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岁

    等谢瑾瑶回到庆和宫，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瑶儿，怎的去那么久？可是迷路了？”

    谢瑾瑶：“……”

    怎么大家都能猜出来？她只好小声地嗯了声。

    “你啊~再不回来，爹爹娘亲就要亲自去寻你了。”

    谢曜夫妇闻言，转过头来无奈地看向谢瑾瑶，谢瑾瑶对此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谢曜：“既然瑶儿回来了，咱们便回去罢。”

    回到谢府，谢瑾瑶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糕点递给谢瑾琛，谢瑾琛欢喜地接过去吃了起来。

    谢曜三人：“……”习惯了。

    去参加除夕宴的大多数宾客都会留着肚子回家与家人再用一次膳。

    谢府也不例外，此刻，一家人正围坐在饭桌旁。

    除了谢瑾琛，其余人看着认真干饭的谢瑾瑶，都惊呆了。

    沈若桐忍不住开口：“瑶儿，方才在宴会你不是吃撑了？”

    谢瑾瑶正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是啊！不过，出去溜了一圈，又饿了。”

    谢曜三人：“……”嗯，这个也是时候该习惯了。

    ——

    夜晚，姐弟三人在梨落苑一同守岁。

    谢瑾琛年纪太小，经不住熬，早早就熟睡过去了，被奶娘轻轻抱回房里。

    谢瑾瑶也不太能熬得住，眼皮一直在打架。

    “瑶儿，要不你先回屋睡吧？”

    “不，不要，这是我……”来这儿的第一个除夕。

    谢瑾瑶忙将话止住，瞬间也清醒了几分。

    她伸手抱住谢瑾瑜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

    “这是我与阿姐最后一次守岁了，瑶儿无论如何也要守着。”

    谢瑾瑜鼻子一酸，竟有些想落泪。

    “是阿姐的好瑶儿。”

    “阿姐也是瑶儿的好阿姐。”

    谢瑾瑶一开始穿来的时候，总感觉是在天上飘着的，一切如梦如幻。是谢家人渐渐拉她回地面，他们给予她的关心、疼爱是真真切切的，她很幸运她能够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遇到他们。

    谢瑾瑶为了撑住，开始找话题聊。

    “阿姐，你初见姐夫时是怎样的情形？”

    谢瑾瑜许是被“姐夫”二字烫着了，脸有些泛红。

    她看着天边被云遮住的皎月，陷入回忆。

    “及笄那年，我随娘亲到阿陀寺拜佛，趁娘亲听经时，我四处闲逛。偶然经过一处院落，我便是在那儿与他相遇。”

    “当时他正站在一棵开满梨花的树下替几位小和尚解惑。那时春风正好，阳光微暖，梨花花瓣从枝头落下，落在他乌黑的发顶，落在他清瘦的肩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大概就是他吧。”

    谢瑾瑶：“那后来呢？他看见你了吗？”

    “嗯，他替那几位小和尚解完惑，告辞时便见我在外边痴痴望着他，我一慌，就撒腿跑了。”

    “哦~阿姐也有犯花痴的一天呀！”

    谢瑾瑜有些窘迫，平生第一次犯花痴就被抓了个正着。

    “再见他时，便是长公主的百花宴。”

    “那阿姐对他是一见倾心吗？”

    谢瑾瑜摇头，“瑶儿，你知道吗，那样的人，那样的情形，于我而言，只要见过一面后，余生便再也难以从脑子里挥去。”

    谢瑾瑶想到了现代的一句话：“惊艳了时光？”

    谢瑾瑜低头咀嚼了下这句话，“嗯，可以这么理解。”她握住谢瑾瑶有些凉意的手，“不知道我的好瑶儿能否遇到那个让她惊艳的人呢？”

    谢瑾瑶听此，脑海中闪过一张少年的容颜。

    那样人，的确能够惊艳她的时光。

    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