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别撩
沈茉颜没有理由不愿意。
甚至可以说，她非常愿意。
沈茉颜直视着纪斯然漆黑双眸，他的眼瞳像是有魔力，一旦对视，她的内心情绪就无处遁逃。
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眼里像是缀了天上的碎星，闪闪发亮。
尚未开口说半个字，脸上的表情就已把她的心情出卖无疑。
纪斯然受到她的笑容感染，眼尾不由自主沾上点笑意，并不明显，刚好只够她看得见。
她看到了，看得很清楚，甚至想把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刻画下来，藏在心里，只供她一人观赏。
沈茉颜一路哼着歌回到家，看到桌上还躺在袋子里的枫糖脆棒。
她拆了包装，捏起一条金黄酥脆的长方体，轻咬一角，口感酥脆，甜度不多也不少，唇齿间弥漫着枫糖的甜意。
这出自纪斯然之手的甜品，她潜意识里都忍不住为他再加一层滤镜，本来就不错的味道，现在似乎更甜了些。
关系取得实质性进展，导致沈茉颜当天晚上开心到几乎失眠。
临睡前，最后一抹意识停留于，晚上在纪斯然脸上看到的浅笑，如此少见又疏淡的情绪，停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浓墨重彩的颜料被掀翻在洁白画布上，再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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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瑕上了薄薄一层，和底妆一起完美掩住沈茉颜眼下的黑眼圈——都是昨晚太开心而没睡好的后果。
她涂完提气色的口红，又在镜子里检查一遍妆容有没有问题。
确认完毕，她打开首饰盒，挑了个款式简单的银项链，细细一条，没有其他点缀，戴在颈间，碎光闪闪，很是好看。
她换上v领复古风长裙，裙子的收腰和领口都做得很好，肩颈线条和腰部曲线都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
衬得她气质更加优雅，宛如从十几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当模特多年，沈茉颜对穿搭这一套的知识早就谙熟于心，明白什么首饰搭配什么衣服才能相得益彰，清楚穿什么衣服才能结合自身优缺点扬长避短。
算是刻意打扮吗？不算的。她只是想在纪斯然眼里给自己留下一个还不错的印象。
临出门前，接到乔乔约她去逛街的电话。
乔乔是她工作上的助理，私下里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沈茉颜看一眼时间，还早，就答应了。
她知道乔乔的性格，逛街没多久就会喊累，说走得脚都疼了，然后就着急回家去追剧。
几乎每次约她逛街都是这样子，所以沈茉颜也没拒绝。
两个人约在商业街入口的街头碰面。
乔乔还没走近，就看到沈茉颜今天的打扮，让好几个路人频频回头。
“你不当个穿搭博主真的可惜。”乔乔夸人的功底深厚，连夸几小时都不会重复一句话的那种深厚。
沈茉颜和乔乔不约而同走进了旁边的奶茶店，笑着回她：“好啊，等我哪天不当模特了，就去做穿搭博主。”
“行，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
她们点好了两杯新品奶茶，一转身，就看到对面原本是个童装店的店铺，现在重新装潢，老板也换了人，改卖宠物用品。
反正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就进去逛逛。
结果一进去就很难出来。
各式各样的宠物玩具和宠物食品，看得眼花缭乱。
沈茉颜和乔乔在不同货架间流连忘返，乔乔叹一口气：“唉，我要是有个猫猫或者狗狗，今天肯定买一堆回去给它。”
沈茉颜伸手拿了根猫条在眼前看：“我也是。”
颜女士有洁癖，多次强调不允许她养猫，如果非要养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和猫一起流落街头了。
沈茉颜没有办法，只能把养宠物的计划暂缓。
旁边的导购员面带微笑走过来，向沈茉颜介绍她手里这款猫条：“美女你好，这款猫条的销量蛮高的，口碑也都不错，主打鸡肉口味，还有三文鱼口味，给小猫咪当零食是很不错的选择，还有同一品牌的小鱼干也备受好评，需要我拿给您看看吗？”
沈茉颜脑海里浮现元宵那张可爱的小脸，正好今天要去纪斯然店里，给它带点零食也不错，点点头：“行，麻烦了。”
导购员转身离开去拿小鱼干，乔乔一脸疑惑：“颜阿姨同意你养猫了？”
“没有，”沈茉颜把猫条放回原位，“给朋友的猫买一点当零食。”
乔乔起了八卦心思：“朋友？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
沈茉颜无奈：“……别拿这种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懂了，”乔乔太了解沈茉颜，读懂这句话的意思，“是男的，而且还是我不认识的。”
“就是普通朋友，你别乱想。”
“行，哪天带我见见，我看你反应就知道是不是普通朋友了。”
“……”沈茉颜挣扎了两秒，然后把自己的小秘密分享给乔乔，“好吧，我是对他有点好感。”
“哦——”乔乔故意拖长音，语气都变得暧昧起来，“帅不帅？”
沈茉颜知道她自己那匮乏的词语量，根本不足以形容纪斯然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只能换种说法：“……一会儿带你过去看一眼，你就知道帅不帅了。”
“行。”
