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身怨种娇妻
老话说，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
虎毒是怎么个毒法，江林婉不知道，她只知道面前这个年近60的老阿姨十分果决，能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刚刚苏醒的植物人儿子下药，把人弄得又昏睡过去。
“只是一些镇定剂，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桑妈妈神情自若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江林婉蓦然收回目光，换上乖巧的笑容。
“雪纪没事就好，我只是有些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桑妈妈斜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推过去一个红包，声音温柔却又充满不容置疑的态度。
“婉儿，你是个好姑娘，雪纪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记忆停留在过去，对目前的情况也不了解，有个贴心人在身边是很好的。”
“谢谢婆婆夸奖，婉儿会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小钱钱的不尊重。
“很好，”桑妈妈点头，让李婶给江林婉上了一杯新榨的橙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凌梨和雪纪的缘分已经尽了，他需要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被过去牵绊。”
“明白，我不会主动去提起凌梨的事。”
江林婉喝着橙汁，越看越觉得桑妈妈跟李婶像古装电视剧里的皇后跟掌事嬷嬷，自己则是安插在贵妃身边做探子的小婢女。
生死尽在主子一念之间。
“雪纪不知道这4年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你们已经领证，你要抓紧机会跟他多发展一下感情，知道吗？”
不愧是老江湖，这话说得江林婉直呼内行。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胡萝卜加大棒式综合拿捏法。
还好自己只是协议妻子，往后等桑雪纪提出离婚，仍旧有翻身的可能，要是恋爱脑嫁进这样的人家，老公想着白月光，婆婆想着控制人，那真是两副担子一肩挑——难上加难。
“婆婆，我不是很明白要把已经领证的事情告诉他吗？”
当务之急是暴扣一个直球，把锅甩出去。
桑妈妈眼神压低，摩挲着咖啡杯，身边的李婶把一个信封放在江林婉面前。
“这点你可以自由发挥，只要他相信自己是自愿结婚，他就一定会负责，我了解自己的儿子。”
2个小时后。
桑雪纪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切好的水果和笑意盈盈的少女。
“少爷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又变回去了，吓了我一跳呢。”
江林婉的语气明显变得更柔软更亲切了。
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桑雪纪扶着额头坐起身，江林婉叉起一块水果递到他嘴边。
“少爷吃水果，对身体好。”
桑雪纪下意识张嘴咬住了那块西瓜。
【等等，我为什么要吃西瓜啊？我应该要问什么问题？对，凌凌，凌凌的事。】
“慢点吃，这里还有。”
江林婉俯下身，用纸巾轻轻擦拭他嘴角边溢出来的西瓜汁。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行，绝对不能让凌凌知道，她肯定会伤心。】
桑雪纪将没嚼碎的西瓜强行咽了下去，皱着眉，盯着她，眼神冷得像是要吃人。
“离我远点！”
江林婉怔在原地没有动，随后低下头，再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
“雪纪，是我啊，江林婉，婉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见到她的眼泪，听到她的责问，桑雪纪瞬间头都大了，他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只有凌凌，没有什么婉儿，更没有江林婉这个人。
可眼前的少女哭得那样伤心，他原本准备的狠话竟然全部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好好说”
江林婉“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还伸手拍打在桑雪纪胳膊上。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4年，你竟然连我都记不得了当初你还说我是你最爱的人，要和我一起牵手到老，不管疾病还是苦难都不分开你这个负心汉！”
桑雪纪任由她拍打，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她的记忆。
答案当然是没有。
“什么4年？我们是什么关系？”桑雪纪小心翼翼地问。
【疾病或是健康，富贵或是苦难，这不是婚礼上的誓词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江林婉撇下眉，委屈地哽咽。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医生说你伤了脑子，所以才昏睡这么久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伤得这么严重，连我也不认得了，更不记得我们已经结婚了，还又重新提起那个人”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无数细密的雨滴从高空坠落，在冰冷的地面摔成晶莹的碎片。
桑雪纪揉着发疼的胳膊，眉宇间写满困惑，内心却被罪恶感紧紧包裹，颤抖的嘴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婚了？我很爱她吗？不，不对，我的新娘只能是凌凌，我绝对不会抛下她跟别的女人结婚！】
“你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江林婉拿出结婚证，展开，将两人的照片举到他面前。
照片里的两人肩挨着肩，女的美丽大方，梳着俏皮的高马尾，长长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脑后，干净的白衬衫散发着阳光的气息。男的俊美无匹，留着利落的短发，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两人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幸福的痕迹——正是桑雪纪和江林婉。
证都领了，还能有假？
桑雪纪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颓唐下来，耷拉着头，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我竟然我对不起她。】
听到他的心声，江林婉的心里也不好受，那颗心被浸到冰冷的水里，窒息又无可奈何。
她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甚至是讨厌极了说谎，可现在为了履行合约，她却不得不说谎。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抹去眼角的泪，想去握他的手，又停在半空，最后落在薄毯上。
“雪纪，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你会想起我的，对不对？”
病床上的人深深吸了口气，沉寂片刻后缓缓吐出。
“你真的是我的”
最后两个字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江林婉没说话，抬起泛红的眼，静静看着他。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剩下的只是死灰一般的木然。
“吻我。”桑雪纪说。
然后她就吻了。
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或许是认命，或许是不甘，又或许是发泄，他们吻得疯狂又缠绵，连嘴唇都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