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阵前挑衅
云阵天兵大营
白日首战天军兵锋初折，士气跌落。窦荣急忙召集军中神将，商议明日战事。来的神将有南北战神，少了火德的七曜星君，戴罪的巨灵神，以及一众黄巾力士。窦荣面色凝重，环顾满营神将，发现居然无有可用之人，一时竟无语凝噎。
南极战神是个直脾气，受不了营中沉重的气氛，开口道：“窦帅，花果山今日之败乃在花果山出现的神秘高手，明日我下天叫阵，专叫那神秘高手应战，待我将他擒下，窦帅可挥兵直下，定能踏平花果山。”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在自身实力强硬的情况下，以雷霆之势消灭敌军，能够极大程度上消灭花果山的有生力量。但如此做，妖族势必殊死反扑，即便拿下花果山，天军一定也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只怕再难据守花果山。东胜神州的妖族尚不畏惧，可地界仍有诸多势力，若是让它方势力捡漏，打得就不是他窦荣的脸，而是天界之主昊天的脸面。
见窦荣陷入沉思，日曜星君以为他在思索南极战神的办法，连忙站出来反对道：“窦帅不可，我六弟火德星君尚在花果山，若是强攻花果山，只怕妖族狗急跳墙，我六弟性命危矣。”
南极战神满脸不悦，“日曜，攻打花果山乃是陛下之命，你岂可因公废私！”
“南极！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兄弟遇害，你会坐视不理吗？何况我六弟亦是为昊天陛下效命才误落奸人之手，白日里你只躲在暗处，无所作为，害的我天军死伤惨重。今日又在这里狗吠，当真欺我七曜星君无脾气吗！”二哥月曜星君呵斥道，其他四位星君也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南极战神。
南极战神是西方勾陈上宫天皇大帝麾下战将，而七曜星君却是斗部战将，与武曲星窦荣同听命于北极紫气之尊永坐坎宫斗姆正神。勾陈是斗姆元君的长子，窦荣亦是斗姆元君的儿子。而七曜星君又是窦荣家将，如此算来，南极战神与七曜星君算是平辈关系。只是出生于洪荒时期的五极战神哪里愿意跟封神时期七曜星君平辈，这就好比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喊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叫兄弟一样。其他几位还好，南极战神偏偏是个暴躁老头，对七曜星君这般年轻气盛，不知好歹的家伙看不顺眼。
“一群酒囊饭袋，又岂能与我五极战神相提并论，不过是一猕猴王，你们七人联手都战他不得，居然还有脸在此犬吠。”
“南极，你欺仙太甚，可敢与我等兄弟一战！”水德星君自知不是南极战神对手，但他们兄弟六仙一齐出手，胜负就未可知了。
“要战便战！”南极战神双手一招，一柄金刀入手。那长刀取自南海铁精，用三天雷火淬炼所铸，勾陈用星辰之力为其开锋，乃是一件后天灵宝，与猕猴王的五首披风刀是同一等级的存在。
六曜星君皆手持兵器，双方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窦荣大喝一声，一股威压落在众人肩上。六曜星君抵挡不住齐齐跪下，南极战神虽然也是大罗金仙，可在窦荣面前，身形不稳，险些跌倒，多亏北极战神在他身后扶了一把。
窦荣轻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大敌当前，尔等不思克敌，却在此刀剑相向，尔等好生威风啊！”
官大一级压死仙，何况窦荣是昊天指派的统帅，他们身为战将倘若忤逆上级可是要上斩仙台的。
窦荣自然知晓日曜不满，其实他也早看五极战神不爽了。不论怎么说七曜星君也是他窦荣的家将，家将被外人随意诋毁，本家若是再不表示，岂不让人以为好欺负。
“南极战神听令，命你明日卯时出战，本帅亲自压阵，若是攻破花果山，记你首功。若是战败，依军法处置。”
“遵命！”南极战神轻蔑地瞥了六曜一眼，转身离去。
“属下告退。”北极战神拜别窦荣，追出营帐。
“南弟，南弟，你太莽撞了，为何看不出来窦荣他们在给你我兄弟下套呢！”北极战神追上窦南极战神，满脸担忧。
