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阵
青云看着图纸明白这是挖沟渠的工图，立马带着兵开始动了起来。
趁着夜色，两万大军开始挖着沟渠。
姜离在旁边监看着，这沟渠正是为了将幽州的大水引过来，倒灌进下方的城池中。
姜离坐在一块石头上怔怔地看着那座城池，再过个几日，那里便会多上许多的骸骨。
有北凉士兵的，也许还有……北凉百姓的……
一旦引了水，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谁也不知道水淹了城，能有多少生命逃出。
那城里不光有着士兵，还有着手无寸铁的百姓。
但不动手，死的就是幽州的百姓。
北凉的慕容席更不会手下留情。
说真的，如果有其他办法，姜离也不想用水攻城，可惜……除此之外，再无计可施。
五万对十万本就是一场大的豪赌。
她还记得临行前的一夜，那一夜，楚照煜找到了她。
“阿离。”楚照煜的手搭在姜离的肩上“战争就是残酷了，总要有生命为此付出代价，而这份代价便是为了换取之后的盛世。”
想到楚照煜的话，姜离看着下方的城池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这乱世日后定会由我来终结。”
两万的大军趁着夜色行动得很快，而楚照煜那边也是没有闲着。
楚照煜的大军驻扎地离北凉十万大军不远，两方就这么对峙着。
明明楚照煜只带了三万大军，可北凉却不敢贸然行动，战神之名总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从心里感到畏惧，当然也有人愤怒不止。
“他楚照煜就带了三万的大军，他怎么敢！他是瞧不起本太子吗！”慕容席听闻楚照煜带兵前来显得尤外愤怒。
斥侯来报的消息让他心中烦躁无比，一挥手就砸了个酒杯。
“殿下息怒，他只带了三万，幽州唾手可得。”北凉的军士劝慰着坐在上方的慕容席。
慕容席的目光变得阴鸷起来，内心有些愤怒。
他本也是一代骄子，老北凉王不中用，可他能力出众，野心勃勃，对楚照煜那战神的名头尤为不屑。
可如今他早就放了消息出去，自己带着十万的大军要夺取幽州，楚照煜却带了三万就出来迎敌，他怎么敢？
两军对峙的气氛有些奇怪，楚照煜不动，慕容席也不动，就这么僵持着，都想等对方先动露出马脚，再一举击破。
慕容席在等楚照煜先动手，可楚照煜在等姜离的消息。
没个几日，姜离带着大军分批悄然返回和楚照煜汇合，为了维持还是只有三万大军的假象，军中并未加灶。
因而不管北凉的斥候如何刺探军情，得知的却只有楚照煜一直按兵不动的消息。
“一切可还顺利？”楚照煜问风尘仆仆回来的姜离。
姜离微笑着点了头，目光朝远方看去“什么时候动手。”
楚照煜在营帐中合上了兵书，不经意地答道“这两日吧，慕容席应该是要沉不住气了。”
正如楚照煜估计的那样，慕容席在兵力上占据了上风，自然是等不及要一举拿下幽州。
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阵鸣鼓声终于打破两军对峙的僵局。
慕容席喜欢速战速决，楚照煜正好也是，两方大军徐徐前进。
楚照煜策马在最前方，各个将领随在左右，自然还有姜离，其实对于楚照煜把姜离带到战场上，许多人还是心生不满，甚至连祈县的军士还是心有怨气。
何息当然是最不满的那个，可他偏偏又败给了姜离，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中。
可姜离只在军中说了一句话“不服气，那就打赢我。”
没人出头，何息的能力其实不低，能胜过他的人也鲜有人在，而有真本领的青云和赤练等人又是楚照煜的麾下，不敢公然顶撞楚照煜。
是以众人再是不满，也不敢再多加置喙。
姜离的身上是披着楚照煜之前送来的盔甲，束起长发，一身劲装，提着长枪，还真像个女将军的样子。
楚照煜看着她的模样也走了神，总觉得她这模样似曾相识，总觉得姜离的身影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影渐渐重合。
楚照煜甩了甩头，将心中的胡思乱想抛开。
即使将要面对一场大战，可楚照煜骑在马上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气质如兰，沉静如玉，让呆在他身旁的人的心思也不知不觉地平和下来。
等两军正式会面时，慕容席的眼皮一跳，看着楚照煜身后的军队可不止三万之数，但好在也不会超过五万，慕容席松了口气。
就是多了两万兵力又能如何，慕容席不信仅凭多了的两万士兵能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北凉的人忘了思索为何这两万大军直至今日才肯露面，之前他们又在哪里。
慕容席手握十万大军，被自信冲昏了头脑，不屑地看向对面领兵的楚照煜“楚将军难道认为你这么些人就能与我十万大军相抗。”
楚照煜仍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既不慌张也不恼怒“尽力而为罢了。”
这话说得波澜不惊，让慕容席不满地挑了挑眼角。
姜离在楚照煜身旁看着他，总觉得他盔甲下的藏着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身躯。
“我们将军就是如此，上了战场也和平常并无二般。”青云刚好在姜离旁边，见她盯着楚照煜也是赞叹起自家将军的风姿。
“能在战场之上依旧谈笑风生的人，属实是不多。”姜离回过神来附和着青云的说辞。
“能与将军相比的人怕是世上再也没有。”青云说起楚照煜赞叹的话是滔滔不绝“你不知道，我们将军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卸了盔甲，是文人君子，谈笑天地间，披上盔甲，是杀神将军，提枪可定山河。”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杀神？”姜离还是不怎么能想象得出这个名号是怎么安在楚照煜头上的。
“一会儿打起来，你便能看到了。”青云的语气意味深长。
“阿离，你怕吗？”楚照煜扭头看着姜离。
姜离摇头。
楚照煜笑了。
北凉人是个急脾气，见他们不动也沉不住气，当即便有将领向慕容席请命作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