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律法术士的天机
“前任律法术士,是雾影通判的学生赤松,可惜他因为这几个字,和他的魂魄一起灰飞烟灭了。”
律法术士海轨叹了一口气,众人沉默了一阵,马文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海老师,你会不会也有一天”
“会。”律法术士回答的很干脆,但是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的笑容。“当我违反戒律,或者用光手中筹码的那一天。不过我的筹码还不少,底牌也没有掀开。”
马文三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马文心想,这律法术士,真是伴神如伴虎,铁鞋履薄冰。
过了好一会,马莺莺才再次打破了这略带悲伤的沉默,继续问道:“海老师,那那本你都读不懂的书,是谁读懂了?”
“你妈妈。当你妈妈拿着这本书的时候,我好奇她已经理解了里面记录的部分内容。我问她到底是谁破译了这本书,她说马海爷曾讲讲这本书,给了一位叫做白斯里的家伙,同时研究这本书的,还有个叫秀才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搞明白这其中的全部奥妙。”
“秀才?那是我外公的爷爷陆元,他精通咒文之术。”马莺莺说道。
“对,是他,你妈妈说,那个白斯里似乎能够读懂这本书的前半部分,那是将人体炼成兵器的矮人锻炼之术。但是后半部分,直到到了你妈妈手里才解开。你妈妈她似乎对文字有种神奇的理解和操操控能力。她和我说,其实后半部分矮人的符文,不是用来读的,是用来听的,那些符文会如同这惊风琵琶的琴声一样,进入她的意念,听书的人才能了解其中记录的秘密。”
“海老师,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后来去哪了?”马莺莺继续回到了她的问题上。
“你父母说,他们要跟着通道里的能量潮汐,回到苍龙大路,我记得目标是”律法术士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名字,“野岭城。对,是野岭城。”
“野岭城?但是那里只发现了我爸爸的紫箭。”马莺莺举起了手中的紫箭。
马文也记得,两年前,海爷在野岭城找到了无尾紫箭,交给了马莺莺。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你拿着你爸爸的紫箭,却还在问他的行踪。”律法术士喝了一口茶,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除了野岭城,他们还提过要去哪里吗?”马莺莺继续锲而不舍的问道。
“没有,不过”律法术士若有所思,闪过一丝犹豫的表情。
“不过什么?”马莺莺再次问道。
“不过你妈妈聪明绝顶,他们悟出迷踪之国的线索。”律法术士又补充了一句,“是从别人的记载中悟出,不是我的发现。”
“悟出?”
“是,悟出。就是我没有说而他们明白了。”
“那要怎么悟出?”
律法术士嘴巴似乎被拉上了拉链,他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三人。
马文心想,这难道又是一个泄露天机的问题?
“那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是进入了辉石学院的五芒星吗?”马莺莺看律法术士没有做答,又换了一个问题。
“没有,他们似乎要去迷丛部落的五芒星。按照那位女士对上古通道潮汐的推断,附近只有迷丛部落的五芒星,才能送他们回到苍龙大陆。”
“迷丛部落?那不是红果姑娘在的部落吗?”马莺莺把头转向了红果
“我没有听说有人类来过我们那里。不过两年前,我正好和烈棘部落一起,去探索古地精王国。爸爸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往那边迁徙,如果我爸爸在,也许知道更多。”红果回答道。
“但是你爸爸现在被囚禁了。”马莺莺说道。
“海老师,有办法能够救我爸爸和我的族人吗?如今烈锤取代了我爸爸酋长的的位置,而族人们,包括我自己,在某些时候都受制于那些黑塔的控制。”这时候轮到红果提问了,“虽然我爸爸和我说过,作为律法术士,你不能干涉这世间的纷争。而这啮齿小屋,也只能是个藏身之所。”
“是的,我不能直接干涉。”律法术士说道。
“但是间接呢?”马文问道。
律法术士笑了笑,喝了口茶,嘴巴又被拉上了拉链。
“怎样才能解除那些暗夜魔君的控制?”马文响起了在风雾城外,地精葛力曾经和他提到过怨念黑塔,“是不是那些怨念黑塔。”
“哦?你居然知道怨念黑塔?”
“是一位地精告诉我的,他的师傅是暮土长老。”
“暮土?难怪他知道这么多。他还告诉你什么?”
“他告诉我,那些黑塔上都有一只通判之眼,黑塔是暗夜魔君黑暗力量延申的中继站,暗夜魔君靠着这些黑塔,观察着范围内被控制的人的一切活动。如果我们摧毁那些黑塔,是不是能够接触他们对巨魔的控制?”
马文等着律法术士的回答,但是他并没有反应,而是笑而不语。
正在此时,梁诗芸的声音在马文的耳畔响起:“这家伙看来,问到关键问题就会装聋作哑。如果是这样,我倒有办法让他不回答,也能得到答案!我告诉你我的问题,然后你来问。”
马文点了点栓q的木柄,表示同意。接下来他在梁诗芸的授意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海老师,你刚才说,这矮人符文,你不能理解,就算是神,认知也有边界,那是不是意味着矮人符文,至高先父之神也不能理解?”
律法术士似乎被马文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仿佛一个物理教授,看到一个差生突然问出了一个相对论的问题。
然而律法术士没有回答。
“海老师,如果至高先父也不能理解符文,是不是意味着矮人符文,可能先于至高先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律法术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咽了一口口水,依然没有回答。
“海老师,暗夜魔君是不是就代表神的意志?”
