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抓捕卵
午后的日光更加浓烈，除了守备的佣兵们，街道上只有刺目的白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人气。
“刚刚那个安德鲁先生是怎么回事？”
汉萨·道恩看着黎曼询问，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是有问题，你小子是不会主动开口询问的。
“是摩根哥让你问的？”
黎曼看了看身后的领主府，确认这个距离已经不会有人听到才点了点头。
“摩根哥说寄生的奇迹是近些年才被恶魔裁判所研究出来的，是必须通过恶魔裁判所才能诞生的缄默教徒，而且因为是立足于裁判所的一本非教典的抄本诞生的法术，根本就没有向外流传。”
“也就是说安德鲁撒谎了？”
道恩看向身后，安德鲁貌似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是，但摩根哥说安德鲁告诉我们的审讯方法和剥离方法是完全正确的，使用经过神灵祭坛祈祷过的圣盐可以让寄生体分离，也可以对寄生体造成伤害。”
黎曼继续开口，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
“但是有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恶魔缝合术’这样的词汇，摩根哥说他在看最古的那本抄本时这项技术本身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
“会不会安德鲁先生也是离开教国的一位超凡者？”
海曼突然提出假设，不过没人回答他，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他们并不清楚教国具体的情况，这样的猜测和水中浮萍一样没有太多的论证。
“不会。近些年里除了我，没有不，还有佩姬，没有反叛教国的人。”
黎曼的身下突然发出声音，显然摩根也在听他们的讨论。
“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是，他对这种寄生术很熟悉。”
“我们在这里讨论安德鲁先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既然拿出了对付‘卵’的办法就说明我们是一边的。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先去找到一个‘卵’交给戈多领主，提升我们的名气。”
汉萨·道恩拍了下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开口布置了任务，众人都点了点头，包括本来没她什么事的帕蒂也跟着不断点头。
只不过他们都没发现的是，在他们头顶的低空处，一个模糊的眼球晃动了一下，跟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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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酒喝，布兰德，赶快滚！”
白沙领的一角，这里是曾经白沙领的库房，在之前的军事改造过程中被废弃，但还是有不少东西不便于运输被堆放在这里。
一个看上去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老人对着布兰德呼喝了一句，但还没把头缩回自己的小木屋，下一刻一根粗长的根须就硬生生将他的颅骨砸碎。
“”
没有话语，布兰德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有一丝丝咕叽咕叽的蠕动声从他皮囊下传来。
他就这么沉默着，走向了锁着生锈大锁的木门。
【这里是黎曼，内部已经准备好。】
【这里是道恩，外部已准备好。】
【这里是海曼，我已埋伏。】
