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上对我有意思
我总算安排好了，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去休息，冷不防遇到了皇上，他喝酒了，身上一股酒气。
他身边只有徐公公跟着，主仆二人孤零零站在湖边，显得落寞无比。此时，湖水平静，倒映着繁星点点，偶尔几声蛙叫，打破这夜的寂静。
我停下脚步，想等他们离开再走，皇上好像有了夜视眼，大老远就看到了我，招呼我近前，我硬着头皮，走上前，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见到他。
欲给他行礼，他伸手拉住了我，我本能要抽手，他握得更紧了，我强忍着厌恶，暂时妥协了。
“这里没其他人，不用行礼，你来这里，陪朕看看景色。”
“皇上，夜里冷，奴才还是陪你回宫去歇着吧，小心伤了龙体。”
我望着黑漆漆的湖面，看不出半分景色，我更没心情陪他闲情逸致。
“看折子看累了，出来透口气，现在天气热起来，夜里也没风，不会有事。”
“徐茂才，你先退下吧，这里有女相陪着就好。”
“是，老奴退下。”
临走前，徐公公朝我使了一个颜色，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没反应过来，皇上已经将我拉走。
他叫我陪着，我就只能陪着。
徐公公退下，顺便带走了萍儿，我习惯萍儿的陪伴，这会儿有点害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今天是不是又想处理那个大臣，或者看不惯了哪宫的娘娘，需要我出手教训了。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奴才一定为您办到。”
“朕与你，只有利用关系吗？”
要不然呢，我们之间有其他关系吗？差点忘记，我算是他的弟媳，勉强算是有关系吧。
“奴才卑微，不懂皇上的意思，请皇上明示，是不是奴才做错了事，惹皇上生气了？”
此时，他强牵着我的手，我伸长了胳膊，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他也不在意，拉着我绕着湖走着，饶有兴趣地看着黑漆漆的夜。
“怎么，不愿意与我待一会儿？放轻松点，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做的很好，朕很满意。这些年，若不是你在宫里帮着皇后打理后宫，朕难以高枕无忧。”
皇上微微侧身，用眼睛斜视了我一眼，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出来。
“千雪，你其实不需要这么拘束，可以放开一点，皇宫也是你的家，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自在。”
家？我何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家，天下之大，没有我的家，父亲的家，不是我的家；唯一可以成为家的赵王府，早就在那夜的大火中化为乌有，我现在就是片浮萍，居无定所，暂住在这里。
“你怎么了，不说话？是不是走累了，前边有凉亭，我们过去歇歇。”
他拉着我来到凉亭，徐公公早已在此摆下美酒佳肴，我盯着酒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四下寻找着徐公公，可他老人家，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怕打扰了皇上的兴致。
“来，坐在这里？”
皇上招呼着我，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让我坐在他的身旁。
“皇上，奴才站着服侍您就好了。”
他的眉头皱起来，满脸不悦。
“你要违抗朕的旨意？”
“奴才不敢。”我赶紧跪下。
见我跪下，他脸上的不快又很快消失，我侧着身子，不与他直面，他却干脆换了位置，与我面对面。
他今日的反常，不同以往，难道是因为韩国夫人住进来，他有点兴奋，失了分寸？
“狡猾，你自进宫的第一天，就没和朕说过真心话，全都是奉承我，和他们一样。”
他挺有自知之明，要不是怕杀头，连累众人，我的真心话，一定叫他听了口吐鲜血。
“奴才不敢，奴才对皇上所言，句句皆是心里话，不敢欺瞒皇上。”
我这句话也是假的。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怨气最大。”
一阵微风吹来，将我的发丝吹乱，乱入我的眼睛，扎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过就说了你一句，怎么还哭了，不要哭了起来吧。”
我想起来，估计跪太久，我腿麻了，一不小心，险些摔倒，他急忙伸手扶住我，顺势就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你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样怎么行，会让人心疼的。”
皇上皱了眉头，关心我的样子，让我有几分恐惧，他是不是醉酒，误将我认错为其他人。我不希望他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奴才卑微，难以承受皇上的关切。”我提醒他。
他好像还醉着，拉着我不松手，“我叫人给你做了很多鲜艳的衣服，你要多穿穿，别总是穿一身黑，太丧气。”
他没把我认错，他知道我是谁，我抽回了手。
“别动，再等一下，等一下就好。”
我跟了他五年，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要不然，我一定会被他欺骗。
他握着我的手，静静站在亭子里，湖水早就被夜风吹皱了平静，泛起圈圈涟漪，一如皇上不安分的心。他这人，爱的快，去的也快，来者不拒，心性不定，他娶姐姐，多半是因为在姐姐身上看到了韩国夫人的影子，如今他又拉着我的手不放松，怕也是看到了年轻时的佳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皇上，我不是韩国夫人，我是盛千雪，您醉了，我扶您回去吧。”
“朕没醉，我很清醒，千雪，你可知你不需要这么辛苦，我可以让你活的更快乐一点。”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焦急起来，很深情。
可我没心，我不会动情。
“皇上，您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吗，我告诉您，我是为了赵王府所有死去的人治丧，我要替他们守灵，所以我穿黑色的衣服。”
我要无情打断他的所有幻想。
果然，听了我的话，他笑了，“你总算和我说了句实话，很好，很好呀！朕不算输得太惨。”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竟然觉得我会对他有意思，我若不是受制于他，怎么会对他卑躬屈膝，谄媚献笑，百依百顺。
我扯掉了他的手，毫不留情，算是第一次的反抗。
“陛下，您确实醉了，我让徐公公送您去福寿宫或者金阙宫歇息。”
“朕哪里都不想去，千雪，只要你点头，你的命运完全可以被改变，你不需要这么折磨自己，也不用活的这么苦，我见过很多女子，她们都比不上你，你值得拥有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是谁？赵王？还是他？
他逼上前一步。
“皇上还是去金阙宫吧，韩国夫人等候多时。”
我往后退一步。
