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饭局上的难题
南市洪古区。
繁华地段上的一个土味饭店外，程珲抬头看了眼招牌，确认正是赵亮说的那家后便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用餐？”
此时正在中午吃饭的黄金时期，饭店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但服务员依然热情地开口咨询进店的程珲。
见服务员态度良好，程珲微笑地回道：“我朋友订了位置，你告诉我888包间怎么走就可以了。”
听到程珲报的包间号，服务员明显有些意外，之后笑容更盛的领着他走到888包间外。
“先生，到了！”
服务员年纪不大，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很是热情地对程珲说道。
这888房间怕是消费不菲，程珲算是明白她可能误解了，这顿饭可不是他请客，而是拆二代的赵亮请客。
真要是他请客的话，绝对不会这么骚包，他可不是什么土豪。
土豪？
想到这次，程珲不禁笑了起来，刚到账的八十万的情况下，自己可不就算个土豪嘛！
收敛心思，程珲推开包间门，见正座上的赵亮正与旁边位置上的一个美女攀谈。
见还有其他人在，程珲顿时变得有些局促。
“呀！珲哥，快入座吧！我都饿死了！”赵亮见到进门的程珲，连忙挥手道。
此时背对房门的美女回头来，在见到程珲后顿时有些失神。
程珲见怪不怪，自己身上确实有着某种仙逸之感，这也是从小学习玄学伴生出来的。
当他看清那美女的相貌时，也有些意外，精致的五官，清纯唯美的脸庞配上冰洁的肌肤，宛如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般。
程珲眼神碰触到美女的目光时，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走到赵亮左边，在正对美女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珲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公司的投资人许小雅！”
赵亮还算拎得清，知道起头介绍两人认识，要不然这顿饭程珲吃起来就太过拘谨了。
“许小姐，你好！”
程珲起身正式打着招呼，“我是赵亮的大学同学程珲！”
“你好！早听赵亮说过你！”
许小雅轻笑了下，也站了起来，发出清灵的声音，“听赵亮说你是干那个事的？”
歪特？
程珲睁大了双眼，恶狠狠地望着赵亮。
赵亮也有些发懵，连忙解释道：“小雅的意思是你是做玄学方面的工作的！”
此时许小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待赵亮的话一出口，便接着往下说：“程先生真厉害，那你是不是有仙法啊？”
“噗！”
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缓解尴尬气氛的程珲猛然喷出茶水。
他目光不善地瞪着赵亮，那意思是问他到底是怎么给人家小姑娘说的？
“小小雅！低调，低调哈！”
赵亮好似并没有看懂程珲的眼色，反而一脸得意地冲许小姐眨眨眼。
预感话题可能要走偏，程珲赶紧开口解释道：“许小姐，别听赵亮瞎忽悠！”
许小姐歪着头，满脸好奇地看着程珲，明亮的双眸中闪出了然的神色。
你知道个锤子！
程珲无语地拍了拍额头，严肃地说：“没那么玄乎！我呢是从事民俗工作的！”
眨了眨眼，许小雅试图理解话里的意思，怎奈她一直生活在都市中，压根就不知道民俗工作是指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帮道观、庙宇雕刻神像，给原有神像重新铺贴金箔！”
听到这里许小雅眼中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情绪有些低落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程珲再度开口，“当然啦，这只是其中之一，我同时还会祈福、开光、收惊等，另外中医也略懂一些！”
闻言许小雅猛然抬头，一脸期待地问：“那你会看生死嘛？”
用手机点完菜的赵亮咧嘴一笑，调侃地接话，“看生死？那不是阎王的活嘛？”
话说到这里，程珲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这许小雅怕是家里遇到什么事，应该是科学手段无非解决的事。
“许小姐，你别信那些！”程珲并不打算多管闲事，语气搪塞地回：“玄学也是门学科，并非什么神奇的东西，更不是什么神神鬼鬼的。”
见两人都望向自己，程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不管是相术、风水术、命理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是顺应自然，多是从细微的天然反应中做出总结，绝对不是什么神鬼奇迹。”
赵亮闻言撇撇嘴，虽然不是很信玄学，但是对于程珲的解释也不尽信。
他心中遐想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事物，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或许有真本事的高人都遁世了，普通人当然触及不到。
当然身为无忧无虑的拆二代，这些念想不过是清风拂过，并没有令他产生太多的困扰。
