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昨日因，今日果
“哈哈哈哈哈！”
“唰！”
大笑中的邪佛童子忽然感受到一股致命的杀机从身后涌现，随即脚踏步步生莲。
然而，一团水花迅速包裹住了已经进入空间屏障中的邪佛童子。
“梦幻泡影？！”
“死！”
一柄古朴的长枪，从后往前洞穿了邪佛童子的胸口，一股死意迅速蔓延至邪佛童子的全身，吞噬着对方的生机。
“这是？神器？！”
邪佛童子艰难看向后方，赫然只见石轻抓着枪尾，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那笑容让邪佛童子感到莫名其妙，也让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破有无生！”
邪佛童子运起颠倒因果之神通，顿时原本被死意蔓延的身体，重新回到了以前。
“破有无生！”
同样一声轻喝，“石轻”的周身涌现神通的招式，两道一模一样的神通，就在此时相互碰撞，相互抵消。
一人想生，一人想死！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不可能！”
邪佛童子在这一时间几乎完全乱了阵脚，他实在想不通，石轻本体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与邪佛童子相互僵持的“石轻”忽然癫狂大笑，随即周身涌现出无数圣光将其包围，圣光中夹杂着血色，看上去既神圣又悚然。
在那冉冉圣光中，一双仇恨的眼，一颗快意的心，重新凝聚，同样修长的身影，同样邪魅的眉宇，同样眉宇之间的一点殷红。
与邪佛童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现身于邪佛童子眼前，只是眼神充满邪气与癫狂。
“这股气息…居然是你？！”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居然还能从五兽尊者像内出来，哈哈哈哈！”
“踏踏踏踏…”
随着和邪佛童子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远处又出现了一道身影，似缓实疾，只是遥遥几步，便已经到达了邪佛童子身前，来人正是真正的石轻。
“该如何称呼你呢，王富？了空？还是邪佛童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俩根本不可能活着！”
邪佛童子的心态此时彻底崩溃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最想消灭的两个人居然都没有死，而且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恶体看着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本体，脸上却是快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你当初用恶毒的计策让我失去一切！我们本该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甚至可以完全分离成两个人！”
“当初你用秘法将我这个心魔找出，并许下承诺，只要我协助你疗伤，并镇压暴走的五个药引，你就会还我自由，可结果呢，你残忍的背弃了誓言，将我的一切毁掉，让我亲眼看到我的娘子和孩子死在我的面前，是你毁了这一切！”
“若不是我当初全力护住你，虚弱至极的你早就被五兽撕成了碎片！”
“当时五兽之首的阴猴阴险狡诈，是它假扮我的样貌，最后害得你家破人亡，不关我的事情！”
邪佛童子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然而迎来的却是心魔的一双冷眼，一阵讥讽的笑。
“哈哈哈哈！到了如今，你还想骗我？你不知道，阴猴，也就是那个被你暗地里操纵的了空，它早就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
“被你洗脑做成傀儡的阴猴，或许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恶体，而是一个分神，所以它根本无法使出你的无上神通！”
“当初你用同样的手段，蛊惑阴猴为你所用，在我和我的娘子幸福生活的时候，赫然偷袭重伤于我，逼得我不得不与五兽拼得你死我活，最终两败俱伤！”
“阴猴被你做成了傀儡了空，愚弄一生！而我则被你封印在五兽尊者像中，亲眼看着我的娘子和孩子被你融入到我的残躯中，然后一次次打散成碎片，为外人消灭！只为消耗我的实力，折磨我的心气，让我魔心破碎而死！”
“可你忘了！魔，是执着的象征！”
“我在被你囚禁折磨的同时，一直在思考，当初为何会简单就听信了你的话语，明明我自己就可以将你吞噬，从而重获新生！”
“这些年内，我一直假装魔心崩坏，陷入癫狂之中，但实则暗中观察你，是如何蛊惑一个个送命之人！”
“刘庆丰、王慕白、刘老二，甚至是当初的炎如卿，他们一个个被你口中描绘的虚假蓝图迷失了心智，潜伏二十余年，只为你脱困而出！”
“最后，终于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也就是你的第六神通，惑心！”
“想要欺天，先要欺己！”
“正是由于这个神通，我得以在你将石轻捕获到你的惑心幻界时，以五兽尊者像的震慑能力，与石轻取得联系，从而实施我真正的计划。”
听到这里，邪佛童子哪还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底牌已经被对方所看穿，当即收回脸上的惶恐之色，脸上变得十分平静。
“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的佛途呢，明明我都要重获新生了啊。”
邪佛童子此时一脸遗憾，随即将手中的剑气拼图往自己的身上猛然一贴，竟然打算强行融合剑气拼图。
“愚蠢！”
“嘭！”
吞佛童子的身体被三件剑气拼图炸得粉碎，随后剑气拼图被石轻摄入手中。
但石轻却是脸色一变，身形急闪，在剑气拼图合体的瞬间，十把不同属性之剑，斩中飞速而出的佛光。
然而，即使出手如此迅速，十把剑中有六把却因为找不到目标而四处徘徊，只有四柄消失在佛光之中。
随着佛光消失，远处只传来邪佛童子的闷哼声。
