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诸君，我并不喜欢战争
林恩的大规模动作并没有被远在帝都规划防守反击和支援部队的布雷·查理曼发现，事实上，被派遣在荆棘领外重新驻防的财政达成格林也没有发回关于林恩白石领军队的异动。
南境的向外出口只有三个，分别是位于荆棘领的关隘、边缘领的大型商路、尼亚河折转前往自由城的水路。
没有任何士兵出来，甚至自从发生了死渊的外溢事件后，荆棘领就和死了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格林不敢去尝试冲击荆棘领——死渊的可怕是震撼人心的。
“废物！”
布雷·查理曼丢出手里的情报，羊皮纸的密信化作了炙烈的火球砸在雷尔夫公爵脚边。
“吾与汝之间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让你如此舍弃你的军队，以此毁灭帝国北境吧？”
愤怒让表达凌乱，古词与通用语混杂在一起。
“这次是我的失误。”
约德·雷尔夫语气中也有些许无奈，他确实有想过让自己手下的士兵表现地无力抵抗，这样让教国先攻入北境给予布雷·查理曼压力。
只是自己派遣的家伙比他预想的还要蠢，居然将自己和士兵们全部葬送了。
“陛下，我已经派遣手下去边境调遣正规军了，只是从边缘领来到帝都还需要许久，在此期间我无能为力。”
此刻这个头发略微发灰的中年人诚恳的开口，以铠甲硬接下布雷愤怒的火球。
火星四溅，但除了一缕被风拂去的焦黑，铠甲没有丝毫变化。
【你对他发火有什么用？你还能烧死他？幼龙。】
红龙法尔的嘲笑声适时从耳边响起，自从艾发女士离开帝都后，法尔就不再称呼布雷·查理曼为‘杂种’，转而换成类似‘菜鸟’羞辱的‘幼龙’。
【这是锻造匠神的信徒制作的铠甲，熔炼了龙的鳞片与珍稀的金属，受到了神明亲自祝福的东西，如果你要是能用龙炎烧出凹痕，你绝对是在做梦。】
奚落声就像是法尔模拟的饥饿肚叫一样频繁，甚至此刻二者合二为一。
布雷·查理曼咬着牙，良久才憋出了一个词。
“滚！”
看着雷尔夫公爵离开，侍从很熟练地端上各种肉类，盛在巨大的托盘中，新鲜的生肉还在血水中微微抽动——各色的兽肉中混杂着几个看上去并不像是四脚行动的动物肉块。
“呼！”
龙炎再一次喷吐而出，只不过这一次是将裹着香料的肉烤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对，就是这样，幼龙，你要学会吃，吃是一种很】
法尔的声音消失不见，吞噬肉类的满足感和片刻的宁静是布雷·查理曼勉强维持住人类精神的主要原因，他的疯狂、红龙的呓语、怒意和帝国的危机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满足食欲此时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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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白石领。
正午的日光正巧在行政区内的广场上格外刺目，金色的似乎将林恩包裹成某种非人的光熙生物。
“白石领的领民们，战争来了”
被扩音法术汇聚又散开的声浪没有丝毫的失真，林恩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每一个领民耳中。
“我不喜欢战争。”
“战争意味着死人，意味着一个家庭里父母可能会失去他们的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童失去父亲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去参加战争，它是一种人造的天灾，会将一切目之所及吞噬进去。”
“百年战争、救国战争……鸢尾花帝国经历了长期的战争和短暂的幸福，现在教国再一次举起了他们的屠刀，战火将北境吞噬一空，他们不会只停留在那一隅之地。我知道诸位可能会认为我杞人忧天，认为我们在帝国的最南端，战火不会波及我们这里。”
“我只能说你们天真。”
林恩一边宣讲，一边回忆自己的昨夜撰写的稿子。想要在不进入战斗时让领民进入战争状态并不容易，尤其是他早在成为白石领领主之时就有意让领地变得民主。
可民主在战争中不是救赎之道。
“尼亚河会成为畅通无阻的通道，由顿河的支流冲向我们，我们并不是绝对安全的。”
“但！”
他话锋一转，让已经开始泛起担忧的领民一下子振奋起精神。
“你们并不是任由教国揉捏的柿子，是经历过骇人大雪、恐怖瘟疫、无光暗日的白石领领民，坚韧且有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明天！活下去！为了自己与亲人！活下去！为了你所爱的和爱你的！”
林恩的转折让一切的恐惧转为了对生的希望，加重的语气，以及最重要的……
西格蒙德·马斯洛化作的三身实体化作了介于灵魂与虚体的梦魇态，他们控制着天空中庞大的感情色彩，将无数灰暗的色彩驱赶，将炙烈的红与璀璨的金色不断扩大。
那些灰暗和恐惧尽数被他们圈养的梦魇吸收，那只曾经与海曼父亲——皮姆·安德森一战的梦魇。
苍白、半透明的，层叠着无数各色生灵颅骨的怪物，无数的肋骨与手臂将它包裹，像是某种腐烂、臃肿的人鱼，吮吸着那些的色彩，在身上结出浑浊的色彩泡沫。
“活下去！”
人群中喊出了第一声，是一个青年的欢呼。
紧接着，如同浪潮、像是山巅滚落又不断扩大的雪球，声音越来越大，愈加高亢！
林恩向着人群中那个易容喊出声的面包……不，密探唐纳展露微笑，除了人类，不多的兽人和精灵在人类聚拢的外围，
黄金塔的炼金术师们和治愈神殿的修士们在边缘鼓掌。
作为嘉宾的，林恩的身后，最显眼的还是有着钻石般闪耀长发的海伦，以及此刻一头血红短发的嘉利。
林恩伸手压了压，
激动的人群逐渐平复下来。
“那么现在，我宣布白石领进入战备状态，白石领军开始进入常态巡逻，加强与各个领地的沟通，驻防尼亚河岸。”
“白石医院进一步开始军医培训，制备治疗药剂。”
“学院……照常上课……”
“啊……”
爆发了小范围的悲伤与抵触，但被陪同老师的和蔼目光结束。
“注意，我们不主动出击，但也绝不龟缩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