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中亚的第一次会战
初夏时分，图尔盖河畔黄沙滚滚，这是哈萨克北部为数不多的水源。
魏斯曼站在沙坡上，空气燥热不安，炮兵正在检查弹药。
就在不远处，荒莽的沙地上伫立着三万多中帐哈萨克人。
风声漫卷着杀戮，这片土地早已被鲜血浸染。
“敌人阵型松散，看起来有些军心不稳。”魏斯曼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对手的阵型。
俄军此次出动一个军团，外加一个准格尔骑兵团。
这支骑兵团由逃难的准格尔人组成（1757年，东方古国打败准格尔），他们现在定居在俄国中部。
中帐哈萨克情况不太妙，为了对付小帐哈萨克，他们把主力部署在西边。
“他们骑兵开始动了，看样子准备进攻了。”副官握着缰绳，目光渐渐冷漠下来。
哈萨克骑兵缓缓加速，马蹄声愈发嘈杂，地面在颤抖，狂风在哀鸣。
斜阳照在地面上，如同照亮决死之路，一直延伸向黄沙的尽头。
“各就位开炮！”炮兵长官挥舞一下马刀，声音撕开风浪。
军团炮兵阵地陆续喷射出白色硝烟，轰鸣声刺痛着耳膜。
十二磅重炮向后滑行，炮架铲开干燥的沙土。
炮兵不断引燃药包，实心弹飞出炮膛，撞开血色的阳光。
“轰——”
炮弹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尘土掀到半空，随后在风中吹乱。
骑兵穿梭在弹雨中，他们头戴突厥风格头盔，少数人穿着锁子甲，其余大部分人都穿着布衣。
哈萨克骑兵策马狂奔，炮击仍在继续，面前飞来第二轮弹雨。
然而俄军占据高地，面前有一处土坡，两翼部署着空心方阵。
“冲啊，杀进去！杀死俄国人！”哈萨克将军高声呼喊，他举着弯刀冲在最前面。
骑兵努力冲向高地，面前亮起一排烟雾，炙热的霰弹雨洒了过来，炮声姗姗来迟。
几个骑兵顿时人仰马翻，身体撞向地面，激起一阵尘烟。
与此同时，哈萨克步兵开始前进，他们手持弓箭长矛，阵线有些松散。
“当心那些拒马桩”哈萨克将军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连串密集的枪声。
他想说几句话，可是喉咙好像拧成了麻花，头也变得昏沉。
视线忽明忽暗，双手似乎失去控制，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弯刀。
就在他倒向地面的时候，第二轮枪声响起了。
“撤，快撤！”哈萨克骑兵高声呼喊，声音被炮声淹没，没有人注意到这番话。
哈萨克骑兵两侧出现熟悉的对手，那是仇怨深重的准格尔骑兵。
过去的一百年，准格尔部落多次击败哈萨克汗国，双方积攒着写不完的血债。
“中玉泽（中帐哈萨克），还记得绰罗斯（准格尔氏族）的子孙吗？”准格尔团长喀赤乌亢奋异常，长生天唤醒了灵魂深处的情感。
一群哈萨克骑兵被拒马格挡开来，他们失去速度优势，很快便沦为活靶子。
“准准格尔骑兵！”哈萨克人大惊失色，他们掉转马头，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可是已经短兵相接，虽然有机会逃走，但难度较大。
准格尔骑兵很少，只有八百多人，却丝毫不畏惧三千哈萨克骑兵。
“勇士们，勇士们，绰罗斯的子孙们，战斗吧！”团长喀赤乌举起弯刀，猛地斩下哈萨克骑兵的头颅。
热血在空中洒出一个半圆，很快溅洒在战马身上。
准格尔骑兵举着团旗和氏族图腾，如同一道黑雾冲入哈萨克阵中。
战场上硝烟弥漫，骑兵鏖战在一起，六千多人在山坡上混战厮杀。
“你是小王子？别跑！”喀赤乌紧握缰绳，他挥舞马鞭，不断接近那个盔甲华丽的年轻人。
相差两米的时候，喀赤乌抽出腰间短刀，狠狠扔向对方的马屁股。
战马瞬间失控，猛地停在原地，前蹄抬向半空。
小王子惊恐地摔在地上，他扶着头盔，颤抖地四处呼救。
“小王子别怕，我来救你！”一个哈萨克亲卫飞速赶来，手中弯刀凛冽着长风。
他看向喀赤乌，彼此刀刃碰撞在一起，手掌感到一股强烈的震颤。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支箭射穿了亲卫的脑袋。
准格尔弓骑手策马赶到，他们穿梭在战场两侧，随时进行支援袭扰。
“我我要杀了你！”小王子怒吼着，极端恐惧总会催生出极端的勇气，可惜这种勇气大多都是短暂的。
小王子拎着雕花弯刀，还没走两步，恐惧再度占据脑海。
“就凭你啊？”喀赤乌跳下马背，眼神充满冷意。
他的胳膊、腰腹都在蓄力，双腿加速奔跑，刀尖画出绝美的一百八十度弧线。
只听一声脆响，小王子的下巴飞向半空，后槽牙暴露在空气中。
小王子的喉结露出一道伤口，鲜血堵住了他的气管，他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挣扎，片刻后没了动静。
“你太弱了。”喀赤乌转过身，面前跑来两个布衣士兵。
他晃了晃脖子，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目光多了几分不屑。
就在这时，一批哈萨克黑衣骑兵加入战斗，领队是小王子妃。
“步兵线列向前推进，喀山骑兵团出击，全力支援准格尔骑兵团。”魏斯曼神情严肃，他没有丝毫的松懈。
之前女皇下了命令，不允许魏斯曼带队冲锋。
如果按照以前的风格，魏斯曼现在已经在战场中央了。
然而哈萨克援军并未起到作用，部分哈萨克骑兵已经溃逃，俄军也开始全面推进。
双方步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俄军线列停在原地，一排排刺刀折射的夕阳。
“上马，继续冲锋。”喀赤乌抓住左边敌人的长矛，用力刺向右边的敌人。
血雾喷向空中，右边敌人倒地后，他松开长矛，双手紧紧抓住左边敌人的喉咙。
在一番激烈的搏击后，他硬生生扯下敌人的喉结，血管筋膜裸露出来。
“乌素图日愣，让开！”喀赤乌大喊一声，不远处，一个短发彪汉赶紧跑向右边。
喀赤乌抽出敌人肚子上的长矛，猛地扔向远处。
长矛从短发彪汉面前飞过，深深刺穿一个哈萨克骑兵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