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哀
“节哀，库林先生。”
纳森的死亡很快就被帝都内的商人们知道了，不少小商人，尤其是和药物有相当大联系的商人弹脸相庆，借钱也要包顿饺子。
当然了，这属于夸张，他们表面上依旧过来进行了哀悼，因为库林对外宣称是遭到了歹人嫉妒，纳森为了守护秘方而死。
沃恩也是前来吊唁的一员。
他将手里的白花放下，对着库林轻轻开口，这种庄重的场合带上黎曼显然不可能，少年也乐得和其他的跟班、随从在前厅的角落里吃喝。
“沃恩先生，我认为我们的交易可能要延后了。”
库林主教面露悲苦的神色，身上是属于教国传统丧葬时需要穿的素白拖地长袍，而此刻的纳森被白色麻布包裹着，看不出一丝死后的狰狞。
“您是担心陛下？”
沃恩很快抓住了重点，他表现地一门心思扑在商业上，这让库林盯着他的双眼也不自觉放松了几分。
库林主教不是没有怀疑过沃恩，毕竟沃金斯商行和雷尔夫家族没有立场攻击自己；鲁斯哨堡的军士们不会这种下作手段；除了一开始属于摩根的袭击，后面几次也没有恶魔的气息——既不是摩根也不是血腥斥候。
‘摩根’
想到名义上已经死亡，但却突然蹦出来的家伙，库林的面色不好，自己已经被皇家密探盯上，甚至纳森都因此而死，如果这个时候摩根再次攻击
虽然恶魔是主的死敌，但二者，或者说恶魔代表的恶魔魔力和主的神力互相克制。如果是身为司铎的摩根，现在状态下的自己
想到这里，他有松了一口气，原本中年步入老年的外表变得紧致，且普通。
“库林先生？库林先生！”
“嗯？什么？”
沃恩的声音打断了库林主教的思考，把他的意识拉回。
“你现在的状态最好求助沃金斯商行，作为一个非帝国商会，最好的选择就是加入商盟的大型商会获得庇护，如今的沃金斯商行在某种程度上”
他说道这里压低声音。
“是可以无视帝皇命令的。”
沃恩表现地推心置腹，又谨小慎微，双眼闪动着——‘在鲁斯哨堡没倒之前你可千万不要死啊’的光。
莫名的，库林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对沃恩提防太严重了，想起自己来到鸢尾花帝国的目的——一切都是为了登神做准备，必要的时候不要说纳森，就算是自己也是可以舍弃的——
活死人日——诅咒的最重要一环保证了自己就算是肉体死亡也可以通过尸体接收诅咒，继续登神。
他伸手，像是日常弥撒一样盖住沃恩的额头。
“你说得对，沃恩，我们的大业未成。”
说完他看了一眼白布一盖的纳森，走向了宅邸内部。
大厅与前厅，属于哀悼的酒会照常进行，完全不需要人来组织流程，帝都的商人贵族们对于这种聚会有着近乎刻进dna的熟练。
以至于到了闭眼都能过完流程的地步。
沃恩有些疑惑地看着眼睛焕发神采的库林离开，按照他的情报和了解，纳森的死亡和自己新收的跟班黎曼脱不了干系，自己虽然一直都没有问关于黎曼私自离开白石领来到帝都的原因，但见面与外城发生的事基本上已经可以敲定了。
而现在金杯商会的纳森死亡，这个库林可以说少了一双手，继续执行的教国任务也应该步履维艰才对，怎么刚刚就像是狼看到肉一般兴奋？
面对这个反常的情况，他微微留心，随后就转身和一群商人开始酒会的应酬。
在被砖墙、石块、木板阻隔的楼上，宅邸的书房中，斯托喝着咖啡，从窗口居高临下看着前厅中的酒会。
“考虑得如何了？”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一点也不惊讶，事实上沃恩之前说的一番话有他的提点在内。
“金杯商会从今天起隶属于沃金斯商行名下，但是我依旧与雷尔夫公爵属于合作关系，教国的主教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商会，你们需要的也只是金杯商会的起源是教国。”库林主教身穿白袍走到房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光芒，“但相对的，我要知道我能得到什么？”
“你们之前口口声声说我与纳森作为你们雷尔夫家族的盟友，我已经做到了用力量威胁布雷·查理曼，甚至为此牺牲了虔诚的纳森，你们的回报又是什么？”
“咄咄逼人啊，库林主教。我还以为你是个和目盲大主教一样垂暮的家伙。”
斯托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些惊愕于对方的状态。他们边缘军团的斥候已经查到那些诅咒的源头就是来源于金杯商会——或者一开始确实是由金杯商会行进的路线附近产生的。
只不过具体的目的还未知晓。
“既然你挑明了，而且也确实损失了一个缄默教徒，那么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回报。”
他伸出手，将一个小盒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一件遗迹武器，根据我们的鉴定是神明造物，作为纳森死亡的补偿足够了。”斯托的语气依旧有着对于教国的傲慢，“而在你的安全上，雷尔夫公爵也会对你进行一定的政治庇护。”
库林主教打开小盒，两个巴掌大的木盒里面垫着柔软的麻布，上面放着一柄雕琢精美、嵌有宝石的短刃，在护柄的部位刻有小字，只是非人类语言他一时间不好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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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融痕迹愈加强烈的宫殿内，原本用来加固和修复宫殿的工人们换成了跳跃的火焰。石质长桌边，雷尔夫公爵少见地开口：
“陛下，我认为您有些太针对金杯商会了。”
开门见山，完全不像是正常的老狐狸能说出来的话。他看了眼空荡荡的桌椅，那里原本是格林的席位。
“呵，那么雷尔夫公爵请说说，一个教国奸细组成的商会，为什么我不能针对？”
“陛下，金杯商会内部可能确实有教国奸细，但商会本身并没有问题，我希望陛下能酌情处置。”
雷尔夫公爵步步紧逼，完全没有其他南部领主或是帝都大臣们对于已经非人的帝皇的恐惧，他站起，身上的铠甲光彩熠熠。
“吾讨厌汝的盔甲滚开！”
布雷·查理曼突然换了一个声线，成熟低沉的男音出现的同时，可怖的魔力形成火焰冲击，将雷尔夫公爵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大厅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