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分家
无力感铺天盖地向楚二老爷袭来，他丧气道:“母亲，分家吧。”
自古便有长子继承家中七成家业，以及奉养双亲的习俗，而家中其他儿子只能平分三成家业。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大哥大嫂要赶他走，他还不愿留下来呢，没有地方住，大可以去租宅子住，他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离了娘和大哥，便活不下去了？
再说了他有毒药的证据在手，晾大哥大嫂在分家时不敢做得太过分。
楚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沉凝半晌后说道:“好呀，老身老了，你们都嫌弃老身了？”
楚大老爷陪上笑脸，好声好气的说道:“母亲，怎会呢，儿子不是说了会给娘养老送终嘛。”
“那为什么还要分家？”楚老夫人立即反问。
楚大老爷看向他的弟弟楚二老爷，这个弟弟处处都比他强。
“惹怒了母亲你开心了？还不赶紧答应母亲，把芳儿送到庄子上去。”
这下子，屋子里的众人齐刷刷的都看向晚芳，除了楚家二房的人，在场的人都认定了晚芳才是楚家的祸根，晚芳先是克死了陈国公，现在又要搅得楚家不得不分家。
楚老夫人看向晚芳的眼神中，露出狠辣之色，不行，即便分了家，晚芳还会继续祸害小儿子一家。
楚二老爷灰心丧气，梗着脖子说道:“母亲，既然不想分家，你把我们二房都送到庄子上去吧。”
楚大老爷神情一怔，这怎么可以，他是家中的老大，庄子是他的，怎么可以给弟弟，家中的银钱也都是他的。弟弟从小脑子就比他好使，庄子可不能被弟弟骗了去。
“母亲，分家吧，分家后家里干净了，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好吗？”楚大老爷央求道，正好趁此机会赶走弟弟一家，他也能甩掉弟弟一家这么个大包袱。
楚老夫人见两个儿子执意要分家，特别是大儿子一力坚持分家，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想着这个家最后是由大儿子来继承的，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老大，老二你们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楚老夫人这是答应分家了，他们三人要遣走其他人，商量分家的事，晚芳心中窃喜。
叶氏比晚芳还高兴，回到晚芳的房间后，叶氏控制不住喜悦之情，居然放声痛哭了起来。
“二太太，气大伤身。”不明所以的叶嬷嬷劝叶氏想开些，不要太伤心。
叶氏抹了一把高兴的眼泪，破涕为笑:“嬷嬷，我是高兴，要分家了，我们再也不用看大房的脸色过日子了。”
“太好了，二太太终是熬出头了。”叶嬷嬷也高兴道，她是叶氏的陪嫁，叶氏在楚家受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
傍晚，还处在高兴中没缓过来的叶氏，被楚老夫人的一个举动给气哭了。
看着面前两个长相秀气的大丫鬟，叶嬷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楚老夫人太过分了，都要分家了，还给楚二老爷送丫鬟。
楚老夫人是想在她的小儿子家里安两个耳报神吧，分家了，还想着控制楚二老爷，难道她就不怕她的小儿子跟她彻底离了心吗？
“什么？两个丫鬟身契还攥在母亲的手里？”叶氏惊道。
曹姨娘和冯姨娘的身契也是在楚老夫人的手里，所以平常看似曹姨娘和冯姨娘很敬重叶氏，但她们在心底都认为是楚老夫人的人，心都不在二房，不会为二房的利益着想，她们和二房不是一条心。
“是，母亲答应了分家，但要我收下这两个丫鬟。”楚二老爷很气闷，一脸无奈。
本来母亲是想送一位丫鬟给他，另一位丫鬟送给钰轩的。他把两位丫鬟都要了过来，钰轩在读书，不能因为丫鬟分了心。
晚芳只能在一旁无声的安慰叶氏了。
两个大丫鬟都是一脸绯红，眼神偷偷的瞟向楚二老爷。眼看着便要天黑了，她们都期盼着叶氏能给她们开脸，她们就可以到楚二老爷的房里伺候了，给二老爷做妾，总比被老夫人随便配给家中的下人强。
叶氏装作不知，一个劲的低头抹眼泪，老爷已经有两房妾室了，这两个丫鬟她真不想要，退给母亲得了，可她又没勇气说出口。
楚二老爷叹气道:“明日我和轩儿出门去找宅子，后天就搬出去。”
昨天因为是芳儿成亲，他和轩儿都请了几天的假。假期结束后，他要回翰林国史院当值，儿子也要回青山书院去念书。
所以趁着还在假期中，先把宅子找好。
“这么快？来不及收拾呀。”叶氏急道。
听了叶氏的话，楚二老爷心中更加气闷了，大哥和大嫂巴不得他们明天就搬走呢。
楚二老爷心中不服气，二房分家只得了两千两，之前母亲为芳儿准备的嫁妆银子都有五千两。整个二房的分家所得，竟然比不上一个要嫁去国公府的女儿的嫁妆。
楚二老爷觉得他被母亲和大哥鄙视了，厌弃了。
