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电视
姜英和顾昌东都不见了, 对外说是两人有事儿要去处理,若若虽然担心还是很信任姜英的话,“妈妈说过, 她有事去了, 一定会回来的。”
姜年庆和卫春芹不是小孩子, 心里揪的不行, 卫春芹不敢在老人和孩子面前说丧气话,只敢在被窝里跟姜年庆抽泣几句, “小姑可千万不能有事,如果需要花钱, 咱们卖房子卖门面!”
她现在是真的把姜英当成家人, 姜年庆感动,又想起姜英的话,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卖房子, 而且房本上都有姜英的名字, 姜英不在也卖不掉,“姜英叮嘱我不能卖,她不会有事的。”
刘阿婆还是很担心, 去闻筠那里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闻筠云淡风轻的说:“瞎操心什么,回去等着吧,该吃吃, 该喝喝,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徐青华被请到了特别小组的办公室,夏奎武亲自问话,夏奎武面相威严,不怒自威, 他语气铿锵有力,问道:“徐同志,现在有些问题要找你核实一下,顾昌东带着姜英的女儿姜若若到你家,跟你说了什么,请你如实回答。”
徐青华心都在抖,顾昌东跟她说的话,她连萧虎都没有说,顾昌东也不让她说,那天姜英来家里找萧虎,两人一起出去后,然后姜英就消失了,顾昌东这几天也没有消息。
徐青华怎么问萧虎,他都说不知道,直到徐青华被带到这里来,她就猜到姜英和顾昌东出事了,偏偏摊在夏奎武手里头,夏奎武跟顾正义有仇的啊,落到他手里头审讯,顾昌东跟姜英凶多吉少。
徐青华犹豫着,反正那天的话就她跟顾昌东知道,顾昌东的骨头是很硬的,如果他不想说,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所以,她到底要不要说呢?
她觉得不应该说真话,可是那天姜英慎重的拜托她,如果有人问顾昌东那天说了什么,姜英让她实话实说。
徐青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徐同志,请你务必如实回答。”夏奎武又提问了一遍,而且加重了语气。
徐青华抖了一下,定定心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莫名的相信姜英,那女孩不会害顾昌东。
她如实道:“那天昌东带着若若来我家里,说若若妈救过他,是把他从太平湖救上来的救命恩人,请我一定帮忙让若若上我们那个幼儿园,我就答应了,昌东还说救命恩人的事不能跟萧虎说,今天之前,我都没跟任何人说过。”
夏奎武对了顾昌东的口供簿,和徐青华说的一致,他皱眉,顾昌东六年前在太平湖集训溺水,消失了几天后被找到,他当时说是一位老乡救了他,可是后来邻近的几个村庄都排查了,并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位老乡。
夏奎武又翻开了另外一页,上面的供词匪夷所思,顾昌东说五年后,也就是去年的夏天,他去合县接叶教授的时候,碰到了救他的那位恩人:姜英。
夏奎武已经安排人调查过,姜英十四岁过继到合县后,到她挣路费回京,这期间一直没有离开过合县,她是不可能去千里之外的太平湖。
顾昌东接着说出了更离奇的事,他说他的救命恩人是未来世界的人,六年前时空重叠,也不知道是他误入了姜英的时空,还是姜英误入了他的时空,两人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天,几天之后重叠的时空消失,他和姜英回到了各自的时空,一直到五年以后,姜英穿到了这个世界,在那个渔村里又救了叶教授。
夏奎武第一反应就是顾昌东在胡说八道,但是姜英的口供跟顾昌东的一样,就连吃鱼头火锅的细节都一样,他们俩要是提前串供,轮番疲劳审讯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他们换了十几拨人,轮番车轮战,十几份口供前后一致,没有一丝错漏,若是提前串供出来的,在如此密集、颠倒反复的审讯下还能保持一致,这两人的心性也太可怕了,夏奎武自认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一个合县渔村的姑娘,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太平湖去救顾昌东,你当时就没怀疑过?”
