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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奇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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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7年,8月份。

    前前后后跑了四五天,一块钱都没有捞到,真他娘的晦气。反倒是河沟里捞宝贝那群王八蛋,每晚在窑子里出手越来越大方。

    这让我们十分眼红。

    船出事第六天,正当大家都还在为那副重棺没找到而忧心忡忡时,打捞队那边传来了发现棺箱的消息。

    就在离三岔湾不远的沟里,捞工发现了沉在河底的棺材,为此打捞队还特地调来了两艘大型的货船,架上龙杠才把这最古怪的棺材吊起来。

    当时我们正在码头盘查,听说找到了最后一副棺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带着一队人马,顺便乘支援打捞的大货船,前去凑热闹。

    重棺出水的时候棺箱里漫出不少泥水,最近很多人都在谈论这副棺材,越传越离谱,说是里面藏了一吨黄金,九个大汉都抬不动。妈的是我亲自叫阿和还有阿彪把那姑娘尸体装进去的,哪儿来的什么黄金?

    棺材吊起的时候,其实明显变轻了,起龙杠的时候我就知道,等把棺材钩到船甲板上,一众人围上去,有的还顺着龙杠从另一条船上爬过来,想的是开棺时候分一杯羹。

    我倒是没那个兴趣,单纯就是想凑凑热闹,心里想:“一个死女人,还真以为是黄金?”

    阿和阿彪当然也没那么蠢,以免待会儿惹一身腐腥味。

    打开棺盖,所有人都安静了,棺材里躺着的是刘县长,穿着一身寿服,戴一顶瓜皮小圆帽,脸上涂着厚厚的蜡妆,已经死了。

    但是他的身上却盖满了金条,至少当时我走过去看时还没人哄抢。

    “小钱,你看这”负责打捞队的两个队长一个站在棺材左边,一个站在棺材右边,看见我来了,轻呼了一句。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攒动,我也清楚整艘船货单上并没有一两金子,也就是说这根本对不上账,就是凭空变出来的金子,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黄金上,被那金灿灿夺人眼球的光芒深深吸引。甚至一度我们已经忘了,躺在棺箱里的不是那个死了的女人,而是堂堂的县长大人。

    当然,后面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哄抢,棺材板被扒拉得稀巴烂,刘县长的遗体被推到船板上遭人踢来踢去,有的人连嘴里的金牙都没放过,更有的扯烂了寿衣露出遗体半截屁股,总之最后遗体竟是又被踢进了水里。

    那是我第一次发横财,我记得我伸手就抢了九块金条,因为人多,最后保住了七块;阿和抢到了三块,阿彪抢到了两块,后来卢疯子知道了这件事,命令严查哄抢事件,黄金又收缴了一半上去,我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就把金条埋在了自家院墙里的柳树下,等风声过后再拿来挥霍。

    发现金条的风波稍稍平息,我们才掉转头来查刘县长是怎么死的,他老人家怎么会死在那口古怪的棺材里,那棺材里的小姑娘又去哪儿

    因为刘县长死得太过离奇我们一时都摸不着头绪,县城里议论纷纷,说是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就为了刘县长这事儿,一时间商会、保安团还有县府衙门全乱套了。虽然卢疯子和我都不信邪,但是这宗案子实在是难断,姨父便想去请教九叔,结果九叔师徒三人接了广州的生意,还没回林河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县城里离奇的案件越来越多,先是码头船工接二连三地落水,然后就是保安团的兄弟们在赌坊打架弄出了人命,加上之前的老江和刘县长拢共是十一条人命了。

    死了十二个姑娘,会不会要偿十二条人命呢?我那时想这世上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就算有,那最后一个名额也大致不会落到我头上。

    因为事关重大,要给省城一个交代,首先要调查清楚的还是县长刘文宣的命案。

    我姑且说说这个刘文宣。刘文宣还是有些来头的,听说他原先是两广总督兼广州将军张鸣岐的管家。广东光复后,张鸣岐钻狗洞跑了,刘文宣为了活命主动交出了张家的所有财产,带着革命党人抄了总督衙门和广州将军府,凭借这份“功绩”,混了个县长。

    刘文宣从辛亥年担任林河县长到如今已经有十六个年头,深谙官场之道的他世故圆滑,一到林河便拉拢豪绅,收编土匪,连张鸣岐都不敢做的生意,他统统都敢干。

    因为林河通江码头是六个县城的集岸码头,是整个南国重要的水道,刘文宣手里控制着四个商会,每年运输鸦片、军火无数,贩卖人口超过五百人。从后来我们查到的账本来看,每年除开上缴军阀的保护费以外,他一个人便能净赚二十万块银元。

    所以刘文宣才是整个黑市的幕后大老板。凭借这些年的贪墨,刘文宣在广东买了大量的房产和土地,养了八房姨太太。因为喜欢黄金,所以他总是将多余的银元兑换成黄金藏在自己家里,没想到这些黄金竟然成了自己的陪葬品。

    那天跟着卢疯子,我还是第一次走进刘府,因为县衙太过老旧,刘文宣就在离衙门不远的西街上买了一间宽敞的院子,也就是我正要走进去查案的地方。为了买下这宅院子,刘文宣还逼死了年近七旬的老东家。

    1927年8月16日。小雨。

    之所以我记得那天是小雨,是因为头天晚上吹了一夜的风,通夜雷声轰鸣,像是要把整个县城炸了。

    阴晦的天气加上最近的人心惶惶,让我的当时心情无比烦闷,那天去了很多人,包括省城上面委派的调查人员,我站在卢疯子身后,在刘府的客堂里询问他的妻妾关于刘文宣的一些事情。

    刘家人仿佛对刘文宣的死并不感到哀伤,几房姨太太们依旧穿着旗袍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卢疯子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和她们调情,眉来眼去的。

    其实卢疯子也并不关心刘文宣的死,他们这对表面兄弟实则上也是相互嫉妒厌恶的。卢疯子唯一关心的就是刘文宣这么多年攒的钱财,除此之外,卢疯子还在来的路上告诉我,刘文宣还有一件从广州将军府偷出来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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