在导购员天花乱坠的介绍下，沈茉颜没忍住多买了点，手上提了一大包，里面全是对元宵沉甸甸的爱。
乔乔还想往前逛，不巧收到家里人给她安排了相亲的消息，让她快点去赴约，别让别人等着急，乔乔推拒不了，只能和沈茉颜分道扬镳。
沈茉颜觉得刚才喝的新品奶茶还不错，又去奶茶店里买了两杯相同的。
走到街头马路边，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家附近的方向。
下车以后再走几步就到纪斯然店里。
这会儿离中午还有几个小时，店里没有客人，宋奕阳在用逗猫棒和元宵玩，纪斯然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坐着，等待最后一盘甜品出炉。
沈茉颜推开门的一瞬间，店里的两人一猫，三双眼睛都向她身上望去。
宋奕阳看清来人是谁的瞬间睁大眼睛：“哇，你今天也太漂亮了，漂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沈茉颜礼貌一笑：“谢谢。”
沈茉颜把手里一杯奶茶递给在她眼前的宋奕阳：“和朋友逛街，喝到了还不错的奶茶，就想着给你们也带一杯。”
宋奕阳接过奶茶道了谢。
她把另一杯奶茶递给纪斯然，莫名开始心跳加速：“你尝尝，挺好喝的。”
纪斯然收下奶茶，放在一边，没有和宋奕阳一样马上就打开喝，他嗓音低低淡淡：“谢谢。”
沈茉颜把手里的一大袋猫猫零食放桌子上，笑容清甜：“路过宠物店，就顺带给元宵买了点。”
“谢谢，多钱，我转你。”纪斯然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说着，他就点开了手机，准备给沈茉颜转账。
沈茉颜的本意是，想多带点好吃的给元宵，免得万一几天见不到它，防止它忘了自己是谁。
没想到被纪斯然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此刻，沈茉颜心里有一个二次元中二少女在大声咆哮——怎会如此！拿她当强买强卖的推销咩！！！
她眼疾手快，伸出手抽走了纪斯然手里的手机，还没有灭屏就拿到了身后，防止被他拿回去。
“这是我买给元宵吃的，免得几天不见，它把我忘了，你给钱算什么？”
纪斯然眉尾微挑：“那我应该怎么样？”
沈茉颜起了点坏心思，有模有样地说：“你应该替它收下这些零食，然后把它抱过来给我，再说一句让它好好和我玩，然后你不要打扰我们，让我们愉快地玩耍。”
纪斯然被她这要求逗笑了，他笑起来比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好接近一点，他伸出手：“行，我收下了，手机给我。”
沈茉颜还给他：“那你不许给我转钱，我都免费吃你那么多甜品了，给元宵买点零食又没什么。”
纪斯然答应下来：“好。”
他低头看一眼刚才没来得及灭屏的手机屏幕，唇角笑意消失殆尽。
沈茉颜看着纪斯然的反应，意识到她可能闯祸了：“怎么了？”
纪斯然把手机平放在桌子上，推到她眼前，没有说话。
她低头去看，看到纪斯然给她发过去一连串的亲亲表情。
那是她刚才没来得及灭屏，手指不小心误触到的，在还回去的时候，可能又误点了发送。
沈茉颜才想起来，她逛街之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还没有调回来，难怪她的手机没有消息提示音。
她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一眼，看见纪斯然和她的对话框，一大片对话框里全是从他那边发出来的亲亲表情，发消息的头像是旁边的猫猫。
“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碰你手机了，”沈茉颜低头看脚尖，提出建议，“你把这条消息删了，就看不见了。”
纪斯然没动，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声音清晰无起伏：“你发的，你删。”
沈茉颜脑袋更低了：“我才说过以后不碰你手机。”
她只听见椅子和地面的轻微摩擦声，纪斯然从她身旁走过，没有回应，也没收走他还在桌面上的手机。
她低着脑袋，轻抿嘴唇，心里暗说，完蛋了，他不理我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好好和他道个歉。
一抬头，看见纪斯然抱着猫，就站在她眼前。
“好好和茉颜姐姐玩。”纪斯然给元宵说完话，把元宵递给沈茉颜。
沈茉颜接过猫猫，进行最后的试探：“你没生气吧？”
“没有，我看起来很容易生气？”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沈茉颜赶紧纠正，又问一句，“可以给它喂猫条吃吗？”
“可以，你们玩吧。”
纪斯然收走了手机，和宋奕阳进烘焙间去端即将要出炉的甜品。
沈茉颜抱着元宵，坐在店门口的小台阶上，打开猫条喂给它吃。
元宵乖乖吃着猫条，一只猫爪爪还抬起来搭着沈茉颜的手，可爱极了。
沈茉颜余光可以瞥到，街道上有一个男人往店这边走来，她以为是普通客人，就没有去看。
男人身穿黑色休闲装，在店门口看见给元宵喂猫条的年轻女人，不确定是谁，他也不认识，直奔后面烘焙间，打算去问问纪斯然。
他刚踏进烘焙间，就闻到刚出炉的甜品香气。
纪斯然看到来人是他的发小，闻逸，把剩下的一点工作交给了宋奕阳，他摘下烹饪手套，走过去和闻逸说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瞧你说的，我不就是最近出差去了，可别提，差点累死我，跑了好几个地方，”闻逸不想说工作上的烦心事，目光一转，看到店门口的人，问纪斯然，“那姑娘谁啊？元宵平时都不让我碰的，竟然在她怀里那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