“我怀疑了呀。”徐青华委屈道:“我还问了昌东呢,昌东说他不能说,也不能告诉萧虎,我就没问了呀。”
“你……”夏奎武气结。
顾昌东也是这样说的,徐青华跟他亲姐姐一样,没想到因为一句话可能连累到她,他还特意说这一切跟徐青华没关系,请不要为难萧虎的爱人。
特别调查小组做了几种假设,连红蕊胡说八道的可能他们都验证了,找了医生来给姜英检查,她的脸是天然的,完全没有动过一刀。
然后他们又假设,姜英被送去合县后会不会被秘密培养,过去调查的同志发来报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又找来好几个专业领域的科学家咨询,他们说平行时空的理论早都有了,一切无法解释的现象,只不过是现代科学技术还无法探知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夏奎武又再一次问询了姜英一些问题,这一次态度好多了,“秦川江的抗洪抢险快结束,水位已经下去,你确定还会决堤。”
姜英说道:“看老天爷下不下雨,雨量有多大,再等一天就知道了。”
一天后,青川江突降暴雨,二十四小时降雨量已经超过了八月汛期最严重的数值,水位线又漫上来了,夏奎武顾不得了,不管姜英说的是真是假,老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容一丝冒险。
夏奎武急调了子弟兵再次赴秦川江抗洪抢险,他自己也亲自去险情最严重的地方,走之前回了趟家,文心南几天没有顾昌东的消息,内心焦急不已,她了解儿子的脾性,肯定坚决的跟姜英站在同一阵线,绝不肯回头。
文心南问丈夫,“你给我句实话,昌东还保不保得住?”
夏奎武什么也没透露,说他要去秦川江抗洪抢险,“等我回来再说吧。”
文自在又上门了,他也没想到是夏奎武负责审讯,原本顾昌东还有点希望,这回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姐,要不你去求求昌东他爷爷,让他想办法给昌东捞出来。”
说真的,当初就是想撇清关系,他媳妇可能也抱了点小心思,还指望着昌东这个对象谈不成,以后还有机会给他介绍,顾昌东要是在夏奎武手里折了,顾平津能弄死举报的人,这一点文自在深信不疑。
文心南原本是打算这辈子都不上顾家门,最后还是去了大院,不过顾平津没见她。
季玉珍只知道顾昌东好几天都没来,她心里有些担忧,“昌东妈来找我们,不是昌东出什么事了吧?”
“出不了事。”顾平津说道:“你孙子的人品你还能不相信吗,可能是去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他这样突然消失不见,又不是第一次。”
顾正义虽然嘴上不说,还是暗示夏阳慧问问,夏阳慧是不敢直接去找夏奎武的,夏奎武是她二叔,是她祖父母的老来子,比她父亲小了二十岁,实际上也就比顾正义大了几岁而已。
夏阳慧的父亲已经老了,二叔正当壮年,夏家顶门立户的就是她这个二叔,当初二叔还跟顾正义同时追求过文心南,文心南离婚后,抢先一步跟夏奎武结了婚,顾正义又跑去跟夏奎武打了一架,不过没打赢。
她跟顾正义的婚事,几家都不同意了,顾正义憋了一口气就是要娶,然后顾夏两家老死都不再往来,文家跟夏家也不再往来,就连她都不敢再上二叔家的门,这让她怎么回去问。
她说道:“我听我爹说,二叔已经去秦川江抗洪抢险去了,等他回来我再让我爹打听一下,说到底还是姜英不好,连累了昌东,如果这次昌东能平安回来,你可叫他别再倔强了。”
顾云青想到他最开始听到他哥找了个离婚的女人,也是抱着很大的偏见跑去见一见,看看她是用什么手段给他哥迷惑住的,结果被按在地上摩擦,他哥呢,亲弟弟都照揍不误。
那天在学校,他被姜英一桶涮拖把水淋的臭死了,后来去学校举报,很快就查清了张淮阳在外头欠了钱、买二手表栽赃嫁祸,张淮阳没几天因为在校外的违规行为,还是被学校给开除了。
如果不是姜英拦了那么一下子,他真给张淮阳揍了,为了那么个东西被记过,那真不合算。
顾云青说道:“你们别在背后说人坏话,担心我哥再给我揍一顿,他是不能拿长辈怎么样,你们为难他对象,受罪的都是我。”
夏阳慧好气,“我哪里说错了,家里给他介绍的,不比那个离婚的女人强,那女人还有个孩子,昌东未婚的大小伙子,就那么上杆子要给人当后爹吗?”
