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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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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怕吗?会啊,人都会怕。

    但我从未后悔,

    在我踏出那一步时,

    我就知道这是有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曲折、磨难我早已知晓,

    心中一团火就像冬日的炙热,

    我知道我要去做。

    兜小麦和格桑梅朵下了飞机,兜小麦大步往前走,脸色冻人,格桑梅朵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两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一旁接机的金发男人。

    男人腮帮子上的二两肉晃了晃,肥厚的嘴唇,带着浓厚的口音,“11,12,你们去哪里?你们应该去基地,卡希尔城马上要沦陷了。”

    格桑梅朵揽着兜小麦往回走,她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身体紧实有致,她侧着睨看男人,一个讥讽的笑:“基地最少有十位驾驶员,强行把我们叫回来,是觉得我们不是白种人吧,另外,马尔基尼明明更加危机,是因为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什么大人物困在那里。”

    金发男人吓出一身冷汗,格桑梅朵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猪,一只出笼待宰的猪。

    格桑梅朵没空与一个蠢货对视,她淡淡地收目光,兜小麦抱着她的胳膊晃呀晃,“之前都是,每次实验都是让黑种人、黄种人上,什么也是我们先上。可惜我们的人被排挤出去了,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对我们。”

    世界联盟现在就是一颗参天大树,表面郁郁葱葱,内里早已腐朽坏死,烂的不成型。里面拉帮结派,看不起除了他们的所有人,高傲自大,先是黑种人,接着是一些战乱国家的人,樱岛、棒岛等国的人,最后是华夏。

    “迟早乱起来。”格桑梅朵捂住兜小麦的嘴,“不要说了,人多眼杂,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她想:颜改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人类永远在内耗。

    兜小麦头点的像是捣蒜,“好了好了,我不说,准备好吧,我只有那一个大招,要是没成功,你要保护好我啊。”

    格桑梅朵笑出声,就像冰雪消融,露出最柔软的部分。“我保护你,你保护我吧,一击命中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女孩子也可以不柔软,可以是强硬的,可以不精致,可以是酷帅的,可以不撒娇,可以是最帅打架超帅的。两个酷酷的帅女孩相视一笑,现在是女生主场。

    “他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一直哭。”颜改捧着笑得抽筋的脸,忍着笑意说。乐正鹿竹松懈下来就一惊一乍,一点声响就让他吓得直哭,哭哭啼啼的比最忧愁最柔弱的女子还娇弱。

    他哭起来并不好看,脸皱皱巴巴,颜改看他就想到了龙猫,这小东西胆子很小,可能一点大的声响就能吓死它。虽然不合场合,颜改还是忍不住吃吃的笑。

    单时华满脸菜色,他不敢睁开眼,一但睁眼就是一个天旋地转的世界,不是天花板在转,就是他在转。他闭上眼,陷进柔软的床里,却感觉床也慢慢转了起来,不是平地的转,像是个陀螺一样转。脑子也在慌,晃啊晃,脑子那么软嫩会不会摇匀啊。单时华猛然睁开眼,一声痛苦的干呕。

    “呕—”

    颜改像是被点开了什么开关,哈哈大笑,笑声就像是深山老林里的猿猴,他笑得要断气,笑一下听一下,笑一下抽下气,笑的像头驴。他笑得弯了腰,死死盯着乐正鹿竹。

    而在乐正鹿竹的视角,颜改此刻就像是被妖魔附身,尤其他那双黝黑的眼,血红的双唇,正微微弯腰,眼珠向上不错眼珠盯着他,诡异,连单时华的干呕都染上了一股怪异的氛围。

    “哥…你别笑了,你咋啦?”他的声音颤巍巍,最后居然直接哭了,哭得害怕,哭得委屈,哭得像头驴。

    病房就是个养驴厂,师清阳眉毛一挑,看向一旁的陈一:“他们这算是一代和二代技术的缺陷吧,颜改是笑失禁,单时华会产生眩晕感而且较严重,至于那个小朋友就是泪失禁了。”

    陈一实在不想进去,只是听着乐正鹿竹哭得撕心裂肺,极其难听,他摸摸耳朵,推门进去。

    师清阳也是一代,不,她是初代,世界联盟的初代,而华夏的初代是姜怀玉吧。颜改只能说是一代,不能说是初代。一代的技术已经成熟,而初代…初代的技术是不断摸索着来的,也就是摸石头过河,谁知道会不会淹死人。

