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谢凌洲的身份
温家丢了一个大活人，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
大街上经常出入温家的下人，他们说温府跑了一个丫鬟，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找，但好在谢凌洲藏得严实，温家的人找了好几天一无所获。
且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温家的人无暇顾及其他。
第一个染上疫病的那个香料老板被查到与朝中人有关系，这可是威胁南辰存亡的利害关系，方旭自然下令彻查。
结果牵扯出了几个大小官员，其中包括京兆尹。
京兆尹一向是温家一党，他一出事，难免被人怀疑到温家头上。
方旭美其名曰不相信阁老会串通他国灭南辰，但转头就把京兆尹给打入了大牢，一连拔起了好几个温家一党。
温家确实不会做这样的事，可圣上就真的十分信任温家吗，众人从这件事中也看出了很多端倪。
年轻的帝王逐渐露出了龙爪子了。
季北霁官升一品，坐稳了内阁的位置，因为他正是负责审查此事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圣上的心腹。
这位心腹一下朝，就被召进了御书房。
方旭对着他，难得的没有什么帝王的架子，称呼他的字，“子晨，多亏了有你，不然朕坐在这高位之上总感觉不寒而栗。”
季北霁却始终谨守着为臣子的本分，恭敬却疏离，“臣是圣上的臣子，帮圣上分忧解难是该做的，更何况，这也是为了南辰的百姓。”
想要回忆从前的帝王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失望，却并无怪罪，“朕也是和你们季家有缘分，淑儿在后宫，你在前朝，你们两个都是朕信任的人，有时间，你可以去后宫看看淑儿，她总说想家。”
季北霁点头称是。
方旭看着站在底下年轻的臣子，总恍惚的以为还是刚登基时，那时候的季北霁是意气风发，也是十分拥护他的，可现在的臣子眼里只有恭敬，还有岁月沉淀出了一股深沉。
心里叹了一口气，方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考虑成家了，子晨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尽管跟朕说，朕一定为你们赐婚。”
问这句话，是心里早有人选了。
季北霁拒绝的很快，只道自己身体不好，只想为国为民，不打算成家。
方旭就笑话他，“朕听闻周大人家的千金住在你府上，那丫头我见过一次，长得不错，性子也讨喜，朕还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说完他观察季北霁的脸色，发现他神色未动，显然是对周家千金一点意思都没有。
果然，季北霁道，“周小姐住在府上是与小妹交好。”
“可是长宁郡主？”方旭问。
季北霁回是，又忍不住道，“小妹喜欢周小姐，臣就私心里想要周小姐在府上多住一阵子，没想到倒是让圣上误会了。”
先前还神色丝毫无动的人，此刻却眉眼温柔，要不是知道说的是小妹，还以为说的是哪位心上人呢。
不过想到季北柠，方旭的心也并不是全然宁静的。
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朝堂上的事情，御书房里只剩下王泉一人伺候，两人聊的是不能被人听到的朝事。
下了朝，季北霁直接去了锦桐院。
季北柠正在给她娘亲准备衣服，听到丫鬟禀报就收起了衣服，吩咐人上茶。
季北霁踏进门槛。
朝堂上发生的事，季北霁会习惯性的告诉季北柠，然后听一听季北柠的想法。
他发现她妹妹对圣上很了解，许多事情都是季北柠吩咐做的，都能恰好得到方旭的认可，这一点，他想不通。
就比如近日的事情。
“京兆尹本来就有问题，他中饱私囊，做了许多违法的勾当，与那香料商人勾结也是私自贩卖西域的药材躲避朝廷的赋税。将疫病的事情安到他头上是为了拉温家下水，可京兆尹虽然说是温家一党，却和温阁老走的不亲近，这事要查也迟早查的清，对于温家不痛不痒，”季北霁疑惑道，“柠儿，我不是很懂，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没错，这件事是季北柠的指令，他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两人目光对视，季北柠嫣然一笑，与他解释，“圣上忌惮温家，温家势力增长，朝中人有一大半是温家一党，圣上处于势弱的一方，我这么做，不是为圣上平衡一下么？”
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她要转移温家的视线，她要她娘亲绝对安全。
“柠儿，你要的不是平衡，你要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季北霁显然很聪明，从一件事中就能看出季北柠的意图。
季北柠一开始就没想完全隐瞒，干脆承认。
季北霁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你是那个渔翁，还是谢凌洲是那个渔翁？”
这倒是没想到能被看穿，季北柠有些惊讶，“大哥觉得呢？”
再开口季北霁脸色就没那么好了，“这件事中有谢小侯爷的影子，他这些年虽然安安分分的待在盛京，可我知道，他不是安分的性子，只是我不懂，他要什么？”
他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不是一句话能搪塞过去的，季北柠凝视着季北霁，“我跟大哥说一件事，或者跟大哥讲一个故事，在此之前，大哥告诉我，你想帝位上换个人吗？”
这么惊世骇俗的人话，季北柠却说的这么轻飘飘，季北霁都被惊的不轻。
可平静下来，他也告诉了季北柠实话。
实话是想。
兄妹两个人至此算是坦诚了一大半。
季北柠问他缘由，他便直言他见识过方旭的无情冷漠和负心，不认为这样一个人能做好南辰的君王。
季北柠便与他讲了镇南王的故事，以及那个逃跑的小世子。
一盏茶的时候过，故事讲完。
季北霁的脸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是震撼。
谢凌洲的身份不言而喻。
“当初那样的绞杀，镇南王几乎覆灭干净了，世子还是那么小，他是如何逃脱，如何改头换面成为谢侯府小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