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民
“也不知道赤练他们有没有到幽州。”楚照煜他们在这里耽搁了几日，想着以正常的行军速度，兴许赤练已经领兵抵达了幽州。
“以赤练的速度也就是这几日了。”青云跟在楚照煜的身旁答道。
“看来咱们得加紧点时间了。”楚照煜掐算着日子。
坐在马车里的姜离也觉得在路上无聊极了，也想快些到幽州去。
不过随着几天不停地赶着路，他们离幽州也是越来越近了。
“将军，你看前面。”青云突然随着前面一大堆人对楚照煜说道“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难民。”
楚照煜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难民都是衣衫褴褛，有的怀里还抱着孩子，坐在路旁，大致有个几十来号人，就像是集体从一个地方出逃一样。
那些流民自然也看到了楚照煜几人，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姜澄那辆显眼的马车上时，面色都是变了变，眼睛里不断闪烁着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照煜一行人，楚照煜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刚想吩咐加快速度离开此地，却是为时已晚。
只见几个较为年轻穿着破烂不堪的青年走上前拦住了楚照煜和青云的马，当然还有后面姜澄等人的马车。
见到自己的马车被拦停，姜澄有些不悦地掀起马车上的帘子，让自己的属下呵斥着他们离开。
尚书府的奴仆得到姜澄的指令，大声朝那几个流民喝道“你们几个冲撞了我家大人，还不快快退开！”
几个青年却是丝毫没有动作只是依旧狠狠地盯着坐在轿子里面的姜澄“这位大人，可否给我们些吃的。”
姜澄看着这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知道他们肯定是从哪个地方涌出来的难民，想着施舍些粮食给他们也无妨。
“来人啊，给他们几个分点吃的。”姜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拦路的难民听到姜澄要给自己拿吃的神情也是一松。
只有楚照煜脸色有些难看。
同样皱紧着眉头的还有刚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姜离。
她认为姜澄此举可是极其不妥当，分粮食给他们，要分多少？
显然姜澄也没有打算分太多，让尚书府的奴仆随便从行囊中拿出几张大饼扔给那几个青年，脸上还沾沾自喜，像是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俨然一副本官心怀天下民生，路上遇到拦路的难民还愿意停下来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他们。
可是那几个青年在拿到大饼的时候却变了脸色。
“去去去，粮食也给你们了，还不赶快让路。”尚书府的奴仆见面前的几个青年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开始动手驱赶。
“大人，你就给这么点吃的，我们根本就不够啊。”其中一个青年犹豫着开了口。
“是啊，大人，你行行好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人啊，我们还有妻儿老母，他们没吃的也撑不住啊。”
随着几个青年的话一出，旁边蹲坐着的难民也相继围了过来，大多都是在姜澄的马车前哭诉的，或站或跪，或哭或拜。
“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我家大人已经给了你们吃的了，识相的赶紧拿了东西快离开。”尚书府的人想动手驱赶，可是难民的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不好贸然动手，只能护在姜澄的马车前。
“就是，拿了吃的快走吧，你们可知你们冲撞的大人乃是当朝的尚书大人。”尚书府的奴仆还在相继地放出狠话。
谁料，一听姜澄是尚书大人，那些难民不但没有退却之意，反而情绪更加地激动了起来。
“尚书！是尚书大人啊，大人啊，你行行好，施舍点吃的给我们吧。”
“就是啊，尚书大人救救我们吧。”
“你是尚书？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难民的哭诉声络绎不绝。
看见这架势，姜澄也是有些恼怒，心想着这些贱民怎能如此不识好歹，他没治他们冲撞之罪还给了他们点施舍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他们怎能如此的得寸进尺。
心里再不忿，面上也得装出一副眉慈目善的样子“各位，不是本官不想帮你们啊，而是本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们也看见了，本官此次出行也没带多少东西，就算是想救济你们也没那个能力啊。”
其实此话不假，由于大部队先行，姜澄等人确实是没带多少的行囊，他们带的粮食也只够他们几人到达幽州的而已，只能说是略有盈余。
所以此前楚照煜才想快马离开此地，不是不救，而是根本救不了，你若施舍一人便有其余人蜂拥而至。
就像姜离刚才想的分粮食，分多少？要么学着楚照煜的方法快步离开，不做施舍，要么一救到底。
如今看来事实也是如此，帮了一人，他们便不会善罢甘休。
姜澄以前在淮京金贵的日子过惯了，从没见过这等场景，身居高位的他本就对身处底层的难民不屑一顾。
这些难民又紧紧相逼，他纵是再能伪装也开始不耐烦了“本官已经说了，已经尽力了，你们快些让开吧。”
“大人，你们明明还有粮食的，为何就是不能分给我们。”
“就是，大人，你们为什么心肠这么硬，怎么能见死不救。”
难民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甚至有人想要上前去抢他们带着的粮食。
“你们这些大人就是黑心肠，根本不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就是，看你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平日里肯定都是没挨过饿的。”
“你们这一个个达官显贵心肠真是黑透了，拿着我们的赋税肆意挥霍。”
见到情况越发不可收拾，尚书府的奴仆们不断呵斥着他们，让他们往后退，姜澄也是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刚下马的楚照煜身上。
“各位都先安静一下。”楚照煜走过来想镇住场子。
可是那些难民群情激愤，哪里肯听他的话。
“各位，都先安静一下吧，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你们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便把粮食分给你们，一定让你们都有吃的。”姜离此时走上前来大声地朝着难民喊道。
她知道此时能安抚难民情绪的就是粮食问题。
所以她还加重了分粮食几个字。
果不其然，听到姜离愿意把粮食分给他们，立马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