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发生祸事
外面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声。
楚蓁蓁脑中一震，危机感席卷全身。
她猛地后退掩饰性地快步走向窗边，“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便推开窗。
大厅靠近舞台的中央位置，段家大公子搂着美人站在杯盘狼藉的桌上，正吼着……
“爷今天高兴……”他摇摇晃晃的，搂紧身旁美人在那嫣红的唇瓣上狠狠一吻。
不少人拍桌鼓掌起哄着，这就是楚蓁蓁听见的声音。
“喝！今天的酒钱爷包了，喝不醉的不许走！”他端起酒杯大吼。
在又一阵欢呼哄笑声中，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下一刻，在美人的惊叫与众寻欢客的恐惧后退中，他双手捂着喷涌出鲜血的脖子，轰然倒下。
楚蓁蓁没有看见这一幕，在他仰头的刹那，她的双眼被人从后方捂住了。
“怎么回事？”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尖叫，她心里更加恐惧。
“姓段的死了，别看。”安燕寰说着，将她的身子扳了一个面，这才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
楚蓁蓁脸有些白，“你知道他会……”
“我不知道。”安燕寰恼怒地脱口而出，他要早知道这些人下手这么狠毒没轻重，他根本就不会带她来，带她去看了段雨欣和宝香狗咬狗已经让他后悔了。
哭叫声还在传来。
楚蓁蓁心头一紧，立时转身扑向窗边，果然……她一把揪住安燕寰，“快点叫人维持秩序，所有人都往门口挤，人也要给挤死了！”
她这么一说，安燕寰也发现了门口的异常。
所有人都往门口挤，非但没有人出去，反而人叠人地全卡成一团。
“在这等着我。”安燕寰嘱咐一声，飞身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楚蓁蓁脸色苍白地看着。
这时候困在人群里的个体已经没有了自主能力，想脱离也脱离不了，他们只能随着大流往门口挤，哪怕只是在原地蠕动，也只能朝一个方向蠕动。
安燕寰站在桌上，含着强悍内力的狮子吼冲向人群。
“通通不许动！”
就算是有武功的，内力不济他这会儿脑袋也是嗡嗡的，何况这里面大多数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不少人直接给震晕，可惜这晕也没地方倒，依旧被人撑着。
不过这样一来，确实所有人都停住不动了。
“从外面开始，一个个拉开！”安燕寰吩咐听到动静后聚过来的人，里面有楼里的姑娘和丫鬟仆役，也有一开始在二楼或后院的客人。
众人一个一个将搅在一起的人麻花拆开，轻一点的是撞伤瘀伤，重一点的已经断胳膊断腿。
楚蓁蓁没有留在楼上，她下去大厅，对拆解出来的伤员做一些如止血的急救。
“这个人死了！”
听到叫喊，楚蓁蓁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放到地上。她手脚虚软瘫着，头也无力地歪向一边，没有任何意识。
不及细想，楚蓁蓁冲上前，那苍白的脸映入眼底，她的脸也跟着白了，段雨欣的脸仿佛与这女子的脸重叠，然而下一刻，那张脸又变了，竟变成了她自己，或者该说是楚蓁蓁的脸。
楚蓁蓁惊喘一声，内心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然而，周围的哭嚎惊叫将她从自己的恐惧中拉回现实。
两手猛拍在自己脸上，楚蓁蓁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黄金四分钟，一定还有救”，深吸口气，她蹲下身，嘴里默念着：“一拍二摸三呼救，四放五定六按压……”
手摸女子颈间脉搏，似乎感觉些微跳动，她不敢确定，再翻开她眼皮，瞳孔依旧清亮。
“没事的，还有救，四放五定六按压，四放五定六按压，七口八开九吹气……”
默念着口诀，她将女子的手脚放平，俯身跪在旁边，双手交叠在胸口，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掌根往下按压，嘴里默默数着“1,2,3……”，到30，她移手到女子头上，一手侧偏女子的头，检查嘴里没有分泌物，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一手捏着她的鼻子，俯身下去做两次人工呼吸。
然后，她立即转回去，继续按压胸腔。
到30次，再做人工呼吸。
不知何时，周围的声音都停了，就连那些受伤呻吟的人也都静默着，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楚蓁蓁完全没注意周遭的变化，全副心神都在心肺复苏上，凝神保持着按压的频率，注意着女子的动静。
突然，一声呻吟在静谧的大厅里清晰响起，楚蓁蓁眼睛一亮，立即上前查看，果然见那女子脸色已经没有初始的苍白，眼睛虽然还是闭着的，眼球却已经在开始转动。
她的眼眶发酸，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活了！”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声惊呼。
“把死人救活了，这是神医啊！”
楚蓁蓁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欢欣鼓舞的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高兴什么。
突然，她被拥入一个人的怀抱，熟悉的梅香取代污浊的酒气与脂粉萦绕在鼻腔。
“这个人本来就没死，大夫在哪里？快点过来瞧瞧。”
滴翠阁的人也都呼喝着让人让开，让大夫过去。
众人觉得把死人复活很不寻常，但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虽让开了，却是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着还把头埋在安燕寰怀里的楚蓁蓁。
楚蓁蓁听到几句“神医”“仙术”之类的话，脑子里一片混乱，暗想自己要是被抬上云端，这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从云端摔下来能摔成渣渣。
“怎么办？”她小小声问。
“现在知道怕了？”安燕寰语带笑意，“放心，有爷在，保你没事。”
“神医，求你救救我！”一个人高喊。
“仙女救命啊！”另一个跟着喊。
楚蓁蓁额上沁出冷汗，她哪里是什么神医仙女的，她会的就是很基本的普通人会的心肺复苏技巧。
当初在孤儿院，时不时有人来送温暖，比如消防队的消防安全宣传，医院的急救知识培训，她的绘画启蒙就是同城的美术学院大学生到孤儿院暑期实践时学的。
换句话说，她属于学得很多很杂但是都稀松平常那种。
就算现在有位面精灵给开的金手指，那东西显露出来一不小心就不是仙女是妖女，会被绑在柱子上烧掉那种。
“一个个睁大你们的狗眼，别喝了几瓶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这是本公子的相好，你们想抢，滚一边去！”安燕寰扬声呵斥，暗含内力的话震得众人眩晕，他也趁机要带楚蓁蓁离开。
“这是你的相好？”
质问声让楚蓁蓁身子一颤，听出这声音正是萧芾棠，暗暗着急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自己。
安燕寰察觉到她的不安，手掌在她背上轻抚，楚蓁蓁慌乱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便听见安燕寰的声音。
“这不是我的相好难道是你的相好？听闻二殿下与救命恩人两情相悦，怎的找相好找到滴翠楼来了？”他呵呵笑，“难不成你那救命恩人到滴翠楼挂牌了。”
楚蓁蓁听着这话都觉得过分，那可是她费尽心思敲出来的女主呢。
环在他腰间的手指默默捏起一块软肉拧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