为女生之后待在房间里待了十一天，期间一直在吃东西，体重直接上涨了八斤，然后管家先生就决定送女生来农场散心了。
所以女生现在的心情持续的处于低落状态里，但还行，至少吃到好吃的时候，味觉没有问题，多巴胺分泌也没有问题，这代表女生没得病，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不过她现在吃意面吃得开心得很，让朋友拿起水果，把剩下的意面让给女生了。
当女生布噜布噜的左边一个肉丸咬一口右边吃一卷叉子面，朋友在慢慢的拿刀削下苹果块，刀尖插着吃，气氛正一片和谐的时候，很突然的，朋友随口问了句：
“你明天打算和我一起行动吗？”
“……”
女生瞬间警惕的战术性停下，提防着反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的行动是怎么样的？”
“我会去喂鱼、放鸡、查看花棚、照顾菜园子，在六点……”
眼睛瞬间张大，女生脱口道：
“我明天打算休息。”
朋友好笑的看了女生一眼，没回应，接着道：
“做完这些后大概是八点，然后我会回来吃早餐，吃完后准备便当，和奥莉、奥莉亚的食物。”
“奥莉、奥莉亚是我的牧羊犬，她们现在和三百多只母羊生活在一起。”
“和奥莉、奥莉亚把羊群放到草地上后我去播种玉米、大豆，五点后回来给奥莉、奥莉亚准备食物，然后去收羊，和她们玩一会后我回来吃晚餐。”
“吃完晚餐再去查看一遍花棚，回来后再处理大概一个钟的文件就可以了。”
“……”
女生听着就已经觉得累了，叹了一口气，问道：
“每天都要处理文件吗？”
“差不多，因为我会帮其它人处理。”
“不会觉得烦吗？”
“emm……在对方一片地种了十几种蔬菜还要申请土地补助的时候，我会觉得烦，因为要填很多表格，还要花时间去测量。”
“唉—”
女生为朋友深叹，她不知道自己国家这边的土地补助怎么弄的，但她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土地补助申请表里的面积，小数点后面有tayad四位数。
“那播种期过了后你是不是就轻松了？”
“并不，紧接着还有土豆的播种期，土豆种完，花棚那里需要的时间会变多，果树也要上心照顾了，蔬菜也要开始种了……”
“啊-好多活啊。”
声音疲惫，女生还用晕头动作来加强表达效果，让朋友无奈的勾唇，温和道：
“在农场工作是全年无休，随时都有活的。”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如果你这么忙，为什么要答应让我寄住呢？话说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女生不解得脑袋上都要冒问号了。
“我和他是在牧羊犬国际比赛上认识的，当我和奥莉拿了冠军后，他过来向我打招呼，然后问我能不能照顾一个女生。”
“哦，那你为什么答应？”
“因为他给了我三万的报酬。”
“？你很需要钱吗？”
“算需要吧，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城里上十一年级。”
“哦。”
女生沉默一会后，小心的犹豫着道：
“你知道，如果ta们不能拿全额奖学金，那么你其实没必要很努力存钱的，因为很难很难存够的，而助学贷款就是变成了吸血鬼的黑奴奴隶主。”
（在女生和朋友的国家，好的大学一年差不多要七万，而且它还在涨。）
闻言，朋友先是喉咙里轻笑了声，后安抚着女生回道：
“我会确保ta们能读完高中，至于大学，我能帮多少，就是多少。”
女生心里松了口气，但因为朋友的话透露出的家庭关系，她又有些心闷，咬着叉子，心不在焉的吃着，酱料。
见此，朋友心里思绪流转，面上自然温和的问女生：
“你和我去看花棚怎么样？我们可以顺便散散步。”
“不了，我招虫子，我还是在这里洗碗好了。”
女生摇头拒绝道，她还看了看钟，关切道：
“赶紧去吧，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你还要处理文件，明天又还要六点起。”
让朋友只能顺由了女生的话。
朋友回来时以为女生回了自己的卧室，但回来后，她看到女生双脚上沙发的坐在沙发上，盖着自己带的印有麋鹿的灰白毯子，在一会面无表情一会又笑起来的刷着视频。
奇异的熟悉感袭来，让朋友站于原地，因脑海里闪过的与眼前相似又不相似的画面而有些恍惚，但目光一直在女生身上。
这样注视又不说话，女生也不觉得诡异，她是随口说了句：
“我洗脚了。”
女生没意识到她这随口的一句有多自然又亲近，像是她已经和朋友住一起很久了一样，但朋友意识到了，为此感到淡淡，但不会散开的暖意，并轻悦的想道：
她是亲近我的，跟我亲近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