律法术士把手放在鼻子上,然后一直滑倒下吧,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回答。
此时红果和马莺莺在一旁也看呆了,马莺莺拉拉马文的衣角。但是马文看了她一眼,面带难色的说道:“我还有一些问题,让我问完。”
马莺莺只好收回了手。
“你说律法术士,是神的意志嗅探者,是世界规则的观棋人,你又说小赌怡情。但是怪医通判是你的爷爷,藏谜通判是你的奶奶,天机通判是你的老师,他们三人自认为,自己错读了神的意志,所以训练你成为了律法术士。你爷爷甚至把你的取名为海轨。他们不惜代价,让自己的孙子和学生,成为少走错一步就会灰飞烟灭的律法术士,他们都押注在你身上,所以其实这不是小赌,而是大赌。如果赌赢了,暗夜魔君就不是神的意志,对吗?”
律法术士依旧没有说话,但是额头上渗出了一丝的汗珠。
此时在一旁的兔人似乎也紧张了起来,她走到律法术士的身后,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但是律法术士抬起了手,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让他问!”
“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马文说”马文机械地复述梁诗芸的话,猛然发现说错了,赶紧结巴地改口,“刚才我说的前任律法术士赤松,他的遗言’四土之术,海岛之实,屠神之器‘,意思就是融合四个大陆的技术,加上来自海中之岛的果实,就能够练就对抗神的武器。而‘四土之珠,五芒之星,通神之路’,找到四个大陆的珠子,然后再进入五芒星,就能到达神所居之所。是吗?”
律法术士听完,整个人怔住了。然后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喜悦,朝着天空大笑了起来。
三个人都被律法术士这疯子一般的狂笑吓了一跳,那只叫浆果的兔人却此时却大惊失色,她惊恐地看向了天空。
顷刻之间,天空上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律法术士从胸口拿出了一块白色的雕刻着一头狼的玉石,他往地上一抛,昨晚曾经出现的那只叫“霜月”的银色狼人,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银色的狼人站在马文三人面前,他用他那机警的眼睛看了看马文等人,又看了看在暴风乌云下狂笑的律法术士,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筹码都用光了?”
律法术士停止了大笑,眼神中原本像老师一样慈祥的眼睛,露出了赌徒一般的光芒。他眉目扭曲,表情怪异,如同一个喝了酒的赌棍。
“都用光了,哈哈,居然都用光了!”律法术士此时的笑声,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诡异的低吼。
“哼,押注在贪婪的人类身上。”
狼人嘲笑了一声,开始迈出了脚步,他的眼睛中似乎燃烧着白色的火焰,咧开了如刀一样的牙齿,两只臂膀如同老树一样粗壮,利爪闪闪发光,他慢慢的走向马文三人。
马文昨晚见识过这狼人的威力,他看着逐渐逼近的狼人,不由得捏紧了栓q。
“海海老师,你你这是要干嘛?”马文说话开始有些结巴。
这时候梁诗芸得声音在马文耳边响起,“不用担心,如果他们要杀你,那律法术士早就把你定身,让你动弹不得了。”
马文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那只兔人也从一旁跳了过来,和马文等人喊道:“要打雷了,赶紧躲在霜月身体下面!”
话刚说完,那只狼人就弓下了身体,把马文三人都笼罩了三人下面,兔人和那几只奉茶的土拨鼠,也一起挤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包在了狼人霜月的四肢之内,他柔软的皮毛贴着每个人的脸上,然后马文感觉到突然一阵光芒,狼人身上形成了一个护罩。
马文透过狼人的前臂,看到此时律法术士只有一人站在刚才他们吃饭的地方,早餐的桌椅早就已经被飓风撕成碎片,整个天空似乎失去了光芒,乌云笼罩,云层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闪电。
律法术士的衣服被暴风吹的高高飘起,他还在狂笑,但是马文此时只能看到他的表情,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律法术士如同一只在大海中迎接风暴的海鸥。
突然间,“轰”的一声,一道剧烈的闪电瞬间从天而降,那闪电发出的形状如同一棵树干,它重重地击中了律法术士。
马文的眼睛被闪的瞬间失盲,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律法术士已经倒在了地上。
“海老师。”马文等人都大叫起来。
“还没完呢。”在一旁的兔子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又似乎见怪不怪。“这才是第一下。”
“还没完?什么还没完?”马文问道。
正当马文诧异的时候,“轰”的一声,另外一道闪电又击中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律法术士,他被击中高高弹了起来,又摔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轰、轰、轰”的三声,又有三道巨大的闪电落到律法术士身上。
“现在完了。”那只兔子刚说完,狼人松开了他的手臂,把马文等人放了出来。他站了起来,朝着那地上的律法术士看去。
马文也从狼人的身后,走到了前面,此时律法术士已经全身焦黑,身上残留这几丝衣服的碎片。
“他死了吗?”马文紧张的问道。
“他是半神。”狼人说道,他迈开了步子走向律法术士。“他可不会这么容易死。”
暴雨停止了,天空中的乌云似乎瞬间就散开了,阳光再次洒了进来,似乎又回到了风和日丽的天气。
只是地上已经杯盘狼藉,碎屑遍地。
马文三人也跟在狼人后面朝着律法术士走去,几个土拨鼠早已经泡在了他们前面,他们用胖乎乎的前肢托起了律法术士,走到了兔人面前。
“送到医疗缸,主人这下估计得待几天。”兔人浆果说道。
几只土拨鼠飞快的将律法术士送入了一个地道。兔人转过了身,看了惊恐的马文三人。
“那个头上有辫子的男人来的时候,主人只被劈了一次,那对男人和女人来的时候,主人被劈了三次。没想到,你们这次来,主人被劈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