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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苏政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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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婉佯装睡熟,但也难逃一劫。

    被江寂按在榻上折腾了许久,才放开了她。宋婉浑身无力,阖眼就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江寂就醒了,抱着宋婉又是折腾。宋婉泪眼朦胧,实在是受不住了,说了一句作死的话。

    “六郎,要不,我给你纳个妾吧?”

    这话一出,江寂原本怜惜她,想快点结束。这会子抱着人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弄。宋婉又哭又叫,讨饶声不断。

    江寂俯身在她耳边问道:“还要不要给本王纳妾?嗯?”

    “不,不纳了。”

    宋婉都有些喘不过气,泪珠儿从眼角往下淌。江寂俯身给她吻干,动作比刚刚温柔了许多,却比刚刚还要磨人。

    宋婉双手分别抓住江寂的两只手臂,望着他,“不要,不要这样。”

    江寂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不要哪样?说出来。”

    宋婉说不出来,太难为情。

    “六郎,不,不要折磨我。”宋婉一边哭一边说,眼睛鼻子都哭得红红的,那模样是又娇又怜,江寂哪里还舍得再折磨她。

    天色亮白之时,宋婉舒服地躺在了江寂身上,双唇微张,还在喘着气。

    江寂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你再睡会儿,本王得去军营了。”

    宋婉浅浅嗯了一声,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江寂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她放下来,给她盖好毡毯,起身穿衣。

    宋婉到太阳已经有些温度了才起了身,今儿个是个好天气,外面日头暖暖的,落在人身上很舒服。

    喜儿给她梳好了头,宋婉起身去正堂用早饭。

    宋驰正在院中玩耍,见宋婉出来,跑至她跟前道:“阿姐,你起床啦,快,你快吃饭,吃完我们去城中玩儿好不好?”

    “驰儿觉得闷了?”宋婉摸了摸他的头,问道。

    宋驰道:“嗯,好久都没去城中逛逛了,我想去。”

    “好。”宋婉捏了捏他白团团的小脸儿,“阿姐吃完饭就陪你去逛逛。”

    宋婉牵着宋驰的手出了门,姐弟俩也没乘马车,王府离城中最热闹繁华之地也就两条街。

    两人身后跟着喜儿、桂嬷嬷、红娇等人,宋驰看着热闹的大街,双眸明亮,显然很高兴。

    人群熙熙攘攘,摊贩叫卖声不断。

    “卖糖人儿,卖糖人儿嘞~”

    “阿姐阿姐,我要吃糖人儿。”

    “好,阿姐给你买。”

    宋婉牵着宋驰上前,给他买了一个。糖人儿模样是孙悟空,老板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手艺非常好。

    宋驰拿着糖人儿,爱不释手,显然很喜欢。

    “好可爱,我要把它全部吃掉。”

    “那驰儿慢慢吃。”

    宋婉带着宋驰,继续往前面走。兴许是冤家路窄,宋婉又碰上了顾鸢。

    这次他身边没有沈宜欢,只跟着一个小厮。

    顾鸢见宋婉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模样白糯可爱,粉雕玉琢,尤其那双眼睛生得与宋婉一模一样,当下身子僵在原地。

    他问道:“他,他是谁?”

    宋婉看了眼吃糖人儿吃得正香的宋驰,眸中温柔,“我儿子啊。”

    顾鸢眸中震惊,有些不可以思议。

    宋婉与江寂婚前确实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不成宋婉婚前就有了身孕?

    可是他从未听闻她有孕。

    这孩子怎么看也四岁左右,宋婉刚满十七,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

    “婉婉,你为何骗我?就为了伤我?”

    宋婉道:“他就是我儿子。”

    顾鸢不信,看向宋驰,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宋驰仰起头看着顾鸢,“我就是娘亲的儿子啊,我爹是裕昌王江寂。”

    顾鸢死活都不信,知道宋婉是故意的,这孩子也机灵罢了。

    “婉婉,你要喜欢他,你与江寂和离,入顾府来,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他,好好教他。”

    宋驰听此,上前抓住顾鸢的手就咬了一口,“死番薯,你干嘛挖我爹墙角,我爹和我娘感情可好了,你少来拆散他们!”