“不用收拾什么，带上衣裳和细软就行。”楚二老爷低沉道，揣着分家得到的两千两银票走出房间。
楚二老爷离开了，两个丫鬟一脸失落，叶氏视而不见，无心理会两个丫鬟。
今晚叶氏依然留在晚芳的房间睡，守着晚芳。
晚芳便也接受了，想想叶氏都是在为她好，在担心她。本想趁着晚上再进一次空间的，只能先搁置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氏起了床，她心里埋怨楚夫人分家不公平，都懒得去给楚老夫人请安，再加上昨天已经分家了呀，所以她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衣裳和细软去。
叶氏离开后，晚芳房间里的东西也开始收拾起来了，有叶嬷嬷帮着收拾，无需她动手。
今天是晚芳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喝了两天的药，又抹了止痛膏，喉咙不疼了，晚芳“嗯，嗯”了两声，勉强可以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
“四小姐，用早膳吧。”昨天楚老夫人送来的丫鬟菖蒲，给晚芳端来了稀粥，而另一位丫鬟菖兰正亦步亦趋的跟着菖蒲的身后。
“新来的，小姐哪里用得着你们伺候，一边去。”碧落急忙追着菖蒲和菖兰走了进来，就因为今早事多，她走开了一下，就被菖蒲逮着了机会，把她为小姐准备的稀粥给端走了，真是气人。
碧落要撵走菖蒲和菖兰，叶嬷嬷交代过了，平时要多提防她们两个，不能让她们两个近身伺候太太、小姐和老爷，更不能被她们套着话了。
菖蒲哭丧着脸，使劲搓着双手，“四小姐，明天要搬家，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奴婢两人却闲着，奴婢也可以帮忙的。”
菖蒲一句话说完，她的双手已被她自己搓红了。
晚芳的右手四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有意识的把衣袖往下拉，遮住手腕上的小伤疤，看着菖蒲那双被搓红了的手，以及菖兰死死握紧的双手，好笑道:“好，这碗稀粥赏给你了，吃了之后，就去帮忙吧。”
菖蒲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晚芳磕头道:“四小姐，稀粥是为四小姐准备的，奴婢不敢享用四小姐的稀粥。”
晚芳淡淡一笑，对着菖兰说道:“菖兰，菖蒲不吃这碗稀粥，你吃了这份稀粥吧，吃了就可以去帮忙了。”
晚芳的话音刚落，站在菖蒲身后的菖兰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身子抖动着悠悠晃晃的跪了下来，磕磕绊绊道:“四小姐，奴婢，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碧落不傻，小姐命令她们稀粥喝，她们都不敢喝，菖兰被一碗稀粥给吓晕了，她立刻瞧出不对劲了，昨天小姐差点被大太太毒死，今天又有人来下毒，“哦，稀粥里有毒…。”
晚芳及时制止了碧落接着要往下说的话头，恐惊动了叶氏，她得知后又要哭上一场。
叶氏也只敢在晚芳的面前哭，她在楚老夫人的面前始终是硬气不起来，都不敢去找楚老夫人理论。
“碧落，你去喊轻丝和嬷嬷进来，我有事要你们帮忙，别惊动了娘亲。”
“四小姐？”碧落不解，遇到这么大的事，太太为什么不能知道？
“照我说的话去做吧。”晚芳命令道，碧落便匆忙跑了出去。
菖蒲也煞白了一张脸，明天就要搬出去了，离开了老楚家，她更不好下手。在老楚家万一被识破了，也有老夫人罩着她们，她才匆忙下手的。
如果成功了，老夫人答应她，把她的老子娘和弟弟都接到楚家来当差，她们一家人从此可以团聚，老子娘和弟弟也不用在庄子上过苦日子。
这下事情败露了，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平日里只知攀比蠢笨无脑的四小姐，竟然看出来了稀粥里有毒。
不一会儿叶嬷嬷、轻丝和碧落就赶到了晚芳的房间，叶嬷嬷手上的作动快，上前掐着菖兰的人中，菖兰悠悠转醒，她的双眼呆滞无神。
这是被吓着了，胆子小还敢往四小姐的稀粥里下毒，叶嬷嬷都瞧不起她。
“小姐，接下来怎么？”叶嬷嬷问道。
“押着她们去给祖母请安。”
叶嬷嬷神情一滞，小姐这是要去找老夫人说理去？
叶嬷嬷看着晚芳站起了身，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心里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她也是赞成去找老夫人的，换作是太太遇到这种事，太太只知道偷偷的抹眼泪。
知道是要去见楚老夫人，菖蒲和菖兰两人都很配合，她们觉得自己是在为老夫人办事，老夫人一定会护着她们的。
晚芳打头走在前面，碧落端着那碗稀粥走在后面，叶嬷嬷和轻丝分别跟着菖蒲和菖兰走在最后，一行人一起去给楚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