顾云青好笑,“我爸也是离过婚的,你不也上杆子给人当后妈,还嫌弃我哥给人当后爹,这样不太好吧。”
夏阳慧:……这要不是亲儿子,她就要给他打死。
顾正义正一头的火气没地方发泄,拿起家法就要抽他,顾云青最近也受了不少挫折,加上他叛逆期拖延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当下梗着脖子叫嚣,“你打啊,反正已经打跑了一个,你那么嫌我,干脆给我打死算了,我跑一步算我输。”
顾正义看着他,这小儿子从小跟着顾昌东脚步,顾昌东的倔强学了个是十成十,稳重一点没学到,夏阳慧也怕儿子被顾正义打伤,连忙给顾云青推出家门,“回学校去吧。”
顾云青没回学校,他跑去大院找顾平津,“爷爷,毕了业我要去当兵。”
当初他想考警校来着,夏阳慧不允许,非要他毕业后跟顾正义一样走仕途,顾云青妥协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妥协的,他就是要入伍当兵。
顾平津是军人,当然乐意了,“行啊,等你毕业了,爷爷送你去报名入伍,别给老子丢脸啊。”
秦川江的险情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暴雨到现在都没有停的迹象,姜英等在临时指挥部,不远处就是堤坝,她看有一段堤坝被冲开,沙袋丢下去就被冲走,子弟兵们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手挽着手,拿身体去堵汹涌的洪水,姜英眼眶打湿了,她上辈子在电视上也看到过这样抢险的报道,他们是在拿生命去保护堤坝后面的老百姓。
姜英回头看看下游的村庄,这一段的老百姓是已经疏散了,可是他们的房屋、家畜都带不走,如果冲垮了损失也惨重,只有在她的国家,才有这样的凝聚力,堤坝上奋力抗险的子弟兵们,他们是最可敬、最可爱的人。
沙袋在他们面前越垒越高,才终于给破了一个缺口的堤坝堵上,姜英忍不住朝着堤坝上所有的官兵们敬了个礼,那边人头攒动,不知道哪一个是顾昌东。
险情控制住了,疏散的老百姓陆续搬回来,夹道欢送这些抗洪抢险的人民子弟兵们,看到他们满身的泥泞疲惫不堪,有人躺在堤坝上累的还没醒,这些最可爱的人,他们也是父母疼爱的孩子,因为险情,他们不顾危险来保卫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甚至有老百姓抱住他们放声大哭。
姜英好庆幸两辈子都生长在她的祖国,抗洪结束后,姜英问夏奎武,“领导,您还不让我见昌东吗?”
夏奎武严肃的脸庞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顾昌东从堤坝上下来,见到他也是说的同样一句话,“首长,您还不让我见我对象吗?”
他很快收敛了笑容,问道:“是你提前告诉顾昌东我会遇到危险的?”所以顾昌东在那一天时刻呆在他身边,他上堤坝巡视的时候,脚下的泥土滑坡被洪水卷下去,是顾昌东不顾一切的将他救上来。
顾昌东说是姜英在他们两个被带走之前就告诉他,原本的轨迹里,夏奎武抗险牺牲,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夏奎武指着他鼻子气得手抖,“为什么不提前说?”
顾昌东:“我对象说的,提前说您也未必信,叫我保护好您。”
“那要是你没救上来呢?”
“姜英说,啥事没有风险啊,提前告诉您也有风险,这一处避免了,下一处说不定还有意外,我对象说的没毛病。”
夏奎武:……
难怪问询的时候,那小妮子说她自己是个冷血的人,他看姜英比顾昌东还果断、是个敢冒险冒进的人,顾昌东救了他,他以后还好意思去为难顾昌东吗?
都以为他会借这次机会弄死顾正义的儿子,真是的,就当初那种夺妻之恨,他也没弄死顾正义,现在又怎么会为难小一辈的孩子。
夏奎武收回思绪,回头问姜英,“以前也念过警校?”
姜英心里一喜,这是开始相信她了,也是,秦川江的抗险已经结束,她说的事都一一验证了,她忙说道:“念过一年。”
夏奎武听说姜英在临时指挥部,眼眶湿润朝着险情最严重的方向敬礼,那份沉甸甸的敬意绝对装不出来,她是受过训练的兵,才对抗险的同志们抱有那么大的敬意。
“为什么要退学?”
姜英心虚,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们那个年代,国家强大,老百姓生活水平高,物资丰富,我想国家不缺我这样一颗螺丝钉,我就为我妈回归了家庭。”
夏奎武:……论口才,真没人说的过她。
他听姜英谈论起那个年代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我们的国家,未来真的发展成世界强国,老百姓都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了吗?”
