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天混沌大阵
孟长生小心翼翼地揭开匣盖,里面只有一张桑皮纸。纸张一看就很有年代,纸面泛黄,边缘已出现了细细的裂痕,似乎一碰就会成为粉末。
孟长生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跃动。
打开纸张,一行大字跃然而出:每二十载阴阳两极更替最盛,血咒之力则最弱,可于孟氏族中寻缘人解厄。
这段文字并不难理解,从小跟着爷爷学习的孟长生看完就明白了。字中说“每隔20年是血咒力量最薄弱的时期,可在孟氏族里找到一个解咒人去解除血咒”。
“这……”孟长生有些傻眼。
三叔祖目光灼灼地看着孟长生:“这本是我孟氏守了千年的秘密,历代只有极少数人所知。今日这种种一切,你应该能猜到了吧?”
“那个有缘人,莫非是我?”孟长生看着三叔祖,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
“不光光是你。从这箴言出现算起,先后已经有七十位解咒人了,你正是第七十一位。”三叔祖的神色中突然多了一股散不尽的哀愁。
“所以每隔二十年,就会用这玉佩来选一次解咒人。”孟长生立马反应过来。
“不错!这玉佩乃是高人所留,当年他费尽心思,找来了一缕老祖的魂魄蓄养其中。每隔二十年,老祖就会托梦于当任族长,定好生辰范围,我们再以这玉佩择取解咒人。”三叔祖款款道来。
“原来如此!”孟长生的疑惑顿时如抽丝剥茧般,一层又一层地解开了。
孟长生继续往下看,又是一道箴言:
阴阳五行有生境,八荒道气鬼门藏。掌中乾坤日月转,天地轮回我为王。
这箴言就有些深奥了,孟长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老者。
三叔祖神色有些许尴尬:“别看了,这箴言从写下开始,就没有人参透。”接着三叔祖把这事说了一遍:
这还得从隋朝末年说起。
大业七年,有位道士来骊山愁猴峰观景,途中遇到群狼袭击,逃跑时不慎坠崖,巧是被族里上山砍柴的村民救下。
道士在村中住了半月有余,与当时的孟秋水族长相聊甚欢,一见如故。
这日闲聊,族长得知道士精通五行八卦,风水相术,就把族中密事全盘告知,求术士为我族改命换道。
道士屈手一算,发现这秦皇血咒有龙气相持,若轻易改命换道,必遭天谴,轻则折寿,重则毙命。可他这条命是孟氏所救,又怜悯此族已经被此血咒荼毒七百余年,心知这一啄一饮,必应天道。于是答应了下来。
次日,道士让人在落星墩搭起十丈法台,布下早已失传的上古奇阵——迷天混沌大阵,为孟氏一族改命换道。
当夜这落星墩上落下一百零八道惊雷,整个山谷晃动了半个时辰。紧接着风雨大作,山中猛兽咆哮不绝。
三天后,众人再次见到道士时大吃一惊。只见这道士已白发如霜,容颜俱变,足足老去了十余岁。他刚走下法台,就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七天之后,道士方才醒转。
他找到秋水族长,取出这两道箴言和凤凰玉佩,说道:“秋水兄,天命不可尽违也。这秦皇血咒乃高人所布,我虽未能消除,但也从此咒中寻出一道生机。你族自今日起,每逢二十年便会出一名解咒人。至于何世可解,如何解,自有天定。”
“解咒人如何可知?”
“我已把你祖上的散魂引来了一缕,寄养这枚玉佩中,并施以术法。每二十年,祖先会通过玉佩会告诉你的。另外,你需塑一尊秦皇像于祠堂中,岁岁供奉不绝,以蒙天道。”
秋水族长还想多问几句,道士抬手打断:“贫道我已窃取天机过甚,若再泄露,恐怕将当场命丧于天雷之下。你我缘分已尽,我且去了。切记,一切自有天定,不可强求。”
说罢,此人踏歌而去:“我自清风两袖间,飘游如云上九霄……”
后来有官兵前来找寻此人,大家才知道,此人就是当世最有名的道士——袁天罡。
“袁天罡!”孟长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可是个猛人。我听爷爷说过他被唐初三代帝王尊为天师,是用千金奉养的主。一手称骨算命独步千年,那《推背图》更是预言极准。”
孟长生咽下了一口口水,真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三叔祖继续说道:“可惜从隋末算起,我族已出七十位解咒人,终究没有一位成功。”
是啊,如果成功了,哪会有后面那么多七七八八的糟心事!
“关键还在这箴言之上,枉我族每一代人都穷尽心血,依然不能参透其中奥秘。直到前一个解咒者,无意间发现了一处秦皇祭祀台,才得知其中一二……”
正要往下说,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睑下垂,微微皱起了白眉。他把目光转向另外几位老人,左三右四,独空了左边的一把太师椅。
“哎,罢了!一切自有天定,不可强求!”他微不可察地嚅动着嘴角,心里做了决定。
老人突然极其和蔼地看着孟长生说道:“长生,这解咒之事困难重重,凶险万分。你且知道,前面这些解咒人因惹上这趟官司,都非死即残,不得善终。你还年轻,有父母亲人,所以三叔祖不强逼你答应。刚才你的许诺都作罢了!这件事你回去想清楚,过几日再来和我定夺!”
孟长生不知三叔祖为何突然转了心思,心下一片欢呼:嘿,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这事太邪门了,我现在脑子乱得很,先让我消化消化。
出了祠堂,孟长生步子沉重了许多,长宝、二叔的事刚清楚了,这血咒又像座大山压了下来。
祠堂里几位老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三叔祖。
“三叔,长生这事您为何……”九爷爷想问三叔祖为什么要留时间给孟长生思考,万一他不愿意呢?那不是还得再等20年。
“都等了两千年了,再多等二十年又何妨。老六,你别忘了老五。毕竟长生是他唯一的孙子!”
几位老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您老看这孩子怎么样?”
三叔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孩子对此事虽有几分逃避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我观其言行举止,是个聪慧良善的,还真有几分老五的样子。”
九爷爷与孟璋关系最为亲密,他垂着头叹息:“终究是对不住五哥了。当年要不是那混蛋,他也……哎!”
三叔祖看向供桌左侧的一个牌位:“孟璋……他走的不孤单,有族里这么多长辈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