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怀孕了,是皇上的
对于多疑的人,你告诉他事实,他反倒会怀疑这事实的真实性。
我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告诉他:“看戏那日,我送给你的暖手,原本忘记在福寿宫中,于是我连忙赶回去取,结果被温嫔半路上遇到,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
轩辕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我,微微张着嘴巴。
“王爷,我倒没受什么惩罚,想来应该是皇上责怪了她几句,她想不开,才自杀的吧?”
我的眼睛睁大,死死盯住他,他眼睛里那抹奇怪的墨绿色又出现了,诡异,他的眼珠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皇上的血统纯净,眼睛墨黑,如果我没记错,只有北方的游牧民族才会有这种特殊的眼色。
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想从他嘴中得知秘密完全无可能,我只能寄托在别人身上,我想到了赛洛娜,会不会因为有同样的习性,所以他才会如此疼爱着她。
这个想法一但在我脑海中出现,就无法抹除,像要奔涌而出泉眼。
他受不了我的眼神,急忙扭过头到一旁,不与我相视。
“这件事,我不知道,温嫔我了解,她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想不开自杀,此事再说吧,春樱怀孕了,她不肯回王府,总不是事,王妃您是她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回来?”
“当然有。”
我干脆地回答道。
“春樱自小在江南长大,习惯了南方的温暖环境,现在住的屋子太冷了,她受不了,不如给她建一间暖房,让她开心一下,或许她就能回来。”
他以为我会提到赛洛娜,想寻个机会找茬,没想到我连提都懒得提她,赛洛娜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不屑与她交手,并不是怕与她交手。
这一点,轩辕夏到现在都没看清楚,我就知道他成不了大事。
“啊,就这?”
“对呀,是不是很难办,确实,王府没有多余的空地。”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小事,你看中了哪块地,尽管去建就好了。”
我略做为难的样子,假装思考了许久,慢悠悠开口道:“确实想不出好的地方,不如将我院子一角拆了,给她建。”
我的院子离轩辕夏的院子最远,他自然不愿意绕大半个王府的距离去见盛春樱,他必须是想见到的时候就能见到她。
我了解他,都不用每日都在一起。
他与他哥哥一模一样,我甚至都不需要重新动心思去认识他。
这是他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原以为我能与姐姐不同,会有个好结果,结果我连姐姐都不如,皇上尚对她关爱有加,我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死亡威胁。
他对我的提议认真思考起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全然不顾我的心情,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沉到底,还要往下再挖几丈。
马车行了大半,他总算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娜娜院子旁有一片空地,原本我就打算再建几间屋子,后来耽搁忘记了,就荒废养了豹子,那里合适,靠着湖水,春樱闷的时候能到湖边走走,散散心。”
这可是他说的,我什么都没提起,我没尝过豹子肉的味道,豹子皮毯子倒是有两三张,是皇上几年前春季围猎时打的,一张给了姐姐,一张给了我。
豹子皮毛柔软温暖,想来那豹子肉也会十分美味。
我笑而不语,不接他的话,我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要吵要闹,赛洛娜只管找他就好。
他成了行动派,不等到家,就开始规划盛春樱未来院子的模样,我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对庭院规划极具天赋,我想若有机会让他建一座宫殿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不能给他这种机会,我不想见到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在他面前化为灰烬,推倒重建一座新的宫殿。
“王爷,咱们到王府了。”
我忍不住提醒他,马车已经停了好久,他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听到我这么说,才回过神来,不管我,直接弯腰走出了马车,我跟在他身后,由萍儿扶着下了马车,我只看了她一眼,她知我意,对我点点头,是在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好了。
我们才踏入王府的大门,就看到赛洛娜衣衫单薄地站在院子中央,她的手里还有那条鞭子,据说是轩辕夏亲自给制作的,她视若珍宝。
赛洛娜看到我与轩辕夏一前一后进来,怒从心中起,将手里的鞭子往轩辕夏脚边一摔,不说话,只满眼含泪看着他。
没想到她也会装可怜,我以为她只知道打打杀杀,野蛮刁横。
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略显瘦弱的女孩子,就是她今天白天刚买下来的丫头,她怯弱地躲在赛洛娜的身后,手里还拿着想给她披上的羊皮袍子。
可见到我,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我知道她也顺利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为轩辕华祈祷,祈祷他平安入京,来结束这荒唐的闹剧。
我瞧着没我什么事,带着萍儿从一旁走了,见到我走,赛洛娜没言语,她有点怕我了。
赛洛娜与轩辕夏闹起来,我耳朵听了几句,赛洛娜质问他为什么要跟去盛府,为什么昨天晚上留宿在盛春樱的院子里,无非是些女人吃错撒泼的事,听了无益与心身,我步子加快,远离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轩辕夏十分忙碌,忙着应付赛洛娜的无理取闹,忙着去盛府陪盛春樱,忙着找最好的工匠给她建新屋子,甚至连温将军来了几次,都不得见到他的面。
我懒得管他,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原本是要进宫的,帮姐姐处理温嫔的丧事,如妃突然病了,没办法帮姐姐的忙。
我刚收拾好东西要进宫,萍儿急匆匆从门外进来,满脸兴奋。
我的心紧了一下,似乎有预感,将手里的琉璃茶盏掉在地上,不等萍儿说话,我强先问道:“可是他来了。”
萍儿喘了几次,总算喘匀了气,对我说:“女相,来了,刚到城外,这不马才停下来,就立马来给你送信儿。”
我激动地抱住萍儿,好像此时的萍儿化身成了轩辕华。
“可都好?”
