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代掌
“初平元年九月葵丑,大汉献皇帝诏曰:朕问褒有德,赏至材,将军潘凤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
“其加封征北将军,焦庄乡侯,望其忠心体国,诛灭叛逆袁绍。”
州牧府大门前,以韩钰潘凤为首的冀州当权者,抱拳朝拜,聆听沮授当众宣读的圣旨。
周边不请自来一群观礼之人,有以冯氏为首的邺城世家家主,有在冀州讨饭吃的豪商,亦有在城外建造邬堡,独霸一方的地主豪强。
随着袁绍败逃,潘凤扶持韩钰上位占据冀州。
大家都知道,天又换了。
至于是阴天还是晴天。
这些人比寻常百姓更想第一时间知道,好随之做出应对。
是精诚合作,大家互取所需,共同兴盛?
还是想征服并奴役他们,大家互为敌寇,你死我活?
当他们看到正在巡视通往州牧府的各个要道,一队队威风凛凛的虎贲军,很自然的偏向双方合作。
毕竟经过黄巾之乱活下来的这些人,心里很清楚。
数百年世家也好,占据大片良田的豪强也罢,都经不起铁蹄的践踏和战火的焚烧。
如今圣旨封赏韩钰和潘凤,将袁绍定为逆贼。
其中释放的信号不言而喻。
假若袁绍再无反攻的消息和实力,而新州牧提出的要求又不过分的话,他们会在近期之内接洽州牧府,表露善意。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什么叫见风使舵。
可潘凤暂时没空理会他们,他接过圣旨和征北将军印绶,带着冀州文武官员到州牧府议事厅就坐。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位列韩钰之下,也不站在韩钰身后。
主位摆了两个座位,他居左,与韩钰平起平坐的同时,高半截。
韩钰脸上挂着笑意,似乎沉浸于被封为冀州牧的喜悦中,丝毫不觉得有所不妥。
反倒沮授脸色微变,看潘凤的目光隐约多了几分不悦。
若非潘凤手握军权,韩钰还得倚靠潘凤支持,冀州不能内乱,他非得开口斥责一番不可。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虽然忍住了,但他脸色阴沉,几乎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潘凤将之收入眼底,再看厅内冀州文武官员,与沮授同样不悦的还有几人,不禁感叹郭嘉所言针针见血。
他手握冀州军政大权,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实际上的冀州之主。
可连和韩钰这位名义上的冀州牧平起平坐,都有人不满。
要是以后他压在韩钰头上,独断专行,还不得人心尽失,甚至很多人想联合起来除掉他这“奸佞”?
这更下定了他分家的决心。
起码大家投靠他的时候,都知道跟他混的,不会因此事害他。
冀州牧再怎么折腾,也管不到征北将军头上。
众人到齐,大门缓缓关上。
沮授见潘凤神色自若坐在主位之上,忍不住就要起身开口,却听到潘凤说道:“今日召集诸位,有几件要事说一下。”
“其一,主公保佑,二公子继任冀州牧,来日必定振兴家业,以慰主公在天之灵。”
“诸君且与本将为州牧贺。”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文武官员皆起身,不约而同说道:“恭喜二公子,恭喜州牧。”
潘凤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二,本将赳赳武夫,不宜把持州政,接下来会尽快将州事逐步交还给二公子……哦,不,是韩州牧。”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除了少数几个知情者,皆面露诧异之色。
沮授早就将指责的话丢到脑后,怒声道:“潘无双,你这是何意?冀州初定,百废待兴,州牧正需你我用心辅佐,你岂能临阵脱逃?”
然而面对沮授的质问,潘凤早就和郭嘉荀谌商议好了应对之策。
“本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比辅佐州牧治理冀州,让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
潘凤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诛袁绍,替主公报仇。”
沮授顿时哑口无言。
这话他没法接。
他不能说帮韩钰坐稳冀州,比替韩馥报仇很重要。
否则为了仕途连杀父之仇都可以不管不顾的污名,立刻会扣在韩钰头上。
说替韩馥报仇重要,恐怕立刻就得出兵。
可潘凤一走,韩钰怎么可能镇的住冀州这么大的场子?
他憋了半天,唯有化主动为被动。
“你打算怎么做?”
潘凤哪会轻易泄底:“先将州牧府交到二公子手里,一切与本将有关的闲杂人等尽皆退出,本将再全力着手征讨盘踞在并州上党郡的袁绍。”
“届时还得辛苦二公子和公与先生提供粮草。”
到时候他会多招一点兵马,多报一些数。
谅韩钰也不敢不给。
沮授忍不住问道:“由你暂代公子治理冀州,统揽一切事务,讨伐袁绍可否?”
潘凤断然拒绝道:“军事政事完全不同,本将很难兼顾过来,让出去实属应当。”
“况且本将对军制颇为熟悉,先只管军。”
经历过最初的惊讶,沮授慢慢反应过来,潘凤选择分家,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首先,政事有人处理,那个人不是潘凤,意味着有他没他,影响不大。
其次,军事本就握在潘凤手里,谁也抢不走。
提与不提,改变不了结果。
反倒是空下的官位和权势,能填补不少人上来。
尤其是他。
不用再屈居潘凤之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韩钰少不更事,他便是真正的冀州第一人。
想想,真让人热血沸腾。
“本将励志一举荡除袁绍,打算自立征北将军府,请荀友若担任将军府长史,郭嘉为将军府主薄,张郃、赵云、高览……分别为将军府司马。”
此言一出,沮授脸色再次大变。
这是在撅冀州的根的。
这些人通通离去,冀州必定生乱。
这潘无双,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我和主攻?
然而随之潘凤念出来的名单越来越多,沮授怒道:“我不同意,潘无双,你休想轻易离开。”
潘凤笑了笑道:“公与先生,话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