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齐光
“姐姐,你为了不供血而杀了朱嬷嬷,耽误了太子身体康复,太子都没有怪你,你看太子对你多好呀,你怎么能不识好歹呢?”
陆娇娇不明白原本听到消息恨的要杀人的太子怎么突然这种态度,忙暗戳戳的提醒。
没想到太子却不恼,“这案子孤来想办法,出去后,孤亲自接你去私宅养着。”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孤已经问过那巫医,只需再取三次心头之血,药便可以做成。放心,孤也不亏了你,你不是一直仰慕孤?事成之后,孤就请旨纳了你入府。”
说着也不管那惊的目瞪口呆的人,转身去了。
“殿下,殿下!”
陆娇娇郁闷跳脚,这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贱人!不想死就把药给我!”
“对不起,我想死。”
若是被太子弄到府上,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陆娇娇差点被她这句给噎的吐血。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把毒针拿来,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死!”
“求之不得。”
陆明月在牢里一夜辗转反侧,她这时一点也不想脱罪了,倒是迫切希望陆娇娇能把这罪坐实了,被太子弄走和坐牢,她当然选后者。
只是她没料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陆娇娇这次却如此废物,她巴巴的在牢里等到第二天下午也没盼来衙差带她出去问审。
却等来了那个恶心人的太子爷。
“我不出去,我有罪,我要认罪,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奈何太子淫威之下,衙差都似聋了一般,那王川更是头都不露。
陆明月被这人钳着手臂半拖半抱着出了京兆府,急的眼睛通红,只恨众目睽睽不能给他一针。
眼看就要被塞进马车,陆明月顿觉心死。准备不管不顾扎他一下,再不然直接投毒。
“景仁。”
凉凉的声音传来。
“五哥?”
那马车里车帘之下,露了半边脸的人正是天策将军颜引之。
似是没看到他手里钳着的人,那人对着太子淡淡道,“官员贪腐的案子有了眉目,圣上满宫里寻你,快回宫去吧。”
太子皱眉看了看手里攥着的人,“来人,把她给我好好送回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不去!”
陆明月自然知道他所谓的送回去是送到哪。
太子眯了眼,猛的将人箍到胸前,低声道,“小丫头,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差不多就行了。”
车帘下的视线凉凉的落在箍着小姑娘腰间的那条手臂上。
陆明月被这狗太子身上的龙涎香味道,薰的一阵反胃作呕,用力挣扎不脱,一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
去你的欲擒故纵,你个狗太子,自恋狂!
“贱人!”
太子突然吃痛松开了手,陆明月瞬间跳开,手脚并用的爬上那人马车。
看着车厢里淡漠从容的俊容,死皮赖脸的呲牙笑着,双手抱拳晃动讨好。
颜引之眼角几不可查的抽动,神色自若卷起车帘。
“景仁莫要因小失大。”
太子阴厉的盯了里面的女人两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她身子亏损,心头之血也得养个几天再取,他也不急这一时。
转身上了马车,“回宫!”
这边陆明月低头坐在角落,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门板,刚才为了逃命死气白咧的爬人马车,这会儿安静下来顿觉尴尬。
也不敢看那人面色,扭过头往外瞅了瞅,眼见得那狗太子已经走远。
“多谢世子,我这就下去。”
“坐过来。”
“嗯?”
陆明月跟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对了一秒,又迅速躲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怕我?”
颜引之眉稍微动,这小丫头刚刚不是连太子都敢踩。
“没,没有。”
陆明月微移身子,在他示意的地方坐了。
对于这么风光齐月的一个人,怕倒不至于,可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一个破旧的荷包。
“这不是…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不是那衙差在她枕头里面搜到的荷包?
陆明月伸手接过,倒出里面的墨色玉佩。
“玉佩成色不错,哪里来的?”
陆明月翻看着手里的玉佩老实回答,“不记得了,我脑子刚刚恢复,很多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也许等这身体里的毒素清完了,脑子里混沌的记忆能够完全清晰起来。
看那京兆尹昨日见到玉佩时的样子,这玩意儿好像挺厉害。
“齐——光?”陆明月皱眉念出上面的字。
“齐光是个什么?人名?地名?”
原主的父亲叫陆向北,母亲叫风晚星,跟这齐光二字也不沾边儿呀。
“世子可知道齐光是什么意思?”
颜引之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姑娘,寡淡的移开视线,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知。”
陆明月抿了抿唇,低头将玉佩收进荷包放好。
外面驾车的墨七挑了挑眉。
爷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
陆明月回到府里,已是傍晚时分,冬季的天很短,酉时刚过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今儿一天还没吃顿饱饭, 揉了揉空荡荡的胃,疲惫的跨进门槛。
“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暗沉沉的屋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陆明月刚跨进的脚一抖。
“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都还好好的,我又怎能回不来?”
这尖细的嗓音,一听就是她的好二婶,连氏那个尖酸刻薄的。
“你果然脑子好使了,只是没想到还有一张利嘴。”连氏吩咐掌灯。
屋里的油灯瞬间亮起,陆明月眨了几下眼适应突然的光亮,只见连氏身后还站着一个嬷嬷及两三个丫头。
“二婶来做什么?”
“娇娇的药呢?”
这死丫头,明知故问!连氏藏起眼角的算计,且让她得意几天,先治好娇儿的病再说。
“药自然有,只是我饿了,想不起放哪了。”无视她冒火的眼睛,陆明月施施然坐下。
今儿这一番折腾她也想明白了,她虽然是来自26世纪医毒双绝的人才,可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古代,武力值为零,又没权没势,没帮手。想逃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还被那狗太子盯着,既然如此那就来日方长,先好好活着再说。
“你!”
她小人得志的嘴脸,让连氏一阵咬牙,下午这贱人走了以后,她已经让人将这里翻了个遍,连个药影子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