南极战神拍了拍胸脯，道：“北哥勿要担心，些许个算计小人不足挂齿，待明日我将那神秘人擒来，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北极战神连连叹气，自家兄弟的驴脾气一旦发作，哪怕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拽不住，南极战神中了六曜星君的激将法，立下口头军令状，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花果山
敖殷独自坐在水帘洞的峭壁上，望着满天星辰发呆，眼神空洞。
一个玲珑身影来到敖殷身边坐下，“原来你在这，亏得我一阵好找。”
这声音敖殷再熟悉不过了，“你不跟猕叔去布阵，怎么有心思找我。”
红莲哼哼一笑，素指挑起他的下巴，调笑道：“殷哥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不如我即刻前去龙宫提亲，早早结为连理可好？”
许是酒意上涌，红莲白净带粉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敖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红莲顿时觉得脸颊燥红，连忙退到一边。
“红莲我是不是很没用。”
“何出此言？”
“我父与七大圣交好，七位伯叔皆待我不薄，授我武艺，传我法术，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花果山是猕叔和狲叔的毕生心血，如今天庭大军压境，我却只能袖手旁观，我真没用。”敖殷攥紧拳头，怒发冲冠，他不为天庭攻打花果山愤怒，而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红莲抓住他的拳头，在水帘洞时她就察觉到敖殷低落的情绪，猕猴王邀请她前去观阵，她借故推辞，其实是来找敖殷的。
“谁说殷哥儿没用，五百年成就金仙果位，殷哥儿是千古第一人，未来不可限量。只是三界从不缺天骄，中道夭亡者十之占九。猕猴王知道你的使命不在此战中，所以不希望你蹚这趟浑水。”
敖殷的注意被红莲的话深深吸引，“我的使命，我的使命是什么？”
红莲抬头看向天空，“星空无垠，宇宙浩渺，区区花果山不过是一隅之地。如今天机混乱，战事再生，恐怕昔日浩劫将起。当下想要守护花果山，或许只需三位大罗金仙。日后若想守护寰宇，就得成为一方巨擘。”
“浩劫？”红莲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敖殷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畏惧。
“昔日浩劫，地道沉睡。天人之争，人族惨败，折损三百六十五道果位，人道气运因此被天道掠夺，几近崩溃，人间再无人王。而今天道匿迹，地火水风并起，地道距离苏醒想来是不远了。”
敖殷陷入沉思，昔日浩劫他也曾听父亲提起过，天道受创，急需三百六十五道正神果位填补。天道遂算计当世六圣，致使人道四大宗教相残。所殒命强者皆填入封神榜中，红莲也是其中之一。
“前不久，我师太乙传信于我，不久之后天地人三界将会发生巨大变革。”红莲面露忧色，龙族和妖族皆位于人道，而今天道匿迹，地道沉睡，人道势微。红莲是昊天的臣子，了解昊天的野心，区区天界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征服欲。终有一天，昊天会向三界宣战，那一天的到来，将是三界生灵的黄昏。
敖殷见红莲后怕的模样，心生怜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放心，红莲，我会保护你的。”
“殷哥。”红莲感受着敖殷胸口的温热，顿时脸色羞红。
二人正耳鬓厮磨，红莲突然将束发的红丝带解开，一头乌黑亮丽的直发瀑布般洒下。
“红莲？”
未等敖殷问起，红莲念叨法诀，那束发的红丝带往洞外飞去。
只听得外边传来一声惨叫，敖殷本想出去查看，却被红莲拽走。
“殷哥儿，天色不早了，我们早早休息吧。”
“也，也好。”
次日清晨，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坐在石床上冥想的敖殷被吵醒。
