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滑冰
今日暖阳初升，总算驱退了不少寒气。
房檐上都在化雪，冰冷的雪水不断从屋檐往下落。
凛冽的寒风也好心般地止住了似的，总算没了刀子刮脸的疼痛感。
裴凛来宋府接宋婉去城中滑冰，说今儿天气好，他书塾也正好放假一日，正好可以教她滑冰。
宋婉跟着裴凛去了，到河面时，确实有很多技术娴熟的人在河面上来去自如。
裴凛十岁时就会滑冰，这会儿来河面上滑得痛快。
宋婉却刚刚穿上鞋子，就差点摔了一脚，幸好喜儿扶住了她。
裴凛道：“表妹，你把手给我，你得先适应滑冰鞋，适应冰面，我扶着你先走一会儿。”
“好。”
宋婉把手交给他，裴凛握住了宋婉双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顾鸢这会儿正下朝回来，往常上朝他爱坐轿，今日坐的是马车，他听见车外笑声热闹，便掀开车帘朝河面上瞧了一眼。
宋婉披着雪白的狐裘，脸颊秾丽，乌发如瀑，笑靥如花，那模样实在太惹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顾鸢不光看到了她，还看到了弱冠年纪的男子，模样俊秀，身姿颀长，正面带浅笑地握住宋婉的双手，教宋婉滑冰。
两人像是关系极好的样子，有说有笑，且看起来极为登对。
顾鸢记得，宋婉是家中嫡长，她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宋凌和宋麒年纪应该还没这么大。
所以，这个男人是谁？
顾鸢眉头深拧，眸中闪过醋意、怒意。
“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顾鸢下了马车直往河面而去。
他步子迈得很大，面色更是阴沉，走至宋婉身后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声问道：“宋婉，告诉我他是谁？你们卿卿我我的到底是干什么”
宋婉见是顾鸢，先收回了手，刚要出声时，裴凛便出声道：“你又是谁？瞧你一身绿色官服，该是四品官，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拽良家女子的手，成何体统？大人也该知守礼二字该怎么写！”
顾鸢冷笑，“你说我？那你呢？你刚刚不也握她的手了？”
宋婉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争执，忙出声道：“好了。”
她看向顾鸢，“这是我表哥裴凛，不是其他男人。”
顾鸢身子怔愣，面上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他是”
宋婉冷睨着他，“你以为是什么？”
顾鸢道：“情郎。”
裴凛冷哼一声，“大人眼神儿不好就仔细看，握个手就是情郎，大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淫秽！龌龊不堪！”
眼前之人是宋婉表哥，顾鸢没敢回嘴，怕给裴凛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婉向裴凛道：“表哥，他是我的情郎。”
“你说什么？！”裴凛双眸震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嗓子都低吼得有些嘶哑。
他从下到上仔细打量顾鸢，道：“那你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顾鸢道：“在下姓顾，居礼部尚书之位。”
“哟，了不起，你以为你是礼部尚书我就怕你？你瞧瞧你那瘦不拉几的像瘦黄狗样的身板儿，一看就是短命鬼，哪里配得上我表妹？”
顾鸢看了看自己，为自己争辩道：“不像瘦黄狗吧？”
“不像吗？那像瘦黄驴。”
宋婉眸中含笑，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假意道：“表哥，你别这么说他，他其实人挺好的。”
裴凛道：“你确定他好？”
“确定。”
裴凛不以为然，顾鸢俨然一副薄情相。
“本王也觉得他不好，表哥与本王以为的一样呢。”
江寂从顾鸢、宋婉身后走来，步子轻快，整个人又猿臂狼腰，冬日的棉衣蟒袍下都还能清晰地感觉他肌理紧实的身躯。
他个子那么高，走到宋婉身前时，宋婉都能感觉眼前的日光全部暗了下去。
他那双桃花眼儿含笑地看着宋婉，眼底却藏着醋意，显然是要准备秋后算账的。
“表哥觉得，本王配你表妹如何？”他原本是与裴凛说话，可整张脸连看都没看裴凛一下，就看着宋婉。
裴凛拿头撞开了江寂，“你也不配！你不像短命鬼，但我表妹要跟着你，她就要成短命鬼了！”
江寂眼瞧着吊儿郎当，可身姿似虎豹，盯着宋婉时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为意味。他如此强悍霸道，像个活脱脱的野兽，宋婉生得这般瘦弱，定会被他撕碎。
江寂只是被撞开了点身体，裴凛读书人，没多少力气，压根儿没撞倒他。
他站定了身形，面上仍旧带笑，“表哥放心，婉婉要嫁给本王，本王定百般呵护，绝不叫她受苦。给本王半年时间，定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顾鸢道：“王爷别自作多情了，我和婉婉早就两情相悦，王爷何必还来与我争抢婉婉。”
江寂看向宋婉，“你们两情相悦？你确定？”
宋婉没答他，而是绕着江寂走了一圈儿。
她身上的幽香悄然而然地钻进江寂鼻息，那像是一种蛊惑的香，蛊惑得江寂好不容易因压下去的燥火，又猛然升腾起来，烧得他烈火焚身。
他盯着宋婉的身子动而动，目光毫不掩饰对宋婉的喜爱和侵占。他桃花眼里的欲望实在太强，强到裴凛和顾鸢都恨不得捏拳揍他。
可惜，两人都没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打不过江寂。
江寂看向了宋婉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眸。
她眸中，满是狡黠。
江寂肯定，宋婉是故意的。
故意用身上的女子香勾引她，这冰面上人多，她料定了他不敢把她怎么样。
宋婉道：“王爷身子健硕，我表哥说了，跟着你我会成短命鬼的，我还想长命百岁。”
她回到顾鸢身边，笑盈盈地看他，“所以，我不会跟着王爷。还是顾大人好，我喜欢顾大人。”
江寂见她欲拒还迎的模样，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面色虽怒，眼神却宠，“好，你行，宋婉你有骨气，别让本王逮着机会，否则定让你乖乖求饶。”
裴凛道：“王爷，得不到就毁掉，形同人渣！你要这么做，我会写上万篇文章骂你，字都不带重样的！”
江寂看向裴凛，“表哥放心，本王不会。”他又看向宋婉，“本王得不到她，也会好好对她的。”
顾鸢搂住宋婉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婉婉不喜欢王爷，还请王爷离婉婉远一点。”
江寂眸色冷了几分，盯着顾鸢搂住宋婉肩膀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顾大人，何时你有资格管到本王这儿来了？”
裴凛有些烦躁，“你们俩都别争了，表妹绝对不会嫁给你们俩的。”他上前拂开了顾鸢搭在宋婉肩膀上的手，牵着宋婉就往回走，“表哥送你回宋府去，他们两人一个是狗，一个是狼，哪个你都不好招架。”
宋婉转身看了江寂一眼，见他眸色暗暗的，忙转过了身，跟着裴凛回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