程珲见许小雅听得非常认真，顿时忍不住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嘛？”
许小雅眼中一亮，神情急促地回：“是是我爷爷，他他昏迷一个多月，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赵亮对这个投资人还是很在意的，拧着眉关心道：“昏迷？咋不上医院呢？”
程珲并没有开口，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真要医院有结论，这许小雅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
果然，许小雅接下来的话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她眼神黯淡，下意识地摇着头，“去过医院了，省里的医院都查不出什么问题。前几天转到京都医学中心，结果也是一样。”
听到这里程珲来了兴致，感觉应该是起民俗事件，不过在没见到其人的话，他也拿捏不准是什么情况。
但从她描述的情况来看，倒是很像瞎老道提过的梦魇困人。
程珲脑中梳理着这类事件的缘由，下意识地问道：“你奶奶是不是去世不久？”
听到这话，许小雅猛然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程珲。“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怪她会惊呼，这事就连赵亮都不知道，才见一面的程珲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事。
目睹许小雅惊慌的举止，赵亮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诚地安慰道：“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们也认识一年多，怎么说我也该去送送老人家。”
此时的许小雅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程珲，好似遇到救命稻草般。
还端坐在位置上的程珲顿时明白这事就是民俗事件—梦魇困人。
顾名思义，这是亡者不舍离爱人，闯入了生者的梦里。
要是没能及时唤醒生者的话，在亡者七七时也就是第四十九天过后，生者将会在睡梦中死去。
不过这些总归是传说，哪怕当年瞎老道说的有模有样。
程珲依然是心里没底，万一耽误了人家爷爷的病情，出了意外可不好脱身。
想到这些程珲顿时有些脑壳疼，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尤其是在看见许小雅那逐渐变得激动的神情，他更是后悔自己的多嘴。
许小雅挤开跟前的赵亮，坐到程珲身边激动的说：“程大师，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爷爷！”
“其实”程珲眼神有些躲闪，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们要相信医学，你还是再换家医院看看，或许是什么特殊病因呢？早发现早治疗嘛！”
“珲哥说的没错，千万别放弃治疗！”赵亮点了点头，深以为意地劝道：“我爸在尚海市有个脑神经领域的专家朋友，要不我帮你联系下？”
此时许小雅眼中已经淌出泪水，并没有就赵亮的提议给出回应。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程珲，眼中甚至露出乞求。
人命关天，程珲可不敢瞎掺和，再说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今日过后怕是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念及此，程珲按下才升起的怜香惜玉之心，淡漠地说：“赵亮说的倒是个办法，许小姐建议你可以尝试下。”
见他态度冷淡，许小雅心知无法说动他，便也不在强人所难。
此时热菜正好送了进来，三人顿时陷入了怪异的沉默，纷纷埋头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程珲目送许小雅上了一辆名贵跑车，冲着赵亮抱怨道：“亮子，你以后可别到处瞎吹了，我就是个民俗从业者，可不会道法什么的！”
赵亮揽过他的肩膀往停靠在马路边的宝马车走去，有些不解地说：“这个我确实没预料到小雅会当真，按说她还在米国名校留过学，怎么也这么迷信？”
上了车，程珲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人啊一旦遇到难事都会去求神拜佛的，更何况是亲人蒙难，哪怕再怎么荒诞的办法都会不惜一试。”
系好安全带，赵亮转动车钥匙启动车子，“说的也是！有办法就有希望，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伴着引擎的低鸣声，车子高速行驶到主干道，程珲透过玻璃窗望着川流不息的车群，脸上露出淡淡地思愁。
他又何尝不是，但凡有一点父母的线索，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会义无反顾去核实。
这些年来为此他可没少被骗，些许钱财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每一次的希望破灭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