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树哥忘书妹
启衢市一中,一年需要购买一次校服,分夏季和冬季校服。正好今天就可以找班长陈远,登记一下尺码,购买冬季校服。一大早就有同学,陆陆续续找班长登记。只剩下几个没有登记,陈远拿着表格来到谢白榆身边,拍了拍正在补觉的谢白榆:“白榆同学,写一下你的尺码,马上要交了给老师了。”谢白榆慢慢抬起埋在双臂里的头,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那张已经快写满了的表格。意识慢慢回笼,眼睛搜索着自己名字,接过陈远递来的笔,随意的写着185,65公斤,xxl码。眼睛不经意间往下看了一眼,姜望舒名字排在他后面,“姜望舒,165,45公斤,m码。”把笔归还后继续趴下去补觉了。
下课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叙述着自己校服买的什么码。程章凌和温斯露凑过来,围着姜望舒坐着。
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们在讨论运动会的项目。启衢一中和别的学校不同的是,为了鼓励大家参加的积极性,搞了许多别的小游戏。例如两人三足、抱团打天下、梦中情人……程章凌一脸得意的说道:“倒时候咱四个一组,那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温斯露纳闷的指了指姜望舒和程章凌,再指了指自己。说到:“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哪里来的四个?”程章凌朝着谢白榆的方向,下巴微微抬了抬:“喏,咱这不是还有一个谢白榆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姜望舒抿嘴一笑:“你怎么也不问问,‘大树哥’同不同意,就拉着人进来。”
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谢白榆,听见他们这么说他,噗嗤一笑地看向他们,用手撑着脑袋。冷不丁的来了句:“‘大树哥?’这么亲密?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声‘忘书妹?’嗯?”姜望舒扭头,看着身后的谢白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着他,少年碎盖纹理三七分,有点蓬松。碎发下藏着双瑞凤眼,瞳孔三分之一处被上眼皮盖着,到外眼角处才渐渐显出双眼皮,看起来魅惑勾人。但笑起来卧蚕明显,又多了几分慵懒气质。
姜望舒大脑反应了几秒,才开口不满道:“亏你还是状元呢,‘望舒’月亮的意思懂不懂!”谢白榆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玩味的说着:“那白榆还是星星的意思,聪明的姜学霸,你知道吗?嗯?”程章凌看着这两人,你说一句我怼一句的,生怕两人吵起来。把手放在两人中间,连忙说道:“停!停!停!哎!我说你两别吵了,一句月亮,一句星星的。我听得头都大。怎么你两要去研究外太空吗?什么星星月亮。不知道以为,你俩特意搞的情侣名呢!”周围的同学闻声后都齐齐看着程章凌。
姜望舒听了,扭头没好气地怼了程章凌句“零鸭蛋,你小子最好晚上别睡太死!”程章凌调侃道:“怎么嫉妒小爷名字太好听了?低头手扶着额头,假装沉思。让我想想奥,我爸怎么说我名字的由来的?突然猛一抬头!奥!对!‘庚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怎样是不是很有气派!”程章凌用着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们。
谢白榆哂然一笑:“你爸是书法家,还给你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怎么看你的字是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你爸?嗯?”姜望舒和温斯露,一脸赞同的眼神看向程章凌。程章凌这下是骑虎难下了,尴尬的看向温斯露,讪讪道:“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说说看你名字什么含义。”温斯露见状便斯条慢理的说起由来:“取自孟昉的《天净沙》‘星依云渚溅溅,露零玉液涓涓’。”程章凌听完,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星依云渚溅溅,露零玉液涓涓。露零!露凌!还挺搭!”温斯露看了眼程章凌说着:“哎!哎!哎!别咬文嚼字好不好!”这一下子,本沾沾自喜的程章凌一下趴下去。只有程章凌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上课铃也缓缓敲起,程章凌也不自讨苦吃,一个健步迅速回到各自位置上。温斯露也起身回到座位上。
