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平回神,关掉手机,对安义笑了起来。
还是那种欢喜的甜蜜的笑容,可是安义心里的惊慌不曾减少分毫。
虽然别人追求平,安义也会吃醋,但是他知道平不会爱上那些人。
唯有简,他很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平的心里,简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连和他都不一样。
连平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每次看到简的照片时,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眼神不甜腻,却比甜腻还要缠绵,是一种泛着涟漪的依恋。
好似处在另一个时空,从灵魂深处生出牵挂来,线的另一头,不是他。
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以前是这样的吗?还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安义想不通,也不想去弄明白。
他不想知道,平是有可能爱上简的。甚至有可能,比爱他还多。如果当初他没有及时追求平,那么现在和平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他。
所以,他才从来不敢和平提起简对他的喜欢。
一旦提及,或许就是这段感情的终结。
再努力一下,平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安义为自己鼓鼓气,缓缓吐出心里的郁闷。他上前紧紧抱住平,笑着道:“又在发呆了,小心妖怪看见你这么可爱,把你掳走。”
平的额头沁出了点点汗珠,但他像是没感觉到热一样,回抱住安义。
照常上课下课,训练吃饭。这个晚上,安义把平翻来覆去的折腾,仿佛想把两个人糅合在一起,直到平哭了出来,浑身颤抖着求他停止,他才停下来。
平累得昏睡了过去,缩在安义的怀里。安义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许久才贴着他轻声道:“平,不要想简好不好?”
没有平的回应,安义也不敢听到他的回应。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他,很多话已经不敢当着平的面,清醒着说。
安义沉默了许久,终于睡着了。可他不知道,平一直没有真的睡着。
他全身都很痛,骨头都被拆开了一样,五脏六腑都得紧绷着忍耐。如果不是没有打备孕针剂,再这么继续下去,他都怀疑自己要怀孕了!
安义的压抑和痛苦,平深切地感受到了。虽然有所猜想,但是此时真正听到安义的话,他忍不住流出了一颗泪。
他又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明明和安义在一起,还要忍不住想简?
安义说的没错,是他做错了,不应该总是想着简。可是怎么办?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明明选择了安义,他却越来越察觉到自己对简的牵挂?不行的,如果不彻底解决掉这个错误,会出大事的有人会死,不行的!
“平,你听话,乖一点,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就到地方了。”平仿佛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正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上,旁边是开车的父亲。道路很黑,旁边是山壁,另一边全是张牙舞爪的大树,阴森恐怖,影影绰绰,像是妖魔鬼怪一样。
他正在哭,浑身痛得难受,心里止不住的烦躁,“爸爸,我难受——”
父亲安慰他:“好孩子,坚持一下,给李医生打电话好不好?听话,坚持一下。爸爸正在开车,你不乖的话,会出大事的!”
“好,我听话,我很乖,我会坚持住的。”平缩成一团,紧紧环抱住自己,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全身汗湿,整个人紧绷着,正处于温度极高的发烧状态。
“平,你怎么了?平!你醒醒!”天还没亮,安义就发现平的异常。
他叫不醒昏迷的人,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安义不再犹豫,背着平下楼,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平的母亲张悦得知消息,一大早赶到医院,焦急问安义:“怎么回事?平发生了什么?你们吵架了?”
安义没有辩驳,只是一个劲道歉:“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昨天发生了点事,但晚上睡觉时还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他就发烧了。”
他低着头,很惭愧。
但也不能和平的母亲说他把平折腾发烧了,只能道歉。
没想到第一次见家长,竟然在这种恨不得钻地洞的情况下,安义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巴掌!
张悦当然很生气,但她现在更担心平。所以她也没责怪安义,直接奔去医生那里了解情况。
安义焦心得很,紧跟其后。
“张女士,这张信息素检测单显示,您儿子体内,现在有三种信息素。”
“一种o信息素,另外两种是a信息素。可想而知,两种a信息素肯定是互相排斥冲击的,所以他才发烧陷入昏迷。这种情况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可能刚开始一点痛,他觉得可以忍受,所以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他体内的两种a信息素浓度,以及排斥冲击所产生的痛感,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安义越听越疑惑,他不明白,平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两种a信息素?