“外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天兵进攻了？”敖殷赶忙起身，若是天兵攻来，他定是要助猕叔一臂之力的，正当他推开门，却见门外正站着猕猴王和红莲。
“猕叔，红莲。是不是天兵又打来了？”敖殷显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猕猴王幽怨的表情。
红莲巧笑道：“方才是我和老猕技痒切磋，不想吵醒了殷哥儿。正好殷哥醒了，我们一起去前厅用饭。”
敖殷走在前面，猕猴王故意落下，来到红莲身边，歉声道：“三太子，我老猕耳大招风，昨晚真不是故意听墙角的。”
红莲面露冷色，“猕猴王，你我认识有五百年了吧，我哪吒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再敢探听我和殷哥的私密，下次丢出来的可就是乾坤圈了。”
猕猴王听出红莲言语中有气愤，有哀怨，他也知晓自己昨日孟浪了，只是出于对敖殷的关心，他又忍不住去探查二人。
此时猕猴王后悔了，他真心认错道：“哪吒兄弟，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只是你也晓得敖殷对我妖族的重要性，虽然你俩亲密无间，可我身为妖族大将，本分自是不能忘记的。”
“只是”
猕猴王欲言又止，但红莲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天人有别，神和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是这个道理。”猕猴王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红莲抬头看着敖殷的背影，低头沉思。
突然一妖兵闯入，“启禀大王，有一神将在阵外叫骂，点名让红袍大王应战。”
敖殷和红莲的事众妖还不知道，只晓得有一个红袍高人保下花果山，救了他们一众生灵。
“妖兵擂鼓，我等随后就到。”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小爷头上动土。”数百年来，还从未有人敢指名道姓找她三太子的麻烦，如今倒真有不怕死的，红莲露出熊熊战意。
猕猴王面色凝重，叮嘱道：“三太子莫要轻敌，眼下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手段上还需有所保留，窦荣既然敢派神将前来挑衅，来者定是武艺高强，神通广大之辈。倘遇不测，莫要强撑速速退入大阵，切记，切记。”
“放心，我自有分寸。”红莲找到敖殷，将九龙离火罩变成红袍，自己躲藏在里边。
花果山外
只见一神将头戴凤翅盔，身着飞云甲，肩披五花锦袍，执金刀在手。须髯如戟，目射疾电。正是洪荒五极多狂妄，舍胆忠君南极将。
南极战神只带五百本部天兵上前，立于云端之上，叫骂不断。听得下界重要目眦尽裂，恨不得上前将他剥皮拆骨。
突然一神光从花果山中飞出，急视来人，正是身穿红色斗篷的敖殷。
“兀那妖道，报上名来，本神不斩无名之辈。”南极按住云头，金刀挥舞，威风凛凛。
“红莲，此神将是谁，看上去颇有些能耐。”
藏在红袍里的红莲介绍道：“洪荒时期，曾效命于天帝帝俊的五极战神，后被西方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收服。老大天空战神，老二大地战神，老三人中战神，老四北极战神，老五南极战神。天空战神掌握空间法则，他曾与水之祖巫共工鏖战于黄河之上，收泥沙河流三千顷，倒灌于不周山，令巫族死伤惨重。大地战神的神力取自大地之根，拥有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力，他曾与火之祖巫祝融角力，拳撼不周山。人中战神有法宝人中尺，此宝可击人气运、神魂，被此宝击中气运衰败，神魂离体。北极战神有极冰神通，可凝世间万物，五行尽畏。南极战神集忠勇义三魂于一身，战天斗地，无所畏惧。”
“这么强？那我们”红莲的实力不容置疑，但是眼下情况特殊，红莲不能全力应战，胜负难料。
“放心，我自有神通。”
南极战神等了许久也不见敖殷搭理自己，感觉到被轻视后他勃然大怒。
“妖道，今日某定要让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