我有很多话想问,话到嘴边,只问出一句可都好。
“都好,十分顺利,咱们爷争气,去了封地不到半年,就收服了四周的大小部落,如今手里有了兵,就更不怕了。”
在我调教的这群丫头中,几个心腹之人,都愿意成轩辕华为“爷”,似乎已经认定了某些事。
我不知为何,流出了眼泪,萍儿见着,忙给我拭去。
“女相,是好事,该笑才对。”
“是是是,是好事,我该高兴才是,他总算有了施展才华的地方,没算埋没了,我该高兴才是,瞧我,怎么还哭了。”
我赶紧擦了泪,往门外快步走去。
“备车,我要去看看。”
刚到门外,我停下了步子,我还不能去见他,为了他的安全,我要忍住,来日方长,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萍儿险些与我撞在一起,见我停下来,问我道:“女相,怎么了?是不是落了什么?”
我刚想回答她,心头一阵恶心泛起,我捂住嘴巴,扒着门框吐了起来,萍儿给我拍着后背,焦急问道:“这是怎么了?吃坏了东西,我这就去请唐御医。”
我本想拉着她不要她走,才起身,又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继续吐起来。
说来也巧,唐晏正好就在府上,是轩辕夏专门请了他给赛洛娜把脉,她要生了,这几日总是闹着说肚子疼,怕孩子有事,他求皇上让唐晏过来看一下。
唐晏说赛洛娜没什么事,是要生产的迹象,让稳婆提前准备好,随时准备接生。
萍儿这时悄悄走入大厅,她什么都没说,唐晏立马明白是我出了事,都不愿意和轩辕夏多敷衍几句,背着药箱说有事,就劲直离开。
他是知道我在哪里的,萍儿跟在他身后,差点跑掉了绣花鞋。
我已经躺在床上,冬月守在我身边,时不时往门外望去,终于,唐晏的脚步声出现。
我不想见他,尤其不想让他给我诊脉,我明白自己这身体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将头埋在被子里。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吐了,今日她吃了什么?”
萍儿和冬月如实回答我今天的饮食。
他听了沉思一会儿,叫萍儿将我的手腕硬拉出来,我挣扎不过他的手劲,只好放弃了挣扎。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此时会是多么的绝望。
他转身,对萍儿和冬月说,我需要热水,让她们赶紧去准备。
萍儿和冬月懂事离开,留给我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收好了药箱,什么话都不说,坐到桌子旁开始给我开药方。
我鼓足了勇气,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见我下床,着急间牵住了我的手,觉得唐突了,想放开,我却握紧。
“王妃,使不得,使不得。”
他连连摇头,往后退去。
我的力气没他大,他应该很好挣脱我的手,可他的手,就是离不开我的手。
我不想伤害他,他是我这辈子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如今我却狠狠伤了他的心。
“对不起。”
我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他站住了,身体不再挣扎,然后一把将我的头搂在怀里,他好高呀,我的头才到他的肩膀。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我哭的不能说话,将在宫里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这事我憋了很久,我对谁都不曾提过,我以为我很坚强,为了轩辕华甘愿牺牲,我发现我还是很委屈,我做了我不喜欢的事。
“哭吧,在我怀里尽情哭吧,有我在呢。”
“唐晏,我,我不想这样,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心,在我耳边停了一拍。
“轩辕夏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有办法让他死。”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唐晏,在温文尔雅的背后,竟然比恶魔还要恐怖。
“唐晏,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好,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