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只盼留春住
拂晓的云海翻涌徘徊，日出的河面倒映着晨霞。
初雪降至，北风起的有些仓促，不得不面对晚秋的荒芜。
令人恍惚的野花开了又枯，思绪穿过小城古道，不论暮暮与朝朝，一切来的刚刚好。
夏宫即将银装素裹，露台清幽宁静，只有一个浇花的身影。
“在浇花吗？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叶卡捷琳娜摩挲着睡袍，她的鼻尖微微泛红。
一阵寒风吹过，天空渐渐灰蒙，空气有些干燥，似乎要下雪了。
每到十月中旬，圣彼得堡便会大雪纷飞，提醒着人们岁寒时深。
“不打扰，陛下您醒啦，快回屋里吧，外面冷。”路易莎放下水壶，她牵住女皇的手，顿时感到一阵冰凉。
她心头一颤，目光夹杂几分焦急，于是拉着女皇跑回屋里。
壁炉散发着暖意，她握住女皇的双手，试图让那双手温暖起来。
“没事，我不冷。”叶卡捷琳娜注视着那双眼眸，
微弱的阳光照进寝殿，铺洒在路易莎的脸颊上。
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闪动着微光，温柔交织着焦急。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否则会感冒的。”路易莎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她没有躲闪，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沉默片刻，只见女皇甜甜一笑，眼底漾着温柔。
“我希望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叶卡捷琳娜看向露台，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
她整理一下头发，脱下那双刺绣穆勒鞋，平静地坐在床边。
许久，路易莎坐到女皇身旁，她望着女皇的侧颜，感受着冬日的温暖。
“没有，什么都没耽误。”路易亚喃喃道，她轻轻整理女皇耳边的发丝。
指尖感到一股温热，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就这么看着窗外，感受着冬日的寂静，世界仿佛失去了喧嚣。
“你梦到我了吗？”叶卡捷琳娜悄悄伸出手，小拇指微微抬起，轻轻压在路易莎的手背上。
彼此都想主动，那份小心思藏在每一个动作中，像是不愿明示的惬意。
路易莎转过手背，小心翼翼地十指相扣，她悄悄抬起头，目光和女皇相遇。
“梦到了。”路易莎回答道，她的声音很轻，像湖面的花瓣。
每一缕呼吸声，每一次心跳，都在迎接冬日的回响。
路易莎日记：当我感受到女皇掌心温度时，心就像一片花瓣，自愿飘落到湍急的河水中，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很安心，因为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你存在。”叶卡捷琳娜轻轻一笑，回眸之间却又沉默不语。
每一个清晨，当她看到路易莎惺忪的样子。
深深地，就像梦幻的鱼群。
早餐之后，树林清幽宁静，只有一对散步的身影。
她们挽着彼此，像寒风中的灯火，周围空无一人，草坪在视线尽头摇曳。
天空飘起雪花，这是今年最初的雪花。
眺望的瞬间，充满了温柔的幸福。
“路易莎，初雪！”叶卡捷琳娜开心地伸出手，雪花飘落在丝绸手套上，很快融化成雪水。
雪花飘落在头发上，点缀着别样的美丽。
她轻轻转了一圈，裙摆在风雪中微微扬起，在心底默默祈祷来年的幸福。
不知何时，层层雪幕遮住视线，林间只有欢声笑语，以及女皇眼中的繁星。
在这个瞬间，极夜被轻柔唤醒，矫揉的惆怅显得弱不禁风。
“你怎么看待我们的未来？”叶卡捷琳娜停下脚步，她缓缓走到路易莎面前。
她想要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人安心的承诺。
就当是自己的小私心，女生心底深处的小任性。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路易莎摇了摇头，一切词汇都显得无力。
她脸颊泛着红晕，雪花落在鼻尖上，无声地化作雾气。
女皇就在咫尺之外，脖颈同时感受着温热和冰冷。
“你再想一想，找到那个答案。”叶卡捷琳娜抚摸着路易莎的脸颊，感受着对方的慌乱。
或许因为初雪太冷，小路安静下来，
孤寂的树林带来冬日的提问，闪动的眼眶在尝试回答。
就像离别一样，离别后没有重逢，这才是离别的意义。
她们转过身，踏上来时的路。
寝殿里依旧温暖，烛光映衬在眼眸中。
窗外风雪依稀，万物躲进覆雪之中。
“陛下，我试过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很难受。”路易莎眉黛微拧，她心中闪过无数可能。
未来通向何方，她并不知晓。
但她想在俄国，哪怕有那么一丝可能，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不要为难，大胆一点，做你想做的事。”叶卡捷琳娜语气平静，她缓缓闭上眼。
一双手滑过自己的腰间，先是轻轻搂住，然后渐渐搂紧。
脸颊感受到鼻尖的温热，很快便传来双唇的触感，如此谨慎、细腻。
路易莎心跳加速，她曾迈出大胆的一步，如今却要跳入深渊。
即便是深渊，只要走下去，也是鹏程万里。
漫天飞雪中，路易莎抿了抿双唇，双手解开女皇的外袍。
手指拉开束腰的绳结，轻轻扯开女皇的贴身内裙。
就像女皇的提问一样，既没有打扰什么，也没有耽误什么。
第一次见面，她来的太早了，第二次见面，她来的太迟，只希望这一次刚刚好。
身体松开时，她像一只海面上的小船，没有前进的方向，也没有灯塔的指引。
“你害怕吗？”叶卡捷琳娜微微失神，她有些恍惚。
“我不在乎。”路易莎眼眶闪动，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
遥远的施蒂利亚，小继承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只能请来神父为他祈祷。
当天夜里，施蒂利亚公国小继承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结束了他短暂的人间生活。
那位后妈却异常紧张，她决定动用人脉关系，阻挠路易莎回国，尽量让小女儿获得继承权。
林间小路遥远漫长，松柏伫立在寒风中，风卷起飞雪，飘向无尽的天涯路，万般风情回眸间，只盼留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