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法国人的难题
微风叩响玻璃窗，夕阳无意彷徨，缓缓坠入山谷。
今天是年末最后一天，人们都在准备迎接新年。
草坪上开始布置烟火，宴会厅里熙熙攘攘，剧院正在紧张排练。
相较于平安夜的冷清，跨年夜显得热闹十足。
“陛下，第一批军舰已经建造完毕，随时可以执行任务。”菲奥多洛维奇送来一份清单，上面写着军舰名字和类型。
海军打算提前行动，先派十五艘船前往地中海，然后在那不勒斯休整，等待下一批船队。
这样既能确认航路情况，也能为后续舰船提供水文信息。
“水手训练的怎么样了？”叶卡捷琳娜拿起清单，目光扫过每一艘船的类型备注。
这批舰船大多是快速巡洋舰，只有三艘战列舰、一艘补给舰。
舰队总指挥是斯皮里多夫上将，分舰队指挥官是菲奥多洛维奇。
“他们已经可以胜任海上任务，炮兵每天都在进行射击训练，大家已经适应了海上生活。”菲奥多洛维奇很有信心，心中向往着万里波涛。
他时常往返于船坞和军港，亲自参与训练科目的制定，因此十分了解水手情况。
经过协商，那不勒斯王国同意舰队靠岸，同时愿意提供必要的海军补给。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叶卡捷琳娜微露喜色，瞬间又严肃起来。
参谋部一直在策划希腊、北非起义，大家并不期待起义的结果，只要能牵制住奥斯曼就行。
海军将会传递具体的行动指令，他们将适当的配合起义军。
“陛下，法国似乎有些不乐意，他们拒绝了海军的通行请求。”菲奥多洛维奇说道，他对此有些无奈。
法国人态度强硬，假如俄国海军靠近法国海域，法国将会进行武力驱逐。
实在不能通行的话，舰队可以绕道英格兰，虽然会耽误几周时间，但是可以保证航行通畅。
“这些法国人真有趣，他们之前嘲讽我是圣彼得堡的母狼，这些法国人呐就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叶卡捷琳娜半掩着嘴，差点笑出了声，“你先去准备吧，我来解决这些问题。”
巴黎小报很有勇气，谁都敢嘲讽，连他们的皇帝也不放过。
她已经有了对策，既然法国人不愿意合作，那就只能让英国施压。
单论海军实力，法国还算不上最强，更无法和英国单挑。
“是的，陛下，我这就去准备。”菲奥多洛维奇弯腰行礼，严肃地退了出去。
窗外微风阵阵，白色冷气贴着草坪吹过，树林一片银装素裹。
夜幕降临后，人群聚集到夏宫舞厅，其他房间全都静了下来。
乐手们演奏欢快的音乐，仆人们端着酒水站在墙边。
贵族们迈着优雅的舞步，享受着灯火辉煌的繁华。
旋转的裙摆如同簇簇锦花，巨大的水晶吊灯绚丽耀眼，珠宝首饰精致奢靡。
“大使先生，没人邀请您跳舞吗？”叶卡捷琳娜打量着英国大使，对方拄着拐杖，右腿似乎摔伤了。
“很抱歉，尊敬的女皇陛下，前些日子我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右腿摔伤了。”大使的表情有些窘迫，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拿着一杯葡萄酒，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
似乎女皇也不喜欢跳舞，总是和女贵族们一起聊天。
“哎呀，真是不幸啊，希望您能早点痊愈。”叶卡捷琳娜微笑道，她看向远处，法国大使正和贵妇跳舞。
联想到法国人的行为，心底只觉得有趣，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自从路易十五沉浸在温柔乡后，整个法国就没了进取动力。
“陛下您太体贴了，感谢您的善良与祝福。”英国大使礼貌地笑着，心里明白女皇不是来聊家常的。
根据他自己的情报网，这次又是法国佬在搅和事。
英国小算盘打的叮当响，巴不得俄国舰队现在全线出击，然后和奥斯曼决一死战。
“可惜啊，法国人看不到我的善良。”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看着舞会。
公爵夫人优雅地转着圈，她牵着舞伴的手，看起来很快乐，沉醉在无忧的喧嚣中。
“法国最近很不安稳，他们试图扩张北美洲的势力范围，可惜啊，法国海军实力不够，维持不了新大陆的制海权。”大使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看着人群。
“是啊，法国很有想法，他们不允许俄国海军穿过英吉利海峡，甚至武力威胁我们。”叶卡捷琳娜神色从容，仿佛无意间说出来一样。
余光却在注意大使的反应，等待对方给出一个答案。
音乐进入高潮，耳边充斥着提琴、短笛的声音。
“英国可以解决此事，您不必担心。”大使从容一笑，彼此完成了一次外交会晤。
届时英国会向法国施压，保障海峡的通行安全。
“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大使阁下，您也是一位慷慨的人，祝您晚宴愉快。”叶卡捷琳娜回眸一笑，唇畔勾勒出遥不可及的飘忽。
她走向舞厅角落，那里摆着甜点和果饮。
不远处，几位女伯爵笑意温柔，她们围在亲王夫人身边，打量着襁褓里的婴儿。
“陛下，快来看呐，这个孩子好可爱。”女伯爵们露出羡慕的神情，她们也想抱一抱孩子。
看到女皇走过来，大家收起笑容，恭敬地站到两旁。
“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叶卡捷琳娜轻抚着婴儿的脸颊，胖嘟嘟、傻乎乎的。
她特别喜欢婴儿的眉目，看起来有些清秀，却又有几分刚毅。
说不定以后也是一位将领，就像格鲁吉亚亲王一样。
“陛下，他叫巴格拉季昂。”亲王夫人微微颔首，语气十分恭敬。
看向孩子的时候，眼中充满善良与温柔。
就像跨年之夜一样，一切都充满无限可能，春日即将到来。
“好名字啊，他真的好可爱。”叶卡捷琳娜欣慰地看着襁褓，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音乐声渐渐平息，舞会也告一段落，大家走到窗边，等待烟火升起。
保罗依依不舍地走出书房，他还在回味那幅工业规划图。
走到母亲身旁时，保罗注意到母亲的目光，依旧那么温柔，仿佛可以穿过百年时光。
“咚——”
教堂的钟声响起，刹那间烟火漫天，浪漫在顷刻间温暖冬雪。
贵族们鼓起掌，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表情。
冬夜依旧冰冷无情，一道墙把世界分隔开来。
“妈，新年快乐。”保罗认真地看着母亲，眼中闪动着烟火光芒。
熙攘的大厅，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一滴水落入平静的心海，无声中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