“秋老虎”这个词在启衢市可为是名副其实。虽说是下午了,可还是那么燥热。窗外只有寒蝉趴在树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虽说启衢市给每个教室都配了空调,可夏天一过,为了学生身体安全就都不让开了。只剩下这陈旧的风扇,吱呀吱呀慢慢的转着,看得人头晕脑胀。
窗帘被随意扯开,一抹阳光乘机透过窗户,直射在姜望舒座位上。照在女孩白皙的脸上,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进了教室。熟睡的女孩被惊醒,由于阳光照着,女孩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朝着声源的地方看去,程章凌一手拿着满是灰的篮球,一手搭在谢白榆的肩上。脸上因为打球的原因,被晒得通红,像个烤乳猪似的,一副条儿郎当样。反观谢白榆,185的身高被180的程章凌搭着肩膀,头不自觉的像程章凌的方向歪着,一双勾人的瑞凤眼,正嫌弃的看着程章凌。手上还随意拿着两件校服外套。后面还有几个人也随着他们进来,应该是一起打球的朋友。谢白榆受不了脖子一直被搂着,扯开程章凌的手。面微愠色的说:“别搭我脖子上了,你个180不嫌累,我还嫌我脖子酸。”程章凌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立刻皱眉蹙眼:“180怎么了,照样能跑能动。小爷我这身高吃香得很,哪能和你这种‘大傻个’比。”谢白榆把校服外套丢给了程章凌,便回到座位上。程章凌接过飞来的校服外套,悻悻的回到位置上,狠狠的将外套塞进抽屉里。拍了拍前桌温斯露的肩膀,自得其乐的问:“你说小爷的身高和那大树哥比怎么样?”温斯露听了,圆溜溜的杏眼上下扫了程章凌一眼。轻哂了一下就扭头,继续看书了。程章凌挠了挠头发,“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姜望舒看着谢白榆坐在自己身边,刚打完篮球的少年,并没有浓重的汗臭味。只有衣服上发出淡淡的蓝风铃味,有些汗水还未擦干,汗水从他的脖颈上留进衣领里。眼尾处也有些红晕,让本就勾人的眼睛,更显魅惑。谢白榆可能感受到了姜望舒在看他。扭头看向姜望舒,满腹狐疑的问:“忘书妹?怎么我脸上有花?一直看我?”姜望舒被这冷不丁的话堵到了,吞吞吐吐的说道:“对啊,‘大树哥’当然会开花啦!正所谓铁树开花嘛!”谢白榆看着眼前故作正经的女孩,冁然而笑:“那‘忘书妹’能借‘大树哥’一张纸巾吗?”姜望舒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谢白榆嫣然一笑,一双桃花眼直戳戳的看着谢白榆:“喏!给你,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哦~‘大树哥’”后面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谢白榆接过纸巾,一双瑞凤眼直勾勾的看向姜望舒:“谢谢,‘忘书妹’。”姜望舒看着他打开纸巾擦着汗水,修长白皙的手,能看见青筋,打完球指关节处还有些粉红。姜望舒怕又被“提名”回过神来继续画自己的画作。
谢白榆望着埋头苦画的女孩。白净的侧脸被头发微挡着,睫毛轻颤。看起来柔若无骨的手,在纸上不断描绘着。相比平时的咋咋呼呼,语出惊人的姜望舒,绘画时安静的姜望舒看起来,多了几分清冷疏离感。谢白榆好奇她在画些什么。头稍微往姜望舒那边靠,能闻到淡淡的小苍兰味道。不刺鼻,反而能让人感到舒心。画被姜望舒纤细的手臂挡着。但能看出来她在画花卉静物。
由于姜望舒的妈妈娄音,虽说名字带了个“音”字,但对音乐是一窍不通。但又很喜欢听音乐,所以从小就给姜望舒报了钢琴班。可小时候姜望舒却一直想和温斯露一样,去学绘画。学着学着,就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即使一开始经常闹笑话。学素描时,型永远画不准。画了一个“上海青”老师以为画的是火箭。第一次调配颜料的时候,因为一窍不通,调不出来而急哭了。也有老师嘲讽姜望舒,“你还是去学别的吧,这不是适合你。”但这也没有让姜望舒放弃。依旧坚持画完,温斯露也经常过来看看姜望舒的画,传授些绘画小技巧给姜望舒。逐渐的有其他老师路过画室,进来看看画时会夸姜望舒色感不错。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背后有着坚强不屈的精神,坚持自己所热爱的事情。但这也导致姜望舒两头跑。周末绘画课,工作日钢琴课。
由于转学的原因,换了个城市。娄音也给姜望舒换了个钢琴老师,也支持女儿想画画的心。给姜望舒报了锦庭对面的一间画室,姜望舒每周末都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