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楼掌柜
段桑桑仅听到这一句话，便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好像是二舅舅，咱们快过去看看吧！”段桑桑摇了摇被段满福握住的那只手，道。
段满福应了一声，拉着她往里边去。
年耀武也恰好瞧见了这大包小包挂在身上的父女俩。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明显的就很有文化，不是什么泥腿子，他有些应付不过来，便连忙吆喝段满福，“弟妹，桑桑，你们过来了！”
“这是咋了二舅哥，咋围着这么些人。”段满福环视一圈儿，继而把目光放到了方才跟年耀武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段桑桑也跟着看了一圈儿。
围着的都是客人。
而眼前之人……
五十上下，薄棉衣，一字胡，身上透着敦厚的气息，眉眼也很柔和，但这不妨碍他眼眸深处透出那么一丝精明。
生意人。
“你是……”段满福疑惑的问。
“哦弟妹，这是醉仙酒楼里的大掌柜，掌柜的想包下咱家的葡萄，可是咱家就一株葡萄，长的那些葡萄，摆摊卖卖还行，哪里能供得起大酒楼。”段满福一来，年耀武语气里便有了底气。
他这妹夫，也是镇上来的人，见识多。
“包葡萄？”段满福也有些诧异。
段桑桑眼中闪过了然。
她就知道。
跟二十一世纪她生活的祖国不一样，东祈土生土长的水果里是有葡萄的，而且种植范围很广。当然，这里的广是指北方，她所处的地方是南边边境小村，几乎就成了和南岳以及西岭的边界区。
这里的葡萄生的少，很难养活。养活了也是应了南橘北枳四字。而年家的，是段桑桑从系统兑的苗苗，葡萄长得极其的水灵，在现代都不一定见得到品相这么好的。
她早想到会引得商人批量的买，只是不成想这般快。
“鄙人姓彭，彭有怀。幸会！”掌柜也介绍。
“哦，段，段满福。”段满福点头道。
“哈哈，你们家的葡萄种的好啊，这在北方都买不到这样的葡萄，如果你们愿意，鄙人愿意以五十文每斤的价格包下你们所有的葡萄。”彭掌柜道，“有多少鄙人就包多少！”
南方不生葡萄，所以市场很大。
段桑桑眼眸微转。
“这……”五十文一斤的确令人心动，段满福有些可惜的道，“唉，只是我这二哥哥的确没说虚话，咱家就那么一株葡萄苗苗，还是我这闺女偶然种出来的，之后不管我们怎么种，都长不出来葡萄了。这大量……”恐怕是没有的。
段满福的话没说完，因为被底下的桑桑打断了。
段桑桑扯了扯爹爹的衣角，清透的眼眸眨了眨，道，“爹爹，咱家的葡萄是桑桑种出来的，没准桑桑还能再种出来呢。”
“可是后来你外公外婆不是叫你试过吗……”
当时段桑桑种的葡萄长得极好，可年家旁人种就是长不起来，年家村也有人来求，折了葡萄藤去插，就是没长出一根儿苗苗！岳父母便叫桑桑动手种，可还不是没长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她不想弄得那么玄乎嘛？段桑桑听了段满福的话，心里嘀咕。再说了，她当时也没那么多积分呐！
“桑桑回去后就折了葡萄藤去种，这回桑桑努努力，肯定能种出来！”段桑桑朝段满福鼓了鼓腮帮子，哼哼道。
段满福只觉得闺女可爱，不顾旁人的哈哈大笑，宠溺道，“行，俺闺女本事大，回去叫你试试。”
这对父女，貌似不错……
彭掌柜眉眼轻挑，目光在段满福和段桑桑身上流转。
尤其是那个女娃娃，身上很有灵气。
“小丫头，你叫桑桑呀？”彭掌柜微微低头，看着段桑桑。
段桑桑仰头看着掌柜，点了点头道，“我是桑桑，伯伯好。”
彭掌柜笑了笑，道了声真乖巧，随即又面露慈爱的说道，“桑桑，伯伯很喜欢你家的葡萄，你要是种出来葡萄，一定要给伯伯留着，你家的葡萄伯伯都要了！”
“都给伯伯可不行！”
段桑桑的话叫彭掌柜微愣了一下，结果下一秒，小娃儿清脆的声音又叫他开颜。她道，“我的给我外公外婆，爹爹娘亲，舅舅舅母们留一份儿！”当然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
“哈哈好！”彭掌柜笑了，不禁想到了自家闺女。
他闺女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活泼可爱，爱粘着他唤爹爹。可是现在……唉！
其实关于这对父女言语间的，什么旁人种就种不起来，偏生这个女娃娃就可以这等话他是不信的，听着就荒诞。但他又确实是想做成这门生意，南方的葡萄稀罕，这家人以后要是有大产，肯定有不少人盯着，他的酒楼不大，能给出的价肯定也不是最高的，还不若先下手为强，跟这家人打个招呼……
随即掌柜又跟段满福谈了这件事，说以后有葡萄产出可以直接送到醉仙酒楼，他们送多少，他收多少！
彭掌柜和客人散去后，年耀武终于细下心来打量驮着大包小包的段满福。他吃惊道，“妹夫，你咋买这么些东西，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段满福反问他，“二舅哥啊，你这半筐子葡萄卖了多少银子啊！”
说到这里，年耀武面上便露出笑意来，“妹夫你上次说什么为贵来着，让俺提价，俺就提了三文钱的价，卖十五文钱一斤，没想到还是不一会儿就全卖光了！”他便把何氏绣的荷包给他一看，里面鼓鼓的都是铜钱。
“五百多文钱，妹夫收着！”他身上放那么多钱，他自己都不安心。
“物以稀为贵。”段满福的眉头轻挑，“一两银子都不到？你就该按我说的，卖二十文一斤。”
五百多文钱，其实对于农家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有的人家两三两银子就够了一年的嚼用呢！只是段满福经过了那一百二十两银子的洗礼，属实是很难瞧上这些个零散的铜板了。
“那卖得出去吗？”
“那掌柜还出五十文呢！舅哥啊，镇子上是不缺有钱人的!有的商贾就是图个稀罕！忒奇怪了，什么东西稀罕他们就收藏什么……”段满福说着，突然发现跟这自幼长在农家的舅哥说不通，便住了嘴，只是道，“那些个铜板，舅哥自个儿好生留着吧，我身上这么些东西，实在是放不下了。”
“哦哦箩筐箩筐。”年耀武反应过来，搬来了他的空筐子，叫段满福将采买的东西全都放进去了。
他用来挑筐子的杆子，其实就是秤杆。
他挑筐子，剩下的秤盘和秤砣肯定就该段满福拿着呢。
段桑桑调皮了一回，伸手去拿了一下那秤砣。咳咳，拼尽全力提起来一丢丢，便又落下去了，还撑着腿哼哧哼哧的，引得两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桑桑走在中间，被爹爹的大手牵着，三人往牛车那边过去。
三人到的时候，还有一刻多钟才到规定的出发时间，而那牛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