【这里是妮可，我和帕蒂一起，安全。】
【这这这这里是帕蒂，啊我该说什么？】
帕蒂小心翼翼询问的声音出现在对内频道里，四小只不约而同做出了一个扶额的动作，也统一忽略了帕蒂的回答。
【这里是道恩，目标即将破门。】
“咔！咔！轰！”
木门破碎的声音，周围没有什么人，布兰德的动作放肆了许多。随着他一脚踹开木门，他的右脚像是扭转的麻花一样软软耷拉在地上，随着咕叽咕叽的声音响起被摆回原位。
布兰德走进仓库，海边的仓库内带着闷热的潮湿感，脚下软绵绵的，是沙地和
“咔嗒。”
轻微的声响，以及微不可察的触感。事实上，这种触感完全被布兰德忽略了。但那个声音和紧接着机簧弹起的声音让他警觉转身，一个微微弹起的小圆筒出现在他眼前。
“轰！”
急速的光芒一闪，没有预想中的弩箭、也没有让人粉碎的魔法！操纵布兰德的缄默教徒第一时间蜷缩成一团，想要借助布兰德的肉体躲过伤害，布兰德的身体像是抽走了气的人偶一样‘哗’一下干瘪、落地。
“刷！”
粗砺的海盐，包裹着魔力和一丝淡淡的药香，顷刻间在逼仄的仓库覆盖了薄薄一层。
“啊！啊！”
穿透的腐蚀声伴随着哀鸣，布兰德的肉体开始躁动，就像是有个巨大的老鼠在皮囊下嘶鸣、奔跑，随后‘噗’的一下从他的左眼眶冲出来！
窄小的眼眶像是泉眼一样喷出高高像是泥水的暗红色浆体，紧接着快速凝固，那些液态逐渐剥落，露出里面像是织网团成一团的触手，和缩小了数倍的人体组织。
这一团肉团像是蜘蛛一样伸出细瘦但极长的触角，勾住了房梁，紧接着像是被拉伸到一定程度的橡皮泥一样开始回弹，从固态逐渐再次转变回半液态。
“下来！”
黎曼立刻从阴影中闪出，手腕一抖，血液石英瓶窜出两道血刃切下了一小片房梁。
突兀失去了着力点的缄默教徒被亚珈大陆的重力拉向地面，可几乎是瞬间，它体内富裕的触手再一次伸出想要勾住其他的房梁。
“嘭！”
随着气压的一声爆裂，一团网在空中撑开，伴随着网子末端的重物快速将缄默教徒拦在半空！
“我已就位！”
汉萨·道恩手里端着个圆筒，是白石领发给湾河领渔民的试做渔网枪，因为是试做上面还带有微量的雷元素作为麻痹手段。
触手骤然缩紧，像是痉挛一样整个肉瘤都变得小了几分，像是搏动的心脏一样开始往复抽搐。
紧接着落到地面的圣盐上！
“啊！啊！！！”
刺耳的尖叫再次传来，这一次眼睛亮起恶魔之瞳的黎曼看清楚了这个缄默教徒的结构——像是某种无限增殖后又互相吞噬，最后成为一团的蛞蝓，每一个扭曲触手的腹部都带有小口一样的吸盘，有一些吸盘带着他本身的器官，一个眼球在小口里移动。每沾到一点圣盐，那些腕足的小口都不断地抽搐、嘶鸣！
‘怪不得摩根哥说圣盐可以驱离寄生，会导致寄生体直接脱落吗？可是没有接触啊’
黎曼心中想，但手上不慢。掏出了水杯将里面伸出来的莉丝分叉的舌头对准地上滚成一团努力阻止自己沾染更多圣盐的缄默教徒。
“深渊的欲望束缚所有生灵！欲望的囚笼是所有人的囚笼！”
亵渎的墨绿裹挟着血红，莉丝的魔力被黎曼调动形成了一个恶魔法术·囚笼。
网状的牢笼包裹住地上的缄默教徒，疼痛的嘶吼骤然消失，转而是湿黏的血红液体顺着肉团不断向外溢着——囚笼是欲望捆缚生灵的法术，不同原罪的恶魔造成的囚笼效果不同——莉丝是充斥色欲原罪的恶魔。
“抓捕结束，确认一下周围情况。”
汉萨·道恩摁住了耳机一样的炼金道具——由林恩开发的对内耳机，借用了耳语符文——把声音传给了其他的同伴。
【一切正常。这里是妮可和帕蒂。】
【正常。海曼】
海曼从仓库后的沙堆中钻出，收拾起周围准备的各种干制草药，这些草药隐隐发灰，弥散着烟雾，是一些制药师用来驱散周围人群常用的药草。
妮可和帕蒂从不远的角落中走出，少女手拉着手，本身就不算在这次围剿里。
很快，五个人齐聚在仓库。
“任务完成了，那么接下来交给你了，黎曼，不，摩根先生。”
道恩对着黎曼衣服下的摩根开口，同时让海曼和妮可去清理好那位看门人的尸体。
摩根缓慢从黎曼的衣服下蠕动，随着少年细瘦的脖颈微微凸起，血管变得明显，黎曼的双眼逐渐变色，眼瞳也不再和身体协调。
“我以司铎之名，以不洁奇迹的掌控者之名，顺从我的意识，卵将包裹的秘密吐出。”
一双眼瞳的瞳孔消失，随后浮现出蛇类的竖瞳，紧接着变化为倒五芒星，最后从深处溢出的黑色占据了整个眼球。
宛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