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拖油瓶
那人五官出血，后脑被敲得畸形，死相惨不忍睹。
看见这吓人的一幕，一般的女子早就失声尖叫了，可玉烟却神色淡定的蹲下身去，按住那人的心脏位置。
吴泽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死了吗？”
“死了。”玉烟答道。
死了！吴泽杀人了！
杀人要偿命的，那他家里的拖油瓶怎么办？
一瞬间，吴泽就想要畏罪潜逃。
他一把抓住玉烟的手腕，说道：“我们快逃吧。”
吴泽紧张得浑身冷汗，可玉烟却镇定自若。
她拿起手绢擦拭着吴泽的汗水，莞尔一笑：“不用逃，我能摆平。”
吴泽立刻想起了莫奇，据说莫奇身份显赫，莫非玉烟是想恳请莫奇出手相助？
“莫奇一看就是衣冠禽兽的小人，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吴泽不悦的说道。
玉烟没听见这话，她已经打开了门探出脑袋左右观看。
“趁现在没人注意这里，赶紧出去。”玉烟将吴泽拉到了门边。
“我还能再来见你吗？”吴泽看着玉烟，有些不舍。
“当然可以。你出去就当无事发生，千万不要与别人说起今晚的事。”玉烟嘱咐道。
吴泽点了点头，忽然伸手在玉烟的翘臀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玉烟拧眉，正欲呵斥，却被吴泽打断。
“我为了你杀了人，索取一点报酬不过分吧？”
说罢，吴泽迅速离开房间，偷偷摸摸的从二楼下去。
吴泽没有离开，反而蹲在刚才那个角落里。
他需要打杂的五十文钱，否则就买不起给家里拖油瓶治病的药了。
而且，玉烟说了要当无事发生，现在离开更加可疑。
吴泽心惊肉跳的在角落里蹲了两个时辰。
直到大堂内再无一个客人，只有老鸨在数落着今晚没有揽到活的姑娘们。
“你们这几个吃干饭的，连饭钱都赚不回来，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老鸨尖细的声音响起，吴泽就开始忙活起来。
大堂很大，吴泽足足打扫了半个时辰。
吴泽打扫完了，老鸨还在数落着那些姑娘。
“看见没，这个小鬼头都比你们会赚钱，不过半个时辰，就从我这里赚了五十文钱。”
老鸨还用吴泽来当教材。
“吴姐说笑了。”
吴泽心中一阵膈应，可表面还是笑容满面的。
这老鸨和他同姓，也从来不扣他的工钱，可说的话却让他不爱听。
他是来打杂的，不是来要饭的。
可每次老鸨给他工钱，就像是在施舍一样。
吴泽拿着五十文钱，走出了寻玉阁。
现在已经是深夜，晚风吹得吴泽手脚发抖。
吴泽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家“百药堂。”
“老样子，血症只要四十文钱的药。”
吴泽将四十文钱放到桌上。
四十文钱的量，勉勉强强够两顿药。
药房里只有一个少女，生得水灵美丽，吴泽每晚来抓药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
少女将铜钱收起来，轻车熟路的抓了药递给吴泽。
吴泽注意到少女手腕上有淤青，便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与你无关，拿了药快些回去吧。”
少女把药放在桌上，将手缩进了袖子里。
吴泽可不听，抓起少女的手腕，仔细检查一番，问道：“谁打你了？”
少女愣了愣，悄无声息的挣脱吴泽的手掌。
“我去替你报仇！”吴泽拍着胸脯说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长得还没我高也敢大言不惭。”少女淡淡说道。
吴泽今年十三岁，而这少女应该有十六七岁，站在一起，吴泽还要仰视她。
“你只管说是谁欺负你，我要是不能替你报仇我就不是个男人！”吴泽也来了脾气，伸长脖子倔强的说道。
“是我爹打的我。”少女答道。
吴泽的气势一下子被萎靡了，原来是人家的家事啊。
“你爹为什么打你？”吴泽不解的问道。
少女不答，反问：“你能去杀了我爹吗？”
吴泽心惊，连忙摇头，只当是少女一时的怨气罢了。
吴泽拿了药离开了药房，趁着月色赶往家中。
京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位置，而其中最富裕的地方当属城东，其次便是城南城西，最穷苦的便是城北。
他住在京城最偏僻最穷苦的城北，这里的简陋木屋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吴泽的木屋简陋，进了屋子也抵挡不住寒风。
他买不起柴油点不起灯，这屋子一到晚上便漆黑一片。
“哥哥，你回来了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吴泽顺着声音找到捡来的妹妹。
一个月前，吴泽在家门口看见了弱小无助的小女孩。
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躺在家门口奄奄一息。
有人说见到了城南的人将女孩扔到这里，还奉劝吴泽不要多管闲事。
城南的人都养不起的拖油瓶，城北的人怎么养？
吴泽不听劝，把女孩带进了家里，让她忘记之前的身份名字，以后叫做吴忆。
“快去把药吃了。”
吴泽把药递给吴忆，疲惫的躺在床上。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他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哥，我吃完了。”吴忆走过来，小声说道。
“那就快些休息。”吴泽挪了挪位置，让出了足够的位置。
家里很小，两人只能挤在一个床上。
吴忆乖巧的躺下，问道：“你今天不开心吗？”
“没有。”吴泽答道。
“可你愁眉苦脸的。”吴忆说道。
吴泽不语，觉得疲惫极了。
“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我吗？”吴忆问道。
“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吴泽淡淡说道。
吴泽语气冷淡，吴忆怎可能不乱想。
她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终于忍不住再次开了口：“我今天邻居说，你为了给我治病把娶妻生子的银子都用光了。”
吴泽无奈，他曾经向邻里人炫耀过这些年存了九两银子，可只是请大夫来看病就耗尽了所有积蓄。
这人啊总会冲动，吴泽曾以为自己是个一毛不拔的人。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娶妻生子这种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吴泽温柔的说道。
“不如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