“为什么不能是皇后的福寿宫？”
“陛下，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能侍奉皇上。韩国夫人今日第一次入宫，她似乎与您有多话要讲呢。”我的语气不好起来，我没心情陪他玩下去。
他听出我的不快，问道：“你讨厌韩国夫人？还是，吃醋了？”
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差点忍不住给他翻个白眼，他是我见过最为自恋的人，我想劝他善良一点，不要让我难堪。
“皇上，您真的醉了，我不过是奴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韩国 夫人她是陛下您请进宫里的贵人，我定会全心全意侍奉。”
“如果这是你心里话，我这就去找韩国夫人。”
他紧逼一步。
我不想他去找韩国夫人，我宁愿他去找温嫔、虞嫔或者其他人，可我知道，他这个人，你要让他往东走，必须反着让他去西边。
“皇上，您去哪里是您的自由，若皇上今夜想留宿在韩国夫人那里，我这就去为您做准备。”
“你在生气？”
“皇上，我只是宫里的奴才，我没资格生气。”
“你就在生气，你是为了我要宠幸韩国夫人而生气？你可知你笑起来，比她年轻的时候更美。”
他的手，快要摸上了我的脸，我狠狠拍掉。
“盛千雪，你给我记住了，朕是天下的主人，天下的一切都属于朕，凡是朕想得到的东西，朕一定会得到，没有例外。”
他的指甲滑过我光滑的脸庞，略带惩罚性的，处狠狠掐了我一把，我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起来，是的，他的酒醒了，回归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角色，我不能违抗的帝王角色。
“奴才低贱，不敢与韩国夫人相提并论，请皇上放了奴才吧。”
“饶，如何饶？你是第一个敢违抗朕的人。”
就在这场闹剧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如妃犹如天神降临，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如妃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了堕马髻，簪了牡丹花，一身杨柳青的锦缎，刺绣着花好月圆，我眼前一亮，差点没认出来这清丽的美人是如妃，她不喜欢打扮，也从来不会扮做这副模样，我瞅着她是想学韩国夫人吸引渣皇的主意。
如妃轻飘飘来了，一个眉眼抛出来，顿时六宫粉黛无颜色，如此妩媚妖娆的姿态，恐怕只有天女下凡的德妃能镇住她。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亏我去庆坤宫寻了好久，我以为您躲着不见我呢？”
我真佩服皇上这张说变就变的脸，刚才还对我款款深情，见如妃走来，立刻将深情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将我冷在一旁。
“爱妃找朕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见您了吗？”如妃捂着帕子娇羞一笑，“我是来给皇上谢恩的，我生辰的时候您赏赐了好些礼物，我总想特意向皇上当面谢恩，今夜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似乎皇上不太愿意看到我。”
她腰身一软，侧着身子半蹲下去，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儿，等待着爱的垂怜。
我不知道皇上是何如在与我讲出那些话后，坦然地面对他的妃子们，他将如妃扶起来，顺手就搂住了她的柳腰，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起来。
我看到如妃努力挤出的笑，尴尬地挂在嘴边，她不习惯与皇上如此亲密无间，尤其当着我的面。我想她肯定后悔出现在此刻，哪怕是带着使命而来，她更情愿与皇上拔剑比试一场。
我对此爱莫能助。
拯救如妃的是韩国夫人。正当她已经装不下去的时候，从金阙宫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韩国夫人的琴技不错，与如妃不相上下。
当时我不知，韩国夫人不光会弹琴，她有姐姐的善解人意，可做皇上的解语花，又会做菜，画画，刺绣等等，宫里所有娘娘的拿手技艺，她全都会，而且做的很好，我不得不感慨老天的不公，为何让她一人独揽所有的优点，连皇上对她的念念不忘，都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皇上听到琴声，松开了如妃的手，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起来，“这琴声，是从金阙宫传来的吧，好久没听到这熟悉的琴声了，真是令人怀念。”
如妃和我交换了眼神，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今晚出动。
“这琴弹地真是极好极好，我都在愧不如，这是谁在弹琴？我孤陋寡闻，还请皇上告诉臣妾。”
“爱妃的琴声自然是天下一绝，这是韩国夫人在弹琴，比起爱妃差点，不过胜在曲子古朴，令人怀念。”
如妃眼睛一斜，一副不屑的模样，嘴巴里咕叽着什么，我猜她在说“古朴”二字，。
“臣妾年纪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古曲，想来也只有韩国夫人那辈人才知道这种曲子，我改天要多搜罗一下，练好了给皇上弹奏。”
我真不知，如妃嘲讽起人来也是这般毒蛇，她拐弯抹角在骂韩国夫人年纪大呢，也不知道皇上听没听出来，反正他点头认同了如妃的说法。
“爱妃，我听闻你今日不太舒服，就不要太劳累，好好休养，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弹给我听不晚，女相，时间不早了，你陪如妃娘娘回去。”
说完，皇上迈开步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金阙宫快步走去。
如妃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怎么办，千雪，我根本就没准好，我以为我能过了心里那关，可是我不行，我就是对皇上没任何感觉，我就是讨厌他的抚摸。”
我楼过她的肩，如妃第一次侍寝，受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她对皇上十分抗拒。
“不用自责，如果真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是我吹牛，整个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也就我还能让皇上动心。”
我动了动嘴唇，没讲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我害怕她担心我。
“别怕，会有办法的，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宫休息。”
“千雪，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根本就保护不了皇后娘娘。”
如妃自责地哭起来，我抱住她，她比我矮一点，刚好到我的下巴。
“不哭，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