姜英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态,肃然起敬,“是的,再有几十年,我们的国家全方面发展成为超级大国,我们的老百姓无论走到哪里腰杆子都挺得住,社会凝聚力空前团结,您会看到这一天的!”
“好好!我一定努力的活到那一天!”
姜英看到夏奎武那么严肃的一位军人,激动的眼眶湿润,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次抗险我也立了功,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不行就当我没说。”
夏奎武失笑,这小妮子滑头的很,他道:“你说说看,太过分的不行。”
姜英忙说道:“能不能给我颁发个奖状,我无故消失这么多天,家里那边肯定传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坏事被抓,我身上的事又要保密,带个奖状回去,他们就放心了,尤其是我孩子,我要告诉她,她的妈妈是去做好事的!”
夏奎武心道这要求倒不过分,要不是姜英提前预警,下游老百姓的财产损失惨重,他道:“可以,这是你应得的表彰。”
姜英跟上他的步伐,“那什么时候发呀,我能回家了吗,还有,顾昌东呢,能见见了吗?”
夏奎武:“回家了不就见着了,急什么。”
不等到姜英回京,好多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沈曼如,她是个裁缝认识不少太太们,听她们八卦说姜英是从萧副局长家里被带走的,小道消息说姜英被怀疑是特务。
还有人劝沈曼如赶紧跟姜富海划清界限,免得连累她都要倒霉,这年头特务的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沈曼如心里也害怕,她早就觉得姜英有问题,如果不是训练好的,怎么会把她这个老裁缝都比下去。
她还咨询了一下,“可是姜英过继了出去,而且又登报跟姜大山脱离关系,还会连累到我们吗?”
跟沈曼如关系特别要好的太太悄摸摸的分析道:“你怎么那么傻呀,万一查起来,说你们是故意过继把她送回老家培养,然后故意断绝关系撇清,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跟你关系好才点拨你一句,你可别说我跟你说过这话,你说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沈曼如为了表达谢意,免费给她做了两身衣服。
这一次她没有给沈重梅打电话,而是去了趟平城,找沈重梅当面商量。
沈曼如才进秦家,就看到沈重梅一个人在洗一大家子的衣服,钱冬香还站在屋檐下骂骂咧咧,“洗个衣服洗这么慢,你要是能像姜英那样能挣钱,我心甘情愿的伺候你,早知道就叫我儿子别离婚了,姜英是不好,好歹她还能挣钱。”
沈曼如疼爱的女儿被钱冬香这样作践,立刻上前跟钱冬香打起来,沈重梅一看亲妈来了,钱冬香敢打她亲妈,娘俩个联手给钱冬香打到住院。
秦怀忆已经把工作辞掉在平城下海经商,他刚谈好一笔业务就被通知去医院,说他媳妇和他母亲又打到医院去了,叫他赶紧过去交住院费。
肖秘书的女儿肖萧是秦怀忆的股东,陪他一起去医院关心一下,看到他家里的闹剧心痛不已,“秦怀忆,你妻子都动手打你妈,这你都不离婚吗?”
秦怀忆面露痛苦,细细诉说了他跟妻子的孽缘,“要怪只能怪我,是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这个时候抛弃她还算个人吗,只能拼命挣钱让她们都过上想要的日子,家里才能太平。”
肖萧对秦怀忆又是爱慕又是钦佩,秦怀忆真是少见的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惜遇到的两任妻子都不是良配。
肖萧实在看不过去了,看到秦怀忆在医院里两头兼顾、两头挨骂心力憔悴的模样,她心痛不已,趁人不注意跑到沈重梅跟前质问,“秦怀忆那么好,你为什么还不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重梅冷笑不止,这些话是她上辈子跟姜英说的话,现在轮到别的女人这样说她。
这个女人是她为秦怀忆找的,可是秦怀忆太虚伪了,就是不肯离婚,她骂道:“这么好的福气给你吧,你把秦怀忆接收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肖萧:……沈重梅疯了。
沈曼如在医院里陪沈重梅,跟她说了京市发生的事,姜英已经失踪了好几天,根据小道消息,是顾昌东的舅舅举报的,举报姜英是特务。
沈重梅在心里分析了一下,特务不至于,姜英应该是重生的,但是沈重梅是不会告诉别人,就让他们以为姜英是特务好了。
沈曼如把这趟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你爹要把泰兴楼卖掉回老家,还要把大部分家产捐掉,我用离婚威胁他都没有改变主意,怎么办?”
