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往事，月老牵的钢丝
“五哥除了颜引之这个名字，还有其他名字吗？”
翻书的手顿了顿，“你想问什么？”
小姑娘眨眨眼，“你们这里的人不是除了名字，通常还会有字，五哥的字是什么？”
深色的眸子，闪出异样的神采，宁静而神秘，性感的唇勾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齐—光—”
轻轻缓缓的两个字，如一颗石子突然丢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浪花四溅，涟漪层层，一圈接一圈，重重叠叠，循环往复。
陆明月心口怦怦直跳，半张着唇结结巴巴。
“你…你是齐光！玉佩是你的！我…你…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颜引之放下书，将瞠目结舌的小姑娘一把拉过按在怀里，勾唇低语。
“你想问，我们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
陆明月呆愣的点点头。
颜引之眸光如星，淡定颔首，轻抚了她的鬓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昨天晚上。”
陆明月如实回答，看来那真的不是梦，是她苏醒的记忆。
难怪，难怪那日在山顶，自己告诉他，守宫砂在岭南海边莫名没了时，他异乎常人的淡定，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那当初我拿着玉佩问你时，你怎么说不知道？”
他那时就认出自己了吧？为什么不承认？
“怕吓到你，想起来多少？小时候的事可还记得？”
小时候？多小的时候？
难不成他们小时候就有过交集？
“记不起了？”
也是，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吧。
“我小时候就认得你？咱俩不会是娃娃亲吧？”
陆明月玩笑道。
“算是吧。”
“咳！”
小姑娘差点被他这话噎到。
妈呀，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却告诉我是真的！
颜引之抱着人，浅笑低语，娓娓道来。
陆明月听的瞪大眼睛，抓着他的衣襟，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红色的指环？”
“是的，红珊瑚制成的简单圆环，内部有两个小字，是…”
“你别说！”陆明月忽的打断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那两个字，是【云楼】，白云的云，高楼的楼？”
“你想起来了？”
颜引之眼里闪过惊喜。那个指环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云楼】是他父亲的名字。
“没有，我不记得你说的事。”
陆明月摇头，他说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带兵上阵，经验不足吃了败仗，又恰逢他母亲忌日，心情灰败的人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很久。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看到涨潮了，他还不离开。就上前搭话开解。
小姑娘家家，天真烂漫，童言无忌。
见他穿着一身铠甲，张口就是，“你是当兵的？”
“我爹说，好些年轻的士兵还没娶老婆就战死了，连个后人都没有，很是可怜。你也是因为没娶媳妇而伤心吗？”
“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没有媳妇呢？她们怕你死了守寡吗？”
“你别伤心，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我长的也不丑，我爹还是军营里的副将，我叫陆明月，说话算话！”
那时的颜引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跟一脸天真的小姑娘勾了手指，以做约定。
还给了她一个指环为信物。
这件事她一点印象没有，只所以知道那个指环，是因为…
“五哥，我说那个指环是我在那个世界里从小带在身上的你信吗？”
她两岁时被人送到孤儿院，院长说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就只有一个红色的成人指环，以为是她父母留的信物，就拿红绳给她穿了戴在脖颈上。
陆明月从小戴到大，只是莫名来这里后，那个指环就不见了。
“五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原来的陆明月，莫名其妙去了那个世界，又莫名其妙回来了？”
颜引之看着如花树堆雪一般的娇俏小姑娘，轻刮了刮她小巧莹润的挺翘鼻尖，“你从来都只是你。”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
两人刚接触时他那些若有似无的亲近动作，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漆黑的眼瞳满是笑意，“你掉到马车上时并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后来墨七去查了才知道。原来小时候要嫁我的，和那次在岭南海边的竟是同一个人，而且…”
“而且什么？”小姑娘挑眉。
“而且我没想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跟你说时，你竟又主动找到我，要与我假订亲。”
陆明月撇撇嘴，所以说，月老给她俩牵的不是红线，是钢丝吧。
隔着千百年都能给拽回来。
忽然想起什么一拳捶到他胸口，“所以让皇帝赐婚是你故意的吧？还有那赶死人的婚期，你这个老谋深算的奸人！”
某人笑的胸膛鼓动，小姑娘忽然灵光一闪。
“五哥。”
“嗯？”
“你所谓的给我一年时间，陪我找惠仁大师，不会也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
过了七夕，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回府过中元节。
只好在客栈里摆了香案瓜果，点纸焚香，祭拜祖先和父母亡灵。
陆明月拜的时候心里有点虚，毕竟她父母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骨，万一没死呢，这一拜不是咒二位老人家吗？
于是小姑娘按着规矩焚香跪礼之后，又合手对着空中一阵嘟囔，“我这不是祭拜，是祈祷，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们俩好好的。”
两人这边祭拜完毕，又到河边去放了灯，眼看着那河灯顺着载乘万千许愿灯火，如同璀璨银河一般的河流随风远去了，才起身回去。
路上遇到一位卖面羊的妇人，缠着两人推销。
颜引之看小姑娘好奇的眼神就买了一只给她。
陆明月拿着做的精巧细致的小羊，笑眯眯道，“五哥，这面羊是个什么习俗？”
“在大周，中元节也叫送羊节，最开始是送真羊，后来变成面羊，通常都是长辈做了送给小辈，送羊也就是送【祥】的意思，算是长辈对小辈的一种祝福。”
“长辈？”
小姑娘半仰着脸，斜了他一眼，嘴角满是狡黠。
“你大我近十岁，的确是长辈，那我是不是该叫你…”
“叔”字还没出口，就被那人揽过腰肢，箍在怀里，眯着眼威胁，“你敢说出那个字试试？”
小姑娘嘿嘿笑着转移话题，“五哥，这“祥”能吃吗？”
见他点头，两手捏着小面羊，一掰两半，“那咱们一人一半，一起吉…”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手里的羊被他一把打落。
陆明月瞅着地上蠕动的东西，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