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许阮知还是住进了新的院子。
她不是没有找她父亲谈过这件事情,她和许彦北说已经住了很久了,好不容易习惯了,又要搬走,就大可不必了。
可许彦北就是不让她不搬,一会说那个院子阴暗潮湿位置不好,一会又说那地方危险,住不下太多人……
总之一句话——你不想搬也得搬。
若是传出去,我当朝丞相让自己的女儿住如此寒酸的屋子,让他人知道他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一起许阮知不出门就罢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作为父亲,他是不想承认许阮知。毕竟是他乱搞搞出的事情,放在台面上来说也是不光彩的。
奈何自己的母亲偏要将她接回来,他又有什么办法。
原本想被一个妓女带大的女孩又能怎么样,想着她也快出嫁了,先随便找个院子让她住下。
到时候无声无息的随便给她找个下家,这件事情无人知晓。
既打发了他母亲那边,还不会因为这个女儿丢了面子,完全就是两全其美,天衣无缝!
但初见许阮知那日,见她第一眼便让他想起了年少时遇见的她。
许阮知和她完全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并非和他想象中的一般。
却是聪明伶俐、举止大方、温润而泽。
大年初一她让他在众大臣的面前出来次风头,如今更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现在他改变战略了——他要好好的养这个女儿!
许阮知看着新搬去的院子,可以说是和之前的两倍都还要大。
房间也富丽堂皇了许多,以前她那房子。房间里若是同时有三个人就略显拥挤,这个房间怕是可容纳十几人都没有问题。
看完自己的房间,又去看迟羽她们住的地方。
就紧挨着许阮知的住所,一个院子当中。
许阮知推开门便看见正在整理床铺的阿真。原本这般大的屋子应该同时住下十几号甚至二十几号人。
现如今只有她们三住,肉眼可见的宽松了许多。
阿真正欲行礼,许阮知示意不用管她,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许阮知在府中的地位变得挺高,几乎已经和许婉曦持平。现如今迟羽出门都是趾高气昂,大摇大摆。
短短几个月时间,以前胆小怕事的迟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套下来,让楚栀言感受到了威胁,立马将许婉曦叫来。
言外之意无非是责备她为什么没有取得第一?为什么让许阮知拿了?
一番责备下来,楚栀言让她好好想想。
她一个嫡女到头来是否想被一个庶女踩在脚下?
许婉曦连连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不会让母亲说的事情发生。
至于许阮知,她早就有了安排……
另一半的御翎府,顾庭桉刚练完兵骑马回来,林竹和郑容在后面跟着。
现在的林竹越来越掌握不好他家将军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还好。
在军营里的时候,他家将军的脸色就没有好过,都说他不近人情、凶神恶煞都是有原因的。
你说在战场了不嬉皮笑脸他理解,但是怎么回来还是这样不苟言笑?
只不过近来有些奇怪。
那天他只不过是发牢骚般说自己好多事情没有办完,殿下居然给他放了假。
还有还有,他竟然发现殿下的钱袋上绣了花?!!
郑容将马牵入马厩,林竹则是跟着顾庭桉走。
“你在想什么?”
顾庭桉看着杯中不停向外溢出来的水,打断了林竹的思考。
“啊!对不起殿下!我马上擦!”
赶紧跑出去拿了块布进来,将桌面擦拭干净。
“殿下可有听说今年许家小女娘拔得头筹?好像叫什么…阮什么来着。”
顾庭桉听见后喝水的动作一顿,又很快的恢复如常。
“听说她长得姣好,歌也唱的好听。真的好想见一面……”
插完桌子,林竹握着湿布站在一边,想象着许阮知她到底长的什么样。
“那你去?”
“啊?”
“丞相府找人问问,也不是问不到。”
看着林竹想象着傻笑的样子,又继续说:
“还有力气想这些?看来以后的训练量还得加。”
顾庭桉拿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水。
“不了不了!殿下我突然觉得我累的不行,属下就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
就只留下顾庭桉一人在那,已及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又到一年一度游园赏桃花的季节。
一早丞相府便来了贵客,陪同许彦北下朝归府的还有一人。
“不知晟王殿下跟着老臣,是为了何事?”
下朝后,顾景湛便叫下许彦北。
“无事,许大人无需紧张。只是我院中桃花开的正艳,想邀请令爱前去一同参观罢了。”
“晟王殿下说的是……”
“上次令爱获得桂冠本王还没来得及去恭贺许大人。”
许彦北一听便是想邀请许阮知,这不就是拉人脉的好时机吗?
倘若日后站在和顾景湛一边,他母亲也是当朝皇后,也是很不错。
许彦北心底的算盘打的呱呱响。回到府中立刻就让人将许阮知叫出来。
“民女许阮知,见过晟王殿下。”
“阮知啊,今日就和晟王殿下一起赏下花吧。”
“是,父亲。”
“还请许小姐这边请。”
顾景湛特别有绅士风度的在前带路。
走到马车前,将帘子掀起来,伸手欲扶许阮知上车。
许阮知快步上车,躲过他向她伸来的手。
“多谢晟王殿下关心。”
顾景湛收回手,一步跨进的马车。
马车离开许府,躲在墙后面的许婉曦走了出来。
“曦儿?你在这做什么?”
许彦北送走顾景湛,往房间走看见许婉曦站在大门旁,向外张望。
“啊,父亲。曦儿只是在望芷萝什么时候回来,今儿突然想吃些甜的,便让芷萝出去买了。”
“那也不能像刚刚那样鬼鬼祟祟,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唉…你还是好好和阮知学学吧……”
拂袖而去。
许阮知!许阮知!又是许阮知!
许婉曦微笑款款,衣袖下的手已经握得紧。
马车上。
“不知小姐可否还记得本王?那日在大殿所弹唱曲子,这些日子来日日想着。若是可再听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