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津门现状
元鹤只是笑笑：“有话可以说，你能不能把手里的刀放下？”
洪宝京把西瓜刀一丢，脚将到踢远，讪讪道：“一时间忘了，元小兄弟，你想在津门开武馆，这里面可有门道。”
说着，洪宝京瞥一眼没人的地方，意思是这话不能让旁人听见。
元鹤说自己初三毕业，实则初三没有念完，早早就入了社会，是个社会人。
练拳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人精。
“我们走走？”
二人走了几步，见四周没人，这才打开心门说真心话。
“元小兄弟，你也是学拳的，你师傅怎么教的你？”
洪宝京第一句话，就跟刀子般插元鹤的心。
元鹤低头不语，他当年学拳可是先打杂三年，而后再开始学拳。
洪宝京见元鹤不说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说道：
“天下的武馆都是摆面子的，收不到学员，去学也受骗。就拿我来说，我学拳的时候，师兄弟之间不得交流。也就是说，师傅教的都不一样，但好在师傅还是单独授课。
可这武馆则不同，收的学员一块练，违反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哪个名师会把真东西在内教？”
元鹤心里道：我不一样，我只要武馆开启便好，就算教的是孔夫子，我也算成功了。
洪宝京接着道：“元小兄弟，你咏春一脉，有真传不超三人的规矩吗？”
元鹤学拳都已经改革开放后了，那个年代谁去习武，不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后安心高考的？
能来学咏春，师傅高兴还来不及，所以咏春的传人还真不少。
可再往前翻几年，却还真是真传不超三人。
于是，元鹤点头。
“我八极拳也是如此，所以世面上流行的八极拳，根本就不是八极拳。我都不知该称呼它什么，害怕辱了祖宗的眼。我看不下去，可我却在学拳时对着师傅发过毒誓。”
元鹤渐渐听出来了，这洪宝京想推翻祖制，可又怕自己的毒誓，这才和他说这些。
津门的名师们不会违反祖训，否则会被各自的门派讨伐，需要一个外来人来破了故居。
洪宝京拍着元鹤的肩膀：“你如果教真的，我便让你们咏春，在津门扬名。”
元鹤哪有这志向，他想的是完成支线任务，看看奖励到底是什么。
“好！”
元鹤应下，他确实教真的，叶良辰是练武奇材，不能埋没。
对比下来，元鹤觉得洪宝京这胖子，比他伟大。
洪宝京缓缓踱步，指着一汪湖水。
“津门人好面，像这湖不能有一点折。你若真打赢十六家武馆，他们不会容你。”
元鹤眉头一皱，刚想骂人，洪宝京就打断了他。
“先前是套你话，你教真的，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不讲假话。”
元鹤接着问道：“那怎么办？”
洪宝京遥遥指着叶良辰：“让他打，打过八家武馆，就能在津门立足。”
“为甚？”
“他是津门人，津门人容津门人，不会丢了面。”
元鹤摸着下巴：“教一个人需要三年，太慢。”
洪宝京闻言大笑：“哈哈哈，你以往我会看打眼？那人可是大才，最多一年。”
元鹤还想说什么，洪宝京一摆手，不让元鹤发言。
“我家住南门内大街，去洪府就能找到我，不过得从后门进，我们这事搬到台面，津门容不下我。”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元鹤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叶良辰见洪宝京一行人离开，哈着腰过来，行了个礼，毕恭毕敬。
“师傅！”
元鹤诧异，这叶良辰先前可不是这一副态度。
叶良辰看出了元鹤眼里的意思，解释道：“那人我认识。”
元鹤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洪师傅，是津门武行三十年的头牌，在津门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哦？”元鹤沉思，“那这人便是津门第一高手？”
那这津门的武术水平，就不怎么样了。
叶良辰摇头：“津门第一是陆仁甲陆师傅，三年前打下的津门第一。他可是实打实的，我们津门人的骄傲。二百多斤的英国大力士，也掰不动他一根手指头，被大总统誉为尚武精神！”
“哼！”元鹤嗤笑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你师傅才是你们津门的骄傲。”
师徒俩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可没想到叶家人带着一帮人围了过来，大有要收拾元鹤的意思。
叶良辰见状，赶紧大声喝止：“干什么呢？这可是我师傅！”
接着，还跑到他爸那边，小声说道：“爸，我师傅打赢了洪宝京洪师傅，他是有真本事的。”
叶良辰爸眼珠子一转，喜形于色：“那咱家可是撞大运了。”
随即，他对这些伙计呵斥道：“怎么一点眼力劲没有呢？快把师傅请回府！”
伙计们一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怕。听到说要去对付练家子，人已经被唬住了。听到不用打，大松一口气。
元鹤也没当一回事，混饭吃而已，又不与他家人交心。
“师傅，这边请！”叶爸姿态放得很低，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回到叶府。
叶爸亲自给元鹤上茶：“元师傅，请。犬子以后，有劳啦。”
元鹤接过，咂巴一口放下。
“叶兄，我观你府邸恢弘大气，怎能容忍你宝贝儿子，学那没出息的武功？”
叶爸面不改色，反而问元鹤：“那元师傅，你觉得我这家业能传几代呢？”
元鹤环视富丽堂皇的一切，心里已经羡慕嫉妒恨。
“三代，纨绔三代吃喝玩乐，勉强吃空吧！”
叶爸端着茶杯，摆摆手：“我家做的粮草生意，走的是交通部部长的路子。赚得三分孝敬上去，洋人那边再分二股。”
“为何还要给洋人？”元鹤疑惑不已。
“整个中国，生意做大的，都要给洋人分二股。如若不然，他们的枪炮可不讲道理。”
元鹤猛一拍桌子：“就让他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有些人想被洋人吸，洋人还瞧不上呢！”
元鹤觉得窝囊，太窝囊了。他又坐下，问叶爸道：“这跟你家传几代什么关系？”
叶爸高深莫测的笑笑：“这样的钱再交下去，江山易主，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吗？所以，嘿嘿……”
叶爸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这钱，我们不交了！”
“高！叶兄弟这觉悟高啊！”元鹤给竖大拇指。
叶爸喜上眉头：“我得到消息，大总统要整顿兵部，从津门开始武行并入兵部，从此以后国人尚武。所以，这份钱，我不打算交了！”
元鹤真没想到，叶爸一介商人，竟然还有振兴中华的志向。
接着，转头便听到叶爸下一局话。
“从此以后，我看他交通部的部长，敢来找我兵部要钱不！”
嗨……
原来不交的，是介份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