    那段时间她不愿意回想,哪怕她没有改造完成,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时不时的胸部灼烧痛和脆弱的肠胃,不能饮酒,肝脏的排毒功能几乎为零,还要定期做一个血液透析。

    姜怀玉曾经交换到了世界联盟,那时她不过是个未接受改造的孩子,而姜怀玉已经改造了好几年。技术不稳定,她怎么做到这种地步,陈一作为初代,虽然身体过关,但大脑神经方面无法通过。所以师清阳对于姜怀玉很钦佩。

    对于姜怀玉的情况,师清阳也是了解一二,她烟瘾很大烟不是普通烟,是特制的,师清阳断定那不是烟,而是药,而且有安定成分。那么大的剂量,姜怀玉的情况很严重啊,她注定不会有颜改他们那么长的驾驶寿命,她还能坚持几年?五年,三年…两年吧…

    师清阳相信颜改他们也看出来了姜怀玉的情况了,她是个不稳定的支柱,可惜幼崽还未真正强大起来,快点吧,她很累啊。

    姜怀玉从来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给他人,只有一次,在她第一次驾驶宣鸣,因为牺牲,因为胜利,因为那长长的名单,她流了泪。

    她的手并不柔软,有厚厚的茧子,粗糙干燥,没有馨香,只有硝烟和血味。这双手抚上笑年锦的脸,姜怀玉慵懒地笑,仔细摸索着笑年锦白皙细腻的皮肤,柔软鲜活,温热的带着弹性的触感,是人活着的证明。

    人活着,会呼吸,有心跳,肉是软,是暖的。姜怀玉冷酷地笑着,寻找笑年锦活着的证明,她问:“我摸不到你的脉搏,在哪?”

    “你找错了,在这里。”笑年锦笑的真诚、羞赧,动作间却大胆,他握住姜怀玉的手腕,拇指轻轻按着她手腕内侧,“在这里,你的脉搏,一跳一跳。”

    他拉着她的手郑重地放在胸口,心脏像是感受到了隔着那层肉的人,疯狂跳动,“…这是心跳,你看,它跳的很快。”

    他又把姜怀玉的手放在鼻翼下,有点蠢,高智商的笑年锦此刻就像是个春心萌动的莽撞小子,他有些慌乱,“这是我的呼吸。”

    他看见姜怀玉笑了一下,真情实意的笑,那一刻他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嘉奖,这一下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此刻就是让他大庭广众之下读那些文绉绉情诗他也是愿意的。

    他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宝贝,他准备了半年,他觉得此刻就是机会了,他有预感他必须这么做。

    笑年锦虔诚地蹲下,他真诚抬头,坚定地举起一枚白玉珍珠戒指,他看向那穿着黑色战斗服的女人,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却是他见过最爱最美最飒的女人。姜怀玉一愣,她不知所措地笑了下,又收回了那惊喜的笑,她又回到了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强硬。

    “干什么,你,笑年锦你不该这么做。婚姻会拖累你。”

    “我不在乎,我想和你一起,一个小家就足够了,我会尽力成为你疲累时的避风港。”……

    姜怀玉残忍冷酷,她没有任何感情,决绝道:“结婚,找别人吧,我可从未当真。”她拉开笑年锦温暖的手,触摸冰冷,空气凝固化成刀锋,凌迟的酷刑让人无法忍耐。

    “你清醒了一辈子,怎么犯了糊涂。”

    笑年锦眼眶通红,他不敢置信,他钟爱的人居然这么冷酷。

    “是你招惹我的,你怎能这样啊,你…怎能如此对我。”

    “抱歉,我不喜欢束缚,婚姻就算了吧,你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再说吧。”姜怀玉点了支烟,情绪激动的笑年锦没注意到她的颤抖。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为了你…为了你…你知道我干了什么,我去办了产夫证,你怎知我不愿意。你愿意我我也愿意,你!”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控制不住地摔门而去:“我去冷静一下,不然我要骂你。”

    房间冷了,姜怀玉那双眼在呛人的烟雾中是那么冷寂。“你打我、骂我也比这让我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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