沈重梅心知肚明,就算她能等到秦怀忆成千万富翁,就她和秦怀忆现在的关系,也享不到他的福,那她不如自己挣钱,自己成富婆,让秦怀忆后悔去吧!
以后的第一桶资金,就全靠沈曼如,姜富海要把财产捐了,那不如离婚拿钱。
她说道:“那你就赶紧离吧,妈,你要记住,家里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该争取的你一定要争取才行。”
沈曼如当天夜里就回去离婚,沈重梅这边跟秦怀忆坦白,姜英是特务,她怎么算都是姜英的姐姐,让秦怀忆跟她离婚划清界限,免得被连累。
沈曼如回去后跟姜富海说她不回老家,同意离婚,但是要姜富海一半的财产。
姜富海沉默了一会,同意了,然后跟肖望平签了卖房合同,又跟沈曼如签了一堆协议,然后跟沈曼如办了离婚手续。
办完离婚手续,姜富海问道:“我就问一句,当初你跟年庆起冲突,他推你导致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是不是故意设计的?”
沈曼如心道婚都已经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现在特别想看到姜富海痛苦后悔,把压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我那时候根本没怀孕。”
姜富海:……
“当时你流了血……”
“鸡血而已。”
沈曼如说道:“怕拖久了瞒不住,我故意在姜年庆跟前说他妈不好,他就动手叫我闭嘴,鸡血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我提前叫我娘家妈过来,就是要她跟我一起演戏伺候我小月子。”
姜富海:……沈曼如的娘家妈是稳婆,当时说沈曼如的孩子没有了,还有那么多血,然后照顾了她一个月的小月子,所以姜富海从来没有怀疑过。
报应、都是报应,姜富海在心里这样想,那么他离婚前做的这些准备工作,也不算对不起沈曼如。
姜富海说道:“老肖把我送到医院,又叫来年庆给我签字,算是对我有恩,他手头上没那么多钱,泰兴楼我就叫他分二十年、累计算上利息,然后分批给我,你放心,答应你的那一半一定给你,他每月都会给你一笔,不会拖欠的,我们有合同,他要是不给你那一份,你告他去。”
沈曼如气的瑟瑟发抖,沈重梅说过物价会涨,二十年后的物价和现在能是一样吗,而且她现在急需资金发展服装店,如果能拿到泰兴楼一半的卖房款,她就可以把现在租的店铺给买下来。
可婚已经离了,姜富海这个老东西他是故意的,沈曼如找了律师要跟姜富海和肖望平打官司,律师看了几份姜富海提交的合同和协议,上面都有沈曼如的签字,摇头说道:“这官司打不赢,你自己签了字了。”
沈曼如这才惊觉,她当初签那一叠离婚协议里,就裹了卖房协议,她没仔细看被骗了。
姜富海从老肖那拿到一半的卖房款,也不存,把一捆捆的大团结捆在腰带上,准备带现金回老家,剩下的那一半,肖望平分二十年给沈曼如。
沈曼如还以为姜富海的那一半也是分二十年拿吗,真是太天真了,姜富海早就私下里跟他谈妥了,他自己的那一半要拿现金。
老肖瑟瑟发抖,“老东西你坏透了,你们老姜家人,真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姜富海装好了钱,斜了他一眼,“不为了这份协议,我凭什么把店铺卖给你,口风收紧了,就是你老婆都别说,不然我拍拍屁股走了,麻烦的是你自己。”
“知道。”
肖望平虽然骂姜富海,但是怎么说呢,他也觉得沈曼如活该,一场假怀孕再到故意设计姜年庆,让姜富海把亲生子女送走,他亲生的两个一毛钱都不要他的,老姜挣下再多,将来都只能跟着他带到棺材里,姜富海也是心灰意冷了。
姜富海装好了钱,默默的坐了一会,他们这年纪的人,都盼着子女有出息,能过得好,姜年庆和姜英都有出息了,却是跟他断绝关系后自己拼出来的。
老肖问道:“你啥时候走,我去送送你。”
姜富海为他这辈子叹息一声,说道:“等我看到姜英回来再走。”他始终不相信,姜英会像外面传的那样是特务。
沈曼如离了婚后,每个月只能拿不到一百块的房款,这钱生活是没问题,但是没办法发展生意,她都气死了,恨不得撕了姜富海,不过她终于可以把姜海葵那个碍眼的给撵走。
沈曼如站在自家店面跟前盘算着,当初她有心要跟姜英较着劲,所以租的这两间门面又大又好,要不是姜富海不给她钱装修,她的店铺一定比姜英的还气派。
但是这边租金太高了,沈曼如为了打压姜英的店铺,作死了好几次,又是仿冒、又是压价,她还有七八个学徒,开销不小,所以这半年多下来,根本没挣到钱,还不如她以前在别的地方正正经经开裁缝铺子呢。