“别追了！我的本体已经跨越到空间深层，你一旦跟过去，很有可能迷失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
心魔叫住了想要继续追击的石轻，然后石轻就看见了身形已经十分虚幻的心魔。
当初，石轻在第一次见到五兽尊者像时，两人就已经有过交流，不过由于双方没有信任的基础，所以都保留了一定的余地。
当惑心幻界第二次轮回开始的时候，石轻又一次与五兽尊者像相遇，这一次，有着心魔的帮助，石轻很快从惑心幻界中脱离而出，这也为双方的合作打下一定的基础。
原来，石轻一开始就被邪佛童子拉入了五百年前，他所看见的北县，只是邪佛结合他心中所想而构建出的幻象罢了。
当石轻问道，即使是幻象，为什么在他的幻象里，刘庆丰这种人也会有一个好结局时。
心魔回道，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期望所有人都能够和平的生活在一起，好人能够复活，坏人能够改邪归正，所以刘庆丰才会复活他的女儿，并与自己看好的魏武结为夫妻。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才会相信石轻是善良之人，并与石轻完全合作。
所以，后来被洗脑的不是石轻，而是转移到石轻体内的邪佛心魔。
不然，为何洗脑那般轻易，融合那般顺畅，原先邪佛童子的神通可以在石轻身上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威力，甚至能够催动佛门无上之招。
都是因为，真正出手的只是假借石轻之身的心魔罢了。
作为邪佛童子的心魔，他自然也知道邪佛童子的一切。
所以，他顶着石轻的肉体才会被分神怀疑。
所以，他不杀屠城之人，反而对一些看上去安分守己的人下狠手。
因为，诅咒之地内的兰娘，便是他的妻子。
而心魔也是当初石轻和刘庆丰在北州北天府决战时，通过诡异幻象，看到的怀孕兰娘到死都未等来的丈夫。
作为邪佛童子的心魔，而且是破戒而生，自然所有性情与邪佛童子相反。
相比于冷漠无情，视万物如草芥的邪佛童子，心魔不仅有着超脱常人的七情六欲，并且感情流露异常丰富。
这也为之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心魔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石轻，后者接过长枪后收回了商城，随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心魔。
一道道红色的气息从心魔的身上窜出，他本就与阴猴绑定了因果，阴猴死，他也会死。
此时未死，也只是因为诅咒之地核心的特殊性。
但从他出来偷袭邪佛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天道所发现，此时，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邪佛童子谨慎异常，如果不是拥有惑心神通的心魔出手，那一枪可能就只会扎到一个残影。
“谢谢你的信任，不然我也不会有复仇的机会。”
石轻摇了摇头：“那是你对我敞开心扉后，你应得的。”
心魔感慨一笑：“谁能想到，佛门大德的心魔，居然会像我这般优柔寡断，兰娘啊，我来了…”
望着心魔身上不断溢出的红色气息，以及越来越虚幻的身形，石轻没有再看下去，只是将头抬起，看向了已经恢复正常的天空，看向了那轮似乎一直耀眼的“太阳”。
悠悠苍天，何薄于苦心人…
随着红色诅咒之地的坍塌，清河城重新恢复了原样，只是居民在看到周围万里荒芜的场景后，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而他，也要根据脑海中心魔所留下的忠告，继续在因果之路上前行了…
“呸呸呸！”
城西的废墟处，所有进入诅咒之地人，都爬了出来，除了石轻，除了寒蓑翁。
看着消失的诅咒之地，刘老爷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但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握在手中。
只见玉佩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里面高阶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
他顿时苦瓜脸上身，这可是他从祖地借来的高阶诡器，这下，他要赔惨了！
不过一想起，那些在城中摸鱼不肯陪他进诅咒之地的人，他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冷笑。
若是石轻在这里时，会发现，现在开裂的玉佩，很像他当初在北县时佩戴的玉佩。
…
而在城中的另一处，慕氏家主慕小杰，也就是当初在城外拦阻石轻的慕督军，此时正招呼着族人赶紧搬运着家族里的财产。
城西那边传来消息，城西被毁，刘家人全都安然无恙，这对城中的其他人或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晴天霹雳。
他很清楚清河城的刘家是个什么东西，此时不撤，后面追究起他们这些不去诅咒之地的人，他自己或许会安然无恙，但一辈子所积累的财产，怕是都要充进刘家族库。
“赶快点！再晚点，刘扒皮要是发现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慕小杰的正室跑了出来，一脸担忧的对着慕小杰说道：“丢了这祖传的官衔，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谁知，慕小杰大手一挥道：“嘿嘿！我早已经想好了，我们去做商人！”
“商人？”
“对！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商人可比什么督军要赚钱的多，即使每年被我敲诈一回，下一年就能回血。”
“以我多年的经验，想赚钱还不是吹吹气的事儿！”
“可是，老爷您得罪了那么多商人，恐怕…”
“怕什么！那些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我决定了，以后我们慕氏一族改为商行，就叫慕氏商行吧，嘎嘎嘎嘎嘎！”
…
昨日因，今日果，缘分说不透，何时故人尽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