    顾鸢吃痛,虎口都被咬出深深的牙印。

    顾鸢满脸怒意,作势要打宋驰。

    宋婉立马将宋驰拉到身后护着,“顾大人,你敢打王府世子,胆子可不小,汝为江室臣子,可要分清楚主次。”

    顾鸢收回手,“婉婉,我,我刚刚,不,不是想打他,只是想吓唬他而已。”

    “你想不想打与我无关,你打没打着才与我有关。”宋婉面色极冷,“顾大人这一巴掌要打在我儿子脸上了,我可饶不了顾大人。”

    宋驰龇着雪白小牙,“对,饶不了你。”

    宋婉牵着宋驰转身想走,顾鸢道:“婉婉,江寂真的就那么好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宋婉冷笑,“我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你?你有什么?

    在裕昌王府,江寂只我一个,府里我当家做主,一切我说了算。沈贵妃虽脾性不好,但却对儿媳很好,我没有婆媳之恼。

    跟着你,你前有柳白莲这个亡妻,后又有续弦沈宜欢,我进府,你给我什么位置?你能只我一个?府里我能说了算?你娘又会是个好的婆母吗?

    即便不谈这些,顾鸢,我们这辈子也只能有一种关系,就是恨。”

    顾鸢的话噎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

    宋婉牵着宋驰大步往回走,往另外一条街道而去。

    宋驰好奇地问道:“阿姐,那个人是谁啊?”

    宋婉停下脚步与他道:“他是坏人,阿姐特别不喜欢他,以后你要见了他,尽量绕道走。还有,如果你姐夫问你,我有没有遇见这个坏人,你就大方告诉他,说我遇见了,但都没怎么理他,知道了吗?”

    宋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姐弟俩在城中逛了许久,连着午饭都是在樊楼吃的,下午又看了会儿杂耍,才回了王府。

    宋驰走了这么久的路,早就累坏了,回府就闹觉。

    桂嬷嬷抱着他去睡了。

    天色刚黑,江寂回了王府,宋驰下午睡得久,这会儿正精神着,在院子里玩儿木马。

    玩具是宋婉今日刚给他买的,宋驰喜欢得不得了。

    江寂看他玩儿得高兴,双手抱臂,“你怎么把你阿姐哄得给你买这些?”

    宋婉平时节俭,从不会乱花钱。唯独在宋驰身上,宋婉是真大方。

    宋驰高兴得双眼都眯起来,“因为我可爱啊。”

    江寂酸言酸语,“比本王嫩了不起。”

    江寂进了主卧,宋婉正坐在烛光下绣荷包,那荷包样式是可可爱爱的虎头,显然是给宋驰绣的。

    江寂见此,伸手就抢了过来,努嘴看着宋婉,“婉婉许久都没给本王绣荷包了,凭什么给这小子绣。”

    宋婉伸手去抢,“我都给你绣了八个了,你都戴不过来,驰儿还一个都没有。”

    江寂就把她的绣箍举高,宋婉站起身踮脚都拿不到。

    “又是给他买玩具,又是给他绣荷包,本王却什么都没有。”江寂原本不想吃醋,告诉自己要大度,但发现自己压根儿做不到。

    宋婉把脚踮到最高来够,可江寂个子实在太高,她连绣箍上垂落下来的锦蓝色蜀锦都抓不到。

    宋婉只好放弃了,坐回位置上。

    江寂不让她绣,宋婉也绣不成。男人得逞了,见宋婉不高兴了,又用脸颊蹭她脖颈,“不生气嘛,婉婉。”

    宋婉道:“驰儿他是小孩子。”

    江寂道:“本王知道,但你对他好,就要对本王更好。”

    宋婉知道江寂没有安全感,他从小失了亲人,身边就沈策、沈贵妃等人,他们即便待他再好,可始终不是他的亲人。

    如今,她是他的亲人。

    她爱他,并且江寂感受得到,他十分珍惜,最怕的就是她对他的爱流走,再也没有人爱他。

    情爱和亲人之爱,江寂不是分不清,而江寂要的就是这两种。

    并且在她身上,他都能得到。

    宋婉抱着他,“好,我对驰儿好,对你更好。”

    江寂凑近她,“那你亲亲本王。”

    宋婉在他薄唇上亲了两下,江寂乐呵呵的,显然被哄得高兴了,满意了。

    他坐下身来,把宋婉抱来在他腿上坐着,伸出狼爪子把案几桌上的绣箍推得远远的。

    江寂双手扣住她细腰,在她耳边道:“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宋婉摇头,“你自己去。”

    江寂咬了咬她的耳垂,“本王不睡你。”