不过呢,看到姜英店铺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要求退衣服,沈曼如就忍不住发笑,姜英是特务,谁还敢在她店铺做衣服呀,为了尽快撇清关系,甚至定金不要了都要退。
沈曼如走到姜英家店铺门口看热闹,闹这么大动静姜英都没有出现,她不会再有机会出现了。
好些客户不好明说,毕竟又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姜英是特务,只能说道:“这衣服我们真不要了,定金不退又怎么样呢,你家这店估计都开不了几天。”
用这个店铺当收集情报的场所,肯定要被查封的。
姚真和卫春芹都急哭了,只牢记姜英的那条规矩,“定制验收后的不退,衣服不要的定金不退,成品购买的、十五天内不影响二次销售的可退可换。”
这话没毛病,不过来退订单的还有文化团的余绍芳,要把这个月定制的一批演出服给退了,梁霞连忙赶过来,说这没有合约精神,坚持不退,还说出了事她背责。
梁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从她给姜英三分之一的订单开始,她就跟姜英共同进退,如果姜英真像传言的是特务,她也洗不掉的,就凭她对姜英的认知,这么久除了定制衣服,姜英从来没从她这里打听消息,她相信姜英的清白。
余绍芳差点气死,演出服这一块确实是梁霞负责,她道:“梁霞,你这次可把你工作前途都毁了,你还要执迷不悟拖大家下水倒霉吗?”
这时候,闻筠教授、季玉珍赶来,沈曼如在一旁看着都笑死,连闻筠教授、顾昌东的奶奶都来退衣服,姜英完了,她的服装店也完了。
余绍芳这次真不能由着梁霞胡闹,“你看看,季老太太是首长夫人、闻筠教授是什么身份,她们都来退衣服,那肯定是收到了确切的消息才来退的,你赶紧退掉订单吧。”
梁霞的心气这下子是真的烟消云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闻筠和季玉珍还真的没收到什么消息,闻筠是被人叫过来的,顺手给季玉珍打了个电话,季玉珍就跟她一道儿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突然有大批客户来店里退货,姜英又不在,刘阿婆看几个年轻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办,才让姜年庆去找闻筠打听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毕竟闻筠是他们在京市认识的人里面,最有身份的人。
刘阿婆没想到闻筠亲自来了,走过去握着闻筠的手:“闻筠……”
闻筠宽慰的拍拍她手背,环视一周,大家被她清冷的视线扫到,都不禁垂下了眼皮。
闻筠笑道:“店里今天生意这么好,是做什么活动吗?”
卫春芹眼眶一红,“她们是来退订单的。”
闻筠下巴一抬,“是吗,那可太好了,她们退掉订单,我就不用排队了,把你们设计稿给我挑挑,我再定几套衣服。”
季玉珍也在一旁笑道:“我也定几套,我这个年纪,再不穿的俏一点就没机会了。”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闻筠和季玉珍这时候还来定衣服,莫非姜英的事都是谣言?
她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小陈老师载着若若,自行车骑的飞快,到了店铺门口都来不及停车,抱下若若自行车往旁边一扔,若若直接飞奔到店铺里,“舅妈真真阿姨,我妈妈上电视啦!”
姜英上电视了?这年上电视可是个稀罕事,是卫春芹这样的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姜英是被抓、上电视通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姜年庆也顾不得问,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有个修理电器的铺子,他扛起若若率先跑过去,柜台上恰好就有一台刚修好的电视机,姜年庆问若若,“哪个台?”
若若不记得,小陈老师从后面拨开好奇围观的众人,说道:“就是我们京市的电视台。”
姜年庆调好频道,电视上的镜头恰好转向姜英,姜英对着镜头灿烂一笑,意气风发,自信漂亮到耀眼,她后面有一排横幅,众人看清楚上面的字,加上主持人的解说,才知道,电视台正在播放表彰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