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摸鱼第24天
当天下午, 顾菀怀疑自己接受的根本不是双倍惩罚，而是十倍。
不知是因为温洵的学习能力强，还是因为有前两个世界的经验积累, 明明是顾老师第一次授课，温同学却直接飞跃式进步，迅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被温洵抱在怀里, 按在各种地方，亲到眼角泛泪, 亲得脑子发晕。
太离谱了, 她之前到底为什么会产生温洵很乖的错觉？这女人压根就没变过好吗。
不过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 趁着中场休息, 顾菀找了个借口喊停。
“我，我要学习了！”顾菀的气有些喘不上来，她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温洵的嘴唇上, “你之前给我整理的卷子在吗，补课时间到了哦。”
温洵亲了亲她的手指, 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又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这才松开她站起身来：“我去拿。”
看着温洵出了房间, 顾菀连忙掏出手机给余嫣发信息, 告诉她自己周末要在同学家住。
输入“同学”两个字的时候, 她纠结了一下, 到底还是没有把温洵的事情说出来。
和林可然一样, 余嫣因为原主的关系讨厌温洵, 但比林可然的情况还要严重一点，因为温洵和余嫣曾经是有过利益竞争的。
顾菀没有想到她有一天居然会陷入这种加强版婆媳纠纷之中，而她, 作为一枚低情商的饼干夹心，却只能头秃流泪。
她用指节磕了磕牙齿，最终还是选择了把这道难题暂时搁置。
毕竟余嫣肯定不会干涉她恋爱自由，至于会不会包办婚姻，那也是她二十几岁才会有的事情了，她能不能活过这个暑假都说不准呢。
主动迎敌从来都不是顾菀的生活态度，还是趁着有时间，开开心心和温洵谈恋爱吧。
这样想着，顾菀点开了面板查了一下进度条，治愈值涨到了70。
天哪，才70，甚至都没有及格！
顾菀接过了温洵递来的纸笔，面色有些复杂。
温洵失笑：“怎么了？”
“没事，我在为即将到来的学习感到快乐。”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难撩。
顾菀咬了咬笔头，认命地写起了温洵给她整理的考卷。
在枯燥与高难度的双重夹击之下，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小事，甚至泛起了困，只能时不时偷瞄一下坐在她旁边工作的温洵聊以提神。
就这样，艰苦奋斗了三小时后，她终于解脱一般地交上了没答完的考卷，让温洵帮她改。
因为之前都是线上辅导，而且新课没讲完，再加上顾菀为了颜面，选择了隐瞒自己的小测成绩，所以温洵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水平。
留意到温洵连续看完三道主观题后，眉毛有挑起的倾向，顾菀硬气发问：“干嘛？有意见？”
“当然没有。就是觉得自己的教学水平还有蛮大的提升空间。”温洵语气轻松，她回忆了一下，“之前你和我复盘的时候分析得挺好的，我还以为……”
顾菀明白温洵的意思，她想了想，拉住了温洵的手：“你没有好奇过我是怎么出现的吗？”
“好奇啊。但是我觉得不太重要，而且，这种事情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温洵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我还以为只能心照不宣。”
“其实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怕一旦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温洵顿了顿，“毕竟，对我来说，你存在就够了。”
顾菀摆摆手：“没事的啦。”
她上个世界就说出来了，不照样什么都没发生嘛。
顾菀把自己的工作大致介绍了一下。
温洵听得很认真，却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听她说到系统的时候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很厉害嘛。”
顾菀被这个转折弄得有点懵：“什么？”
“你不是说系统可以记录和检索信息吗，你用来复盘，用来做练习，但却不会在考场上使用。其实即使用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明明可以轻松拿到好成绩，但你还是选择遵循规定。”温洵弯着唇角，眼眸中满是赞许，“这不是很厉害吗？”
“不会啊，很多人都这样的，不就相当于一场无人监考、可带资料的闭卷考吗。”顾菀被夸得有点脸红，她挠挠头，“我只是有点……嗯，‘臭知识分子的清高’吧。而且成绩的好坏无关痛痒，涉及重要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用系统作弊的。”
穿书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不会损耗现实身体，某种意义上算是包吃包住，在书中还能靠着原著“预知未来”，过上可控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女主分部工资低廉，却仍旧成为了大热岗位，卷到飞起。
顾菀其实和其他任务者没有任何区别，她也是在按照原著的内容、任务的指引，跟着剧情一点一点往前走，在每个世界中获取她想要的东西，过去是为了积分，现在是为了喜欢的人。
虽然原著中的信息少得常常让她觉得读了个寂寞……
想到后续剧情，顾菀刚热起来的脸渐渐冷了下去，她想了想，支支吾吾地指了指温洵，又指了指自己：“你就不好奇你在书中的结局吗？还有我的？”
