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前面的客官请留步。”小二从店里追出来，手中提着一壶酒。
“客官，咱主子说这酒……”
“好耶！我就知道阿姐可以！”
在店外早就望眼欲穿的何子辰看见店小二提着曲生追出来的时候，便知道阿姐这一次稳了。
顾景湛打开纸条，纸上簪花小楷，字迹清秀娟丽，答案只有三句话。
“人间万般不过轮回，沧海桑田不过岁月。”
“倘若白日春风不渡，便在黑夜万星梦中寻。”
“沸反盈天，安之若素，人间不值得，如是自有白鹿入梦来。”
顾景湛浅笑着合上纸条，将其揣入怀中。
“去吧。”
小二心领神会，乃至出现刚刚一幕。
许阮知提着酒壶，越走越远。
而顾景湛透过二楼的窗户向外看去，眼神随着许阮知离去的背影远去。
“人间不值得？这果真有趣……”
一路上许阮知走走问问，走到一间当铺。
“这酒，名为曲生。不知老板这值多少？小女子只求老板一件事情。”
当铺老板一听是曲生眼睛都开始放光，这可是难遇的好酒。是去醉香楼都求都到的，听闻今日有人在灯会中设局，只要答对了，便可获得。
查验的曲生品质，确认是真酒后，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将这酒卖出去，好酒配好价。”
“姑娘价格好谈。”
“没有定价，谁高买谁。最后分成，你二我八。”
他这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以拍卖的形式将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拍卖出去。
虽说这次只给了他二，达官贵人们对于此酒追求热烈。自然价格也不会低，能分到其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没有问题客官，一月后来取便好。”
此人递给他一块令牌，便是交易达成。许阮知也满意的离开了。
“阿姐阿姐，说说那是个什么问题啊？”
许阮知皱眉，想起当时她打开纸条时，看见纸条中写道：“活？死？”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问题？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句牢骚罢了。
人生在世，首先是活着。若是连活着都不可能达到，那后面的一切都无迹可寻。
既然选择活着了，那便有更高阶层的想法和要求。例如想穿漂亮华丽的衣服，想吃美味可口的菜肴，听优美动人的曲子，看天下一绝的舞步。
若是连这些想法和要求都能达到了，便会更刻意追求精神上的东西。
既然出题人设此局，定是非富即贵。
无非是富贵人家的消遣娱乐罢了。
就像她在答案中所写到——人间不值得。
当然，她所指的这个不值得，不是说这个人间毫无可恋、可留。
而是活在这个人世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值得去为它烦心，生气。
若是平日里不得称心如意，那便在那梦中寻得万颗繁星，白鹿总会到来。
今天大赚一笔，收工！
回到府中，将何子辰送回院子。迟羽却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赶紧将许阮知拉到一边。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个大冰块来了，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但是奴婢还是怕啊……”
迟羽想起她原本坐在院子里面，吃着小姐给她留的桂花糕，好生惬意。
小姐说，这个季节能买到桂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干脆就多做了些，别浪费了，一起吃。
才吃完一块，最后一口都还没有咽下去，身后就传出声音。
“你们小姐还没回来？”
这心里咯噔一下，险些咬住舌头，他怎么来了？出于礼仪，她谨记不可以给小姐丢脸。赶快将口中东西顺着水咽下去。
“还没有。”
“哦。”江临漳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里有小姐做的桂花糕你先吃，我去烧水。”
迟羽将盘子一塞就塞给了将临漳，一溜烟的跑出院子外。
许阮知听迟羽说大冰块，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得是江临漳。
这个外号是因为每次他来，迟羽都觉得冷了好几度。就像夏天里的大冰块一样，因此得名。
吩咐完何子辰早些休息，就赶紧回院子。
“灯会好玩吗？”
“江公子不是也去了？怎会不知？”
一说到灯会，许阮知就想起自己大赚一笔。一想到大赚一笔，就止不住地想笑。
江临漳看着她，又开口：“其它的不知，只知许小姐说要报答我。”
向许阮知靠近，牵住了她的手。
“要怎样报答我？”
二人的脸贴近，许阮知可以感受到对面人呼出来的热气。
“那公子说，要怎么报？”
“和我去个地方。”
也不等许阮知拒绝，手一收紧，二人便贴在一起。臂弯环住许阮知的腰，脚尖点地，带她出了府。
一路上，江临漳走的很快，许阮知吓得不自主的就往他怀里缩。
感觉到许阮知的动作，江临漳嘴角勾起一笑，又快乐起来。
很快，二人来到一条小河边。
许阮知双脚触碰到地面时还是晕乎乎的，江临漳也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上元节，怎么会少的了放花灯？
河中花灯样式五花八门、多种多样。每一盏花灯中，微弱的灯光汇聚在一起成了“银河”，这场景是极美的。
“想放？”
江临漳看着在灯光印射下的她的侧颜，一直而来，在他印象中。
见到她，都是笑眼弯弯，一直如此。
淡扫蛾眉，微一勾唇，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尽显温润。高挺秀气的鼻梁，脸颊上梨窝浅浅，更显得朱唇皓齿。
这一看，便失神了。
“想。”
可是没钱……
这款式多样，看着个个都精致高端。
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是个穷光蛋？
“去选吧，我付。”
原本还蹲在河边的许阮知一听到他说他买单，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可好似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蹲了下去。
“算了……”
“怎么？”江临漳失笑。
“我可没有钱还你……”
“不还，算是听这么多次的……”
“打住打住，这个可不能这么抵了。一码归一码”
若是把机会用在这个上面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许阮知的算盘打的，咱在对面的江临漳都听见了。
他看上去好似心情更不错了。
“嗯，一码归一码。这个我请。”
“真的？”
“真的。”
“那我选咯？你可不能耍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