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各奔东西
“卢元凌经历过的大小厮杀不在少数，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军功一步步走上去的。”
“当他在大殿上，圣上亲封他为飞云将军时，众人才知他卢元凌原是世家大族出身。”青云提及飞云将军卢元凌时也正色了许多。
“此人绝不好对付，要万分小心才是。”青云提醒道。
对于卢元凌和周越，姜离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姜离出发去西州的时候，尚在幽州的姜燕九坐在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土地叹了口气。
如今地里面的大棚是都搭起来了，但是产量却上不来。
姜燕九的脑子里有些想法，奈何自己对于杂交扦插等技术实在是知之甚少。
本来想着和姜离一起商量商量的，谁曾想，刚回来没多久，她又因为一纸调令被叫走了。
想到这里，姜燕九又叹了口气。
“姜姑娘为何一直在这里叹气？”一旁忽然传过来一道询问之声。
姜燕九闻声望去，笑道“苏子卿？你怎么来了？”
苏子卿身子一斜让到一旁，指了指自己背后那人“不是我要来，是他，我被他拽着来的。”
苏子卿背后那人见到姜燕九也是微微颔首道“姜姑娘。”
姜燕九见到他有些错愕“江大人？你怎么来了？”
跟在苏子卿背后的正是江允，只不过如今的江允可不再是祈县的县令了。
他揭发林韫有功，摇身一变成了幽州的知州。
其实江允的能力一直都不亚于林韫，可以说是更胜之。
只不过他那脾气，得罪的人可不少。
最开始江允的官职也不小，后来一贬再贬，成了个县令。
“还未恭喜江大人，如今新任知州。”姜燕九行礼道。
江允摆手道“姜姑娘客气了。”
官职升了的江允面色上并未有太多的喜悦之色。
或许是因林韫一事，他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江大人新上任，想来定是诸事繁忙，怎么来这儿了？”姜燕九问道。
江允走到姜燕九身旁，看着眼前的土地道“是姜校尉让我来的，她走的时候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些忙。”
“阿姐？”姜燕九有些错愕。
江允走下地里去到处看了看，那些新鲜玩意儿让他有了兴趣“有意思。”
边上的苏子卿一笑，朝姜燕九解释道“我师兄啊，就是这个样子，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了，姜姑娘。”苏子卿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事。”
“何事？”姜燕九问道。
“是跟姑娘道别的。”苏子卿道“我想了想，准备进京赶考。”
姜燕九一愣，心想苏子卿不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吗？
不过虽然不是很理解苏子卿的想法，但是姜燕九还是说了声“那就预祝你成功了。”
“多谢。”苏子卿笑道“借姜小姐吉言，在下一定能有个名次。”
………
苏子卿走的那天，是江允一个人去送的。
“想好了？”江允递给苏子卿一把盘缠。
苏子卿接过以后点了点头。
“之前不管我和林韫怎么劝，你就是不入仕，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江允沉默许久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苏子卿不答，只是朝江允微微一笑。
江允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一路小心。”
苏子卿抬头看了眼幽州城门便转身离去“师兄回吧。”
江允一直等苏子卿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才回了城。
不过江允并没有回自己的府中，他转了个弯儿，走到一个小巷子中。
小巷里有一户人家，江允在巷子里踌躇许久，鼓足了勇气才慢慢推开门扉。
江允一只脚才踏了进去，院里坐着的两个小姑娘一愣，看见他就慌忙跑进屋去喊着“阿娘！阿娘！”
江允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口。
屋内出来一妇人，见到是江允来了神色复杂，艰难地开口道“你来了？坐吧……”
“林夫人。”江允干咳一声，走到院里坐下。
这一家正是前任知州林韫的夫人和他的两个女儿。
本来林韫一死，他的妻女也难逃一难，可江允求情，免了她们的罪责。
后来林夫人和两个女儿无路可去，江允就在幽州城内寻了一偏僻小院暂时将她们安顿在其中。
“不必叫我林夫人了……”林氏倒了碗水递给江允，暗自用袖子拂去了眼角的泪水。
“林韫已经去了，我也不再是什么夫人了……”林氏神色黯然道。
江允端着水，又看了看院里林韫的两个女儿。
两个姑娘此时正不安地站在林氏身旁。
“嫂子……”江允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你怪我不……”
毕竟林韫的事情，他也插了一手。
听得江允的话语，林氏一怔“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这一天没来的时候，我每天都忐忑不安，每晚做梦都怕这真相有一天被揭开。”
“我知道这事怪不了任何人，真说要怪的话，只能怪林韫他自己贪心。”
“可是……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你也插手了这事？”
林氏的目光讷讷的，她正面回应自己有没有怪江允，可那话里分明就是心里有隔阂。
“嫂子……”江允声音有些喑哑“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林氏叹了口气，回屋里拿出几本手札放到江允的面前。
“这是？”江允拿起一本手札翻开，瞳孔微微一缩。
“是林韫生前嘱托我交给你的，记录了他为官这几年幽州的民生，官员的任用……还有那些银两最终都流向了何处。”林氏道。
“虽然他之前自己揽下了所有罪责，可是还是留了一手，他说这些东西你以后说不定能用上。”林氏又补充了一句。
江允拿起剩下的几本手札，心情有些沉重。
起身和林氏道了别准备离开这里。
他走到门口时，林氏突然道“其实你师兄一直都很在意你和子卿两个师弟，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做错了许多事，我没什么好辩白的。”
“为官不易，你师兄也有他的不得已，那些手札是你师兄特意留给你的。如今你也坐上了这个位置，望你莫要步你师兄的后尘了。“
“以后得了空……可来家里吃口饭……”林氏低沉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回了屋再不去看江允。
江允脚下步子一顿，推门走了出去低声道“若是有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