“可是书中的那个人不是你呀，因为有你，我也不再是书中的那个人。”温洵摇摇头，“我们的结局怎么会一样呢？”
顾菀被说服了，她双手托腮，一阵猛点头：“有道理。”
她以前就总是莫名其妙把世界做崩，前两本书里虽然剧情完全偏掉，世界却反而意外地顽强。
她已经争取到了出道与退圈的自由，争取到了末世的新面貌，这个世界的任务被评为最低难度，奖励分值低到没人愿意接，肯定也很好解决。
与其在这边杞人忧天，不如多写两套卷子。
顾菀甩甩脑袋，一心一意投入了学习。
被中断的补习重新开始了，只是这一次，线上变成了线下。
顾菀每天放学后都会直接去找温洵吃晚饭，饭后，两人会在空教室或者图书馆学习，一直学到十点半左右，再让温洵送她回家，或者干脆就住在温洵家。
余嫣最近除了原本的工作，还多了顾志文的事情要厘清，忙得直接住在了公司，不用陪顾菀吃饭反倒是给她减了负。
为了弥补顾菀，她加大了零花钱的发放力度。
一边是完全自由的行动，一边是巨额零花钱，顾菀每每看到进账消息，都会感动得开始为余嫣祈祷。
拜托了，祝愿余富婆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她想带着老婆一起抱余嫣的大腿直接咸鱼躺。
不过这只是顾菀单方面的想法，温洵显然没有吃软饭的觉悟。
两人一起出行的次数很多，温洵没有提出过aa，也没有和顾菀抢着付过账，因为她总是能在顾菀留意到之前就极其自然地把单给买了。
顾菀看得出温洵的计较，但考虑到她们之间还有家教费的来往，便随她去了。
结果一直到五月份她才知道，温洵是推了咖啡厅的高额打工费与白嫖食堂来给她当的免费家教。
“不是吧，顾志文抠成这样？？他妈还对外说要给你十倍工资。”顾菀可是对年夜饭当晚顾奶奶那豪气的样子记忆犹新的，这副疼人的样子，搞得顾家人都对温洵颇有微词。
“他给了，我没收。”温洵淡淡道。
顾菀不信，她感觉顾志文在她心中的形象又下了一个台阶：“转账又不需要确认，他就是没打算给。舍不得钱又死要面子，净开些空头支票。”
“真好。”顾菀气呼呼地，“我妈马上要把他的钞票全部收走了。”
她握着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圈，随口说着：“还挺让人唏嘘的。我刚穿进来的时候，听说你们那些往事，还以为顾志文对你有多好呢。现在想想，要是真对你好，你哪里需要过得那么辛苦。他不爱亲生女儿，也不爱你，他只爱他自己。”
原著中，顾志文连影都没出现过，女主活得就跟个孤儿似的，还被她那个亲妈连累过不少次。
温洵轻笑了起来，她放下笔，凑过来亲顾菀的脸：“不提他了。”
“我就是生气嘛。”顾菀伸手搂住了温洵的脖子，侧过脸方便温洵亲她，下一秒就嘴唇相触了，上一秒还在嘟囔着，“他对你不好，我不高兴，我要让我妈搞死他。”
温洵微笑着吻住顾菀，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顾志文对她不好吗？
也不算。
温玉枝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毕业后就没工作过，而是利用自己的优势，靠着各色各样的男人，过着优渥的生活。
孩子是一个多么明显的把柄，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暴露自己脚踏多条船的事情呢？
顾志文会不知道吗？不，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
他大概是真的爱温玉枝，才能容忍温玉枝一次次的背叛，又或许，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干净的“温玉枝”。
温洵从小就觉得，顾志文看她的时候仿佛在看另一个人，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她13岁那年被赶出了顾家，温玉枝却不慌不忙。
直到一个月后，她刚放学就接到了顾志文的电话，电话里，那个男人的笑容透着怪异：“小寻呀，爸爸今天专程来给你过生日。哎呀，我们小寻终于14岁了，是个大姑娘啦。”
挂断电话后，她整整一周没有回家。
她找别班同学借了钥匙，宿在高年级的教室里，把课桌一拼作为遮挡，蜷缩着睡在椅子上，听到一点响动就立马醒来。
温玉枝气疯了，断了她的生活费，大白天地冲到学校要带走她。
幸好她警觉又冷静，一次次“恰巧”不在场，即使被温玉枝带回去，她也能跳窗逃开。
跳窗逃跑的那天晚上，她去了江边，坐在了桥沿，低头看了会儿滔滔的江水。
她的身子都探出了一半，又不知为何爬了下来。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又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然后她就等到温玉枝放弃了她，等到顾志文和温玉枝撕破脸，断了给温玉枝的生活费。
等到了对咖啡一窍不通却又死脑筋非要开咖啡厅的宋朝颜，等到了一边帮她解决顾志文的纠缠一边纠缠着她的黎泽。
一直等到正月初七那天，她一偏头，看到了那个坐在花坛上发呆的小姑娘。
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重量。
温洵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顾菀在她怀里仰着头，乖乖地让她亲。
白净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绯红，原本稍显冷淡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娇憨。
顾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真好。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