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抄袭”专利？
傍晚，云清下了一场大雨，街上的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零星的树叶和花瓣粘在路面上，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滤镜，路灯下坑坑洼洼的水坑里泛出点点幽黄。
我站在住院部楼前，满面愁容的看着外面，拱拱鼻子，噘嘴道：“我真的好讨厌下雨。”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淡淡木质香，大约是冷杉，我吸吸鼻子，寻味道来源转过身，才发现，这是晏梓峥身上的味道。
我耸耸肩，退到一边，给他让出一条路；晏梓峥的眼睛漆黑亮堂望向我，好整以暇地把眼神凝聚在我脸上：“下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吧。”
我扭捏推脱：“不用了，我等雨小一点再走也行。”
晏梓峥微低着头，眼睛看向外面，又转回看向我：“走吧，我送你，下雨气温下降厉害，别感冒了，听话。”他连哄带骗把我带到了车上：“系上安全带。”
我听话的把安全带系上后，整个路上我们都没有任何交谈，直至我下车，他也没跟我说话，看着渐渐驶离的汽车屁股，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之前不是有说有笑挺好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来不及想太多，便已经到了家门口，整理好情绪，进入家门：“妈，我回来了。”
杨慧从厨房里系着围裙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兴奋道：“妈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茄汁大虾，你爸和你哥都有事不回来，咱们娘俩儿今天吃好的。”
“哈哈，妈还是你是高手，我们不带他们。”我当即大笑，并拍马屁附和道。
杨慧一脸开心，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儿了：“洗手吃饭。”
我放下包，洗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杨慧麻利的把饭菜端上桌子，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
杨慧把扒好的虾放进我碗里：“饿坏了吧。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嬉皮笑脸说：“一点都不瘦，在医院里我一个人能扛起一个氧气瓶呢。就是医院食堂里的饭，没你做的好吃。”
“你这臭丫头，就会拿你妈寻开心，我还不知道氧气瓶多重吗？”虽然嘴上反驳嫌弃我，杨慧手上扒虾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我笑着吃饭，餐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嘴里嚼着饭，呜呜啦啦接起电话：“你好。”
“心念，我是吴晓黎，关于你的论文，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看我们方便见一面吗？”吴晓黎在电话那头出声。
杨慧站起身，从茶几上端一杯水，放在我跟前，我忙喝一口：“可以，吴主任，就是我现在在家，要不，我家旁边有个商场，里面有家叫sweet的咖啡厅，那边可以吗？”
“行，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好的。”
挂断电话，用微信发送了具体的位置信息；杨慧出声问：“医院有急事啊？”
我扒拉着碗里的饭送进嘴里，含混不清说：“不是，论文的事情。”放下碗，跟杨慧告别，急匆匆出了门，当我赶到咖啡厅的时候，吴晓黎已经在等我了。
喘着粗气，不等我开口，吴晓黎朝我摆摆手，定睛一看，原来她在打电话。
“茉莉花是4~5月份才有的花，现在花店里买不到，不过鲜花市场和种花基地应该有，我手上有几家地址，等会发你微信上。”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发完微信，吴晓黎看向我，我很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吴主任，路上有点堵车。”
“是这样，我看了你的论文，议题是好的，文章也是好的，但是这个文章和议题都不能用。”吴晓黎开门见山。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她轻叹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电脑，把网页上10年前的新闻给我看，上面的标题，令我震惊：墨尔本医学院学生涉嫌盗取抄袭剽窃本校试验专利，现勒令退学，并把此人移交警察机关处理。我滑动鼠标向下仔细阅读，好像有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间，那种不明显，但微细的小小的痛感却在我全身蔓延，让人从头顶开始，难过到脚心。
吴晓黎看着我的样子，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中的深渊正在慢慢复苏：“这是我在墨尔本上学的时候，比我大两级学哥遇到的事情，并且那个学哥的教授，就是正在教你的史蒂芬教授。”
我心里酸楚后怕，轻声询问：“可是我看报道上，根本就没有写，那个学生抄袭专利的实质性证据啊。”
“没有抄袭，是学校用了人家的论文命题，这是我们那一届学生里，都公开的秘密，只是迫于学校的压力，我们都不敢声张。你肯定也知道，做医生的如果被爆出有这种丑闻，对我们的职业生涯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我在来之前，去学校的官网上，查了你的名字，真不简单，六个月的时间，居然发表了4片临床医学和实验医学的论文。心念，你很优秀，很有才华，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医学仅仅只能是治病救人，甚至有的人，会窃取你的医学成果，把你的东西变成他们换取金钱的筹码。”吴晓黎的脸色发白，透着隐约的青灰，微微颤抖的双手，仿佛还带着一阵后怕。
听后，我仍是心有余悸的说：“您的意思是，史蒂芬教授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吴晓黎长舒一口气：“我不确定，但是你想，他是最方便拿到那篇论文的人。”
听了吴晓黎的话，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房间里响彻着微信视频的声音，秦诗妍接起电话，对着那边的女人道：“你还在澳洲？”
“对，怎么？想我了？”女人笑着开玩笑。
“那个项目，我找人看了，风险太大，而且敬一去找了市政的人，人家说不想担责，怡宝，要不下次咱们再合作。”秦诗妍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何敬一说的话有道理。
李怡宝：“”
秦诗妍讪笑解释：“公司是两个人的，我自己也不能做主，你就理解一下我吧。”
李怡宝摇晃着高脚杯，唇边荡起渗人的笑意：“妍妍，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只是——”秦诗妍还没说完，李怡宝就在电话那头打断她：“那你有什么顾虑，我们摊在桌面上讲清楚，你这样，我跟澳洲这边的公司也不好交代啊。”
有些难为情的秦诗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项目有问题，你得说实话。”
李怡宝望向旁边的史蒂芬，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好吧，是这样，我在外面谈了个男朋友，准备了一笔钱，要投到澳洲自己的公司里，澳洲财政上对于跨国的项目，尤其是环保方面，会进行大幅度减税，所以想让你帮帮我。”
秦诗妍点点头，李怡宝趁热打铁道：“没事，要是真的帮不了也没关系，我也不想你在公司太为难。”
秦诗妍叹口气说：“那我明天去公司，再商量一下吧。”
李怡宝面露喜色：“那行，你要是太为难的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