    宋婉不信,男人的话,信了要倒八辈子霉。

    江寂见她无动于衷,亲她后脖颈,“去。”

    江寂的吻轻如蝉羽,弄得宋婉痒痒的。她知道她不答应,江寂能一直亲下去。

    “好好好,我陪你。”

    江寂面上带起笑意,抱着宋婉去了耳房。

    奇的是,男人这回还真的说话算话,没碰她,只是单纯和她洗了个澡。

    夜深,两人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江寂已经去军营了。

    自江寂做神勇将军以来,原本有两日休沐时间,他只休一日。每日更是天一亮就去军营里跟着士兵一起操练。

    江寂骑着追风刚到军营不久,凌刀就纵马回了军营。他去调查苏政之案已经两月有余,此时回来,应该是查到了东西。

    两人先后入了军帐,江寂落了座。

    凌刀道:“王爷派属下调查之事,已经有了些眉目。”

    当年参加殿试的有一百人,凌刀与银面分别盘问五十人,有些在金陵地问起来更快,有些不在的,只能根据他们的户籍去寻他们。

    “讲。”

    “当年苏政家中其实并不富裕,家里是做香蜡生意的,而读书笔墨纸砚、束脩,都需要花很多钱。苏政父亲供他读书并不容易,所以苏政进金陵科考之时,住的并非是独间的甲子号房。

    与他住在一起的,是他在国子监的同窗,秦慕楚。

    现今秦慕楚在西北任知府,属下去询问了一番当年苏政之案的细节。

    秦慕楚说,苏政身体一向很好,尤其苏政天赋极高,先生讲一遍的书,他就已经全部理解,并且能融会贯通。

    苏政好打拳,他的祖父当年在镖行押过镖,自创了一套苏家拳,最是强身健体。苏政当年二十三岁,人还很年轻,又不孱弱,所以绝对不会有心疾。

    所以由此可以推断,苏政绝不是因心疾而死。

    秦慕楚说,沈鹤与苏政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好,国子监每回考试,沈鹤要么是与苏政名列第一,要么是屈居苏政之下,排名第二。沈鹤因此与苏政并不对付,觉得就是苏政处处压他一头。

    两人还在国子监打过架,就是因为一道先生当堂出的考题,两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沈鹤先动了手。

    后来苏政把沈鹤打得鼻青脸肿,沈鹤更是恨上了苏政。

    殿试前一晚,两人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因为赌场里有人赌局,说苏政会拿下春闱状元,于是大家都押苏政。

    就是那晚,沈鹤突然转了性子,对苏政示好,让他去他屋里坐坐,他们谈一谈。

    苏政刚开始并不想去,然而沈鹤态度诚恳,苏政看他有意求和,便去了。

    苏政一去就是两个时辰,到半夜,沈鹤就慌慌张张跑出了屋内,一脸惊慌,说苏政好好地坐着,竟然死了。

    沈鹤叫自己的小厮报了官。

    秦慕楚当时去看过苏政的尸体,面颊红润,嘴唇也不泛青,不像中毒。但他发现了一个细节,当时苏政死了,身体却不泛冷,像是没死的。

    ”

    江寂道:“然后呢?”

    “当年苏政之死,影响了殿试,因为他是国子监博士最看好的学生,是有望得第一名第一甲的。

    苏政一死,连着当年的殿试都推迟了两日。

    那两日里,苏政的尸体一直在刑部停尸房,可刑部尚书就在两日后,焚烧了苏政的尸体,硬说苏政是因心疾而死。

    苏政的父母到金陵时,只见着儿子的一堆骨灰,想要刑部重理此案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好就此作罢。”

    江寂道:“秦慕楚跟着你来金陵了没有?”

    凌刀摇头,“秦大人家境贫穷,在金陵毫无势力,当年科考他是第二名,官家赐他榜眼,给他七品翰林院编撰。

    可就因他没有势力,不出一年就被调任西北那等苦寒之地任知府,一做就是几十年,至今都没升任。

    金陵朝堂的事,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王

    爷只是五品神勇将军,若没有官家义子的身份,您的官职还在沈鹤之下。而沈鹤这些年在朝堂稳扎稳打,要没有实质的证据恐怕扳不倒他。

    秦大人说,他赌不起。”

    江寂知道秦慕楚这样的人在官场混并不容易,瞻前顾后也很正常。但要为苏政之死翻案,扳倒沈鹤,必须得秦慕楚出面才行。

    因为他是当年苏政最好的同窗,他说话最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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