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郁金香
“今天价格上涨最快的还是郁金香啊。”
“是啊，最近这个不起眼的花种价格几乎每天都会翻番。”
这样的聊天不断在白石商会的中心来来往往，目前帝都，不，整个帝国标注有近期商品价格的商会，白石商会来往的商人几乎能够和沃金斯商行购买奴隶的顾客一样多。
“我要卖一株郁金香！”
大厅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一个捧着一束根茎满是污泥，有着半开半合花朵的怪人冲了进来。
“天哪！”
“哦，我的帝皇！门口的侍卫怎么会放这么个疯子进来？”
“怎么会有人真的信一个旅行商人的话？”
这样的小声呢喃从休息区传来，小商人们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大宗贩卖郁金香，对于他们而言，或许走错一步都会让他们回到乘着马车往返各个领地的孤独日子。
他们害怕，他们也清楚自己为了赚钱什么谎言都说过——就像是现在，就像是价格不断攀升的郁金香。
“这朵郁金香绝对和常见的不一样，求求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需要一笔钱。”
几乎是撞进商会的男人开口，他眼神里带着祈求，看向了负责买卖的白石中间人。
“请您稍等，我这就去找莱尔先生过来。”
这位中间人立刻开口，匆匆走向商会的后面，很快一个侍从就带着男人走向二楼。
“嘿，等等，那不是洛索奇吗？”
就在男人离开的后脚，休息区一个不停摸着胡子似乎在思考的商人突然开口，随着他说出名字，其他人愣了一下，也仔细看了看那个满是泥污的侧脸。
“好像真是他！”
“他不是破产了吗？听说他的货物在珀金领被付之一炬，他欠了沃金斯商行整整15金的欠款！”
“啧啧啧，他的妻女要完蛋了，我记得他的女儿只有6岁吧？”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很多沃金斯商行的附近都有他们开设的馆，那里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可以挑。感谢至上法案的修改，要不然我可玩不到那么新鲜的人类女。”
这样的讨论让休息区的商人呈现了不同的两种派别，一方越说越兴奋，而另一方强忍着苍白的脸色，将自己的指甲狠狠嵌进手心。
“嘿！快看！快看价目牌！”
一个漂亮的女郎走到价目牌的位置将一块新的木板换到了郁金香的后面——【停止交易】【截止价格124银69铜】
“天哪！卖出去了！卖出去了！真的卖出去了！”
一个商人揉着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呼。在他身旁，甚至有商人不信邪地抽了身旁学徒的嘴巴，看着对方淌血呼痛的样子，愕然地看着这一切。
“达夫，上一次郁金香的成交价是多少？”
一个商人问同伴。
“20银5铜，但那是一株普通郁金香的价格，或许，可能看上去更好看点，我不确定，但那确实是郁金香。”
“天哪，一株？！该死的，我为什么没去买郁金香？”
就在商人们哀嚎、懊悔、惊讶中，那个满脸泥污的洛索奇抱着一袋钱币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商会，前往了不远处的沃金斯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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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先生，说说吧？是不是一株郁金香真的值那么多钱？”
宴会上，白石商会会长庄园灯火通明，弥散的肉香像是泉水一样流入帝都这片奢靡腐臭的洼地。野玫瑰的玛丽女士靠在伪装面目的巴雷特·雷尔夫身边，开口询问。
她毫不吝啬地将如奶油般溢出低胸礼服的软肉倾倒在巴雷特的身上，成熟丰腴的女人特质让巴雷特感觉陷入了一汪极其滑腻的油脂香潭。
“嗯哼”
他摇了摇酒杯，故作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的并不多，那个旅行商人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商会。他购买郁金香的原因也没有完全跟我说明。”
巴雷特·雷尔夫这话并没有打消玛丽的热情，甚至吊胃口的说法让周围本就心思在这件事上的贵族们也靠了过来。
“那说说您知道的呢？亲爱的巴尔先生？或许今夜您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哦？”
“礼物就不用了，玛丽女士，还有诸位我们有着同一血脉、层级、荣耀的贵族兄弟们。”巴雷特举起酒杯，面含笑意。“这件事我也只是猜测，但未必就能确认，因为我没有渠道。”
“根据我手下探听到的消息，那个旅行商人应该是获得了云堡的某位冕下的授意来购买郁金香，今天与他交易的商人将一株全红色郁金香卖出了124银又69铜的高价也完全是因为它满足了那位冕下的需求。”
“我尚不知郁金香的功用，但很可惜，这样的交易绝对不是长久的买卖，我奉劝大家还是谨慎些。”
巴雷特·雷尔夫的劝阻让周围看似喝醉实则清醒的贵族们眼珠转了转，在场的人里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和云堡有关的贵族——或许是新兴的男爵，或许是老牌的伯爵，其中最被视线注视的就是克林顿公爵。
宴会慢慢散场。
克林顿公爵乘着马车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从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盛满水的浅浅银盘。他手指叩击银盘边缘，极其虔诚、小心地看着水珠震荡、飞溅，又落回银盘。
许久，银盘的水面逐渐化成了一个卧室的倒影。
“父亲？什么事需要在深夜联系我？”
水中出现了一个看上去颇为英俊，有几分克林顿模样的青年。
“我听说云堡的冕下们需要郁金香，这件事你知道吗？”
克林顿公爵开门见山地询问自己的孩子，他的这个孩子是最有天赋的，仅仅比传说中已经在皇位争夺中落败的二皇子和弗瑞泽亲王艾比·弗瑞泽低两届而已。
“郁金香？”
银盘中的人影似乎是沉吟了一下，回忆着自己最近的见闻。
“好像是有的，似乎是元素系的某位导师发现某些郁金香蕴含着提纯魔力的作用，需要用于实验。但这是新兴的课题，我了解地也不多。”
“也就是说那位冕下还需要很多的郁金香？！”
克林顿公爵强忍住激动的手，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中断了通讯，但两个腿因为过分激动已经扭成了内八。
“我不清楚，父亲。我是咒文系的学生，仅仅是有一两个朋友在元素系而已。”
尽管自己的孩子这么说，克林顿公爵也已经决定去购买郁金香——要知道这是法师冕下都需要的花朵，就算是普通的郁金香，谁能确定不会有一天成为魔法花朵？
又能有什么比得上郁金香更接近法师冕下的生活呢？
就在克林顿公爵心情激荡的同时，雷尔夫府邸。
约德·雷尔夫同样拿着通讯的魔法物品和自己的长子联系，得到了与克林顿相似的答案。
“云堡的法师需要郁金香？菲娜和维娜女士，元素系的导师”
这个老狐狸眯起眼睛，回忆着自己的仆人向自己报告的内容——今天一个本该要被典卖妻女的小商人缴纳了第一笔款项。本该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但对方缴纳的欠款其中一半是由售卖一朵郁金香完成的。
这就不是好消息了，如果每个人都能依靠郁金香来赎清欠款，那么自己计划的富商女的计划就会宣告破产，他毕竟不能像是对待兽人那样对待人类，《至上法案》的权威依旧明晃晃悬在帝国的天空上。
哪怕已经开始西落。
“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人打算进一步售卖郁金香，如果有你们也去买一些。”
半晌，约德·雷尔夫对着自己的下属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