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吸血鬼本尊
苏木打量着眼前的九号别墅,门牌号上爬着蜘蛛网,前院几乎荒废了,停车棚下居然摆了张落满了灰尘的桌子,配套的椅子歪歪斜斜倒在一边。
整体建筑是灰棕色调的,门窗刷了白漆,只是因为窗帘紧闭,那点白色也不那么显眼了。
配合着前院的景象,真是荒凉的不成样子。
“沈鹤……你家有没有闹鬼啊?”
沈鹤低头看她,有些语塞。
要说不闹鬼,那你是什么?
不去琢磨她那小脑瓜里又在异想天开些什么,沈鹤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去开门,早些年本打算换成密码指纹锁的,可后来因为出国,就给忘了。
夜幕落下,小区已经亮起了灯。
衬得九号房更加漆黑阴暗了。
沈鹤站在玄关处摸了摸墙壁上的开关,上下拨了好几回,也不见灯亮。
“没电了?”苏木藏在沈鹤的口袋里,怯生生地说。
沈鹤摇了摇头,换了鞋,借着机灯光往里走了几步,要去够墙壁上的总开关。
总闸是开着的,沈鹤把行李箱和那一大堆从门卫处领回来的东西放到客厅沙发上,顺手将外套也搭在了上头,“我去物业那儿看看情况,你别乱跑。”
苏木缩在衣服里点头如捣蒜。
沈鹤离开前并没有带上大门,门前小道上的路灯不算太亮,可也能让苏木勉强看清玄关到客厅这一块的布局。
这别墅不算大,看着约莫也就七八十平,共有三层,一楼客厅上没有隔断,和玄关相对的那面墙八米多高,这是一面玻璃墙,只在客厅处开了一道玻璃门,可以看到后院的全貌。
不过,这后院也没什么可看的,和前院一样,潦倒凌乱,除了让人觉得凄寒阴森,也没别的了。
后院里本来有灯,但这会儿也亮不起来。
院墙有些高,好不容易倾泻进来的微光,只能让苏木看到院子里有个高高的影子,轮廓看着像人,可又一动不动的。
苏木有点害怕,但更耐不住她那好奇心作祟,还是偷偷摸摸地拍打着小翅膀,往玻璃窗边靠。
越是靠近,她越觉得,那就是一个人。
她不敢出声,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透过玻璃往外看。
直到她完全贴在了玻璃上,才隐隐约约看到那团黑影的一小角——一双白得跟死尸一样的手。
她还想在调整一下自己的视角,于是开始缓缓地贴着玻璃移动。
她顺着那双手一路往上看,约莫看出半个下巴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她笼罩起来,彻底遮盖住了身后大门的光源。
“这是个什么东西?”
苏木本就是精神高度紧绷集中,突然出现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吓得她当场打了个滚。
接着,嘹亮的歌声在寂静的房子里回荡起来。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那男人也被这歌声吓了一跳,他赤着脚,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将苏木捡起来,苏木才看到他大致的五官。
男人皮肤白得像纸,在黑暗之中反而更加明显,眼尾细长往上挑,头发全被梳到了脑后,用发胶做了造型,但可能这造型维持得太久了,额前松下了一绺头发。
他穿着非常整洁的衬衣,干净得就像全新的一样,袖口、领口处都有暗纹,面料、裁剪都十分讲究。
苏木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刚才几个女学生说起的“吸血鬼”。
她再去看男人的眼睛,黑漆漆的,没有发光的迹象,嘴边也没有獠牙,但唇瓣确实红艳,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儿。
他不会刚吸完血吧?
苏木在观察男人,男人也在打量她。
横竖左右看过去都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毛绒玩具,可他刚刚确实是看到这个毛绒玩具转身了。
两人皆在思索是怎么一回事时,房屋内所有的灯几乎是一瞬间亮了起来,照得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大门被关上,男人转身,就和刚进门的沈鹤打了个照面。
空间有一瞬间的凝结。
尤其是在沈鹤看到满屋子的灰尘和地板上被某个赤脚男人踩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后,苏木感觉空气好像更冷了。
“呀,你回来啦!”
还是陌生男人先开的口,他随手将苏木揉了揉塞进西裤口袋里,走上前去就要拥抱沈鹤,被沈鹤用手顶着脑袋隔开了。
“你怎么在我家。”
虽然拒绝了男人的肢体接触,但沈鹤的语气最多只是无奈,并没有动怒,看来是沈鹤认识的人……或者认识的吸血鬼?
那男人悻悻收回手,斜倚在墙壁上,“他们都以为我跑国外去了,正一个航班一个航班地搜我信息呢,肯定猜不到我在你家。”
说着,他还十分自豪地笑了笑:“我一个月前就搬进来了,还把你请的阿姨辞了,就是为了营造一种人去楼空,这里是个空房的状态!你看这地上的灰,攒了整整一个月。”
说到地板的时候,他自信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踩了一路的脚印,干笑两声以作掩饰。
沈鹤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叫保洁上门。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自己家后院里多了个东西。
沈鹤太阳跳了跳,“傅雪臣,你告诉我,那是个什么东西。”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顺着沈鹤的目光又看过去,云淡风轻道:“人体雕像啊。”
沈鹤冷笑一声:“那么我家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全裸雕像呢?”
傅雪臣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当然是我斥巨资买的!我那天站在你家客厅往后院看,感觉很像一个玻璃橱窗,如果不摆点什么的话,很浪费,特地从国外给你定了这尊雕像!”
沈鹤点点头,“你跟它,只有一个能留在我家。”
傅雪臣倒抽一口气,竟然还低头思索了一番,要不要自己搬出去算了。
在沈鹤杀人的注视下,傅雪臣还是打了电话约了搬运公司明天上门把雕像运走。
五个保洁阿姨上门打扫时,沈鹤已经把傅雪臣丢进了浴室里。
“我记得你平时很讲究你的外形,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个家里宅得像死了一样的?”
沈鹤家里的电源是被物业公司断掉的,他出国好几年,家里的水电一直没有关闭,物业联系过几次,询问他是否要帮忙断水断电时,他随口敷衍着说行。
所以,傅雪臣住在沈鹤家里的这些日子里,是没水没电的。
“你家三公里外有一家公共澡堂,我每天上那儿洗澡,衣服没地儿洗,就每天换一套呗。”
他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是的,沈鹤刚才确实从二楼客房里翻出了一大包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一部微型发电机,正连在一台电脑上。
沈鹤跟他对话,觉得自己还在穿上,又累又晕,摆了摆头,让他自己洗完把衣服也都洗了,就下楼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两个小时后,已经是半夜十点四十多了,沈鹤将自己收拾干净,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在瞟到后院那个已经用白布整个包裹起来的雕像时,眉头还是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夜深人静,沈鹤突然觉得家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沈鹤,把后院的晾衣绳挂起来吧,我这衣服多着呢,烘干不知道要烘到什么时候了。”
沈鹤应声,准备回头去接他的晾衣篮。
没想到,在那层层叠叠的湿衣服上,还有一只扁扁的、湿漉漉的毛绒小山雀。
沈鹤:!
他就说为什么感觉这么安静,少了一只小肥啾在耳边叽叽喳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