平和他交往以来,一直都只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的信息素留在他身上!
但平的母亲张悦听到之后,脸上却没有疑惑,更多的是凝重。
她对医生道:“那目前有什么办法让他退烧醒来吗?”
医生道:“只能用临时标记消除药剂给他抑制一下,体内的两种a信息素消除之后,痛感也会下降,退烧就容易了。至于后续问题,还事要等他醒来之后观察情况。”
张悦却摇摇头,道:“医生你先给孩子退烧,让他醒来。其他的问题,我会联系江城医院的李济深医生请他治疗。因为我儿子小时候腺体受伤,一直是由那位李医生照看的。”
“噢!那位著名的腺体科专家李济深教授?那就没问题了!”医生点点头:“如果李医生那里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
结束了和医生的谈话,张悦的心情愈加沉重了。没想到那场车祸的后遗症,到今天都还在影响平的生活。
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那个a的信息素又出现了?难道除了做腺体手术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悦叹了口气,视线瞄见了安义苍白不安的脸。
这孩子吓坏了吧?
她拍拍安义的肩膀,道:“平这次生病不全是你造成的,你不要太自责。”
安义茫然地点点头,疑惑问道:“阿姨,平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两种a信息素呢?”
想了想,张悦解释道:“其实平小时候因为车祸受伤很严重。当时为了保住他的腺体,医生不得不用一个a的信息素为他治疗。现在他体内的两种a信息素,其中一种应该就是当时的信息素。”
安义听着,似懂非懂。
他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对医学上的专业也完全不懂。
但能肯定的就是,因为他留在平身上的信息素,平这段时间身体很痛,忍得很辛苦。
他却因为自己吃醋,对平的辛苦没有丝毫察觉!作为平的男友,他也太失职了!
安义想到这些,更愧疚懊恼了。
“这件事情平他自己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也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他压力太大,可以吗?”张悦道。
安义点点头,“当然,我会保护好这个秘密,也会好好照顾平的,请您放心!”
看着眼前一脸真挚的年轻人,张悦吞下了其他话。她不忍告诉安义,平很可能不能再和他在一起。
劝走了安义,张悦独自守在平的身边,打了两个电话。
“你好,李医生吗?我是张悦,关于我儿子平的病情,可能又需要麻烦了你了”
另一个电话,则是打给m国一家私人心理治疗室的医生。
“杰森你好,我是张悦。最近有空来华国吗?是这样,我希望你尽快给我的儿子平安排一次深度催眠,他的记忆似乎开始恢复了”
晚上,平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张悦坐在旁边,暗暗抹泪,诧异道:“妈妈,你哭了吗?”
张悦红着眼睛,却是笑着摇头,道:“没哭,擦眼睛擦红了。”
平还是了解母亲,惭愧道:“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每一顿饭都按时吃,每天都躺在床上好好睡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生病了。”
张悦噗嗤笑了,道:“我知道,你很乖,做的很好。不过一个人生病是正常的,有时候生一些小病,就是人的身体在排毒,很正常的。我没有担心。”
平的表情放松了些,似乎有被安慰到。但随即,他又皱眉起来,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常。
安义的信息素在他的身体里消失了,那种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痛感也几乎消失了。
张悦观察到他的疑惑,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和你董叔叔决定好订婚的日子了,这段时间你要不要回家住几天?”
“一是养养身体,你张姨可想你了。二是我想在订婚宴上,正式宣布你之后要进公司实习的事。你回家准备也方便,你觉得呢?”
张悦的理由很充分,平当然同意了。
第二天,平打电话对安义说,母亲要订婚了,所以他得回家住一段时间帮忙。安义没有怀疑,因为平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或许住家里能更快恢复。
但如果是简听到平这样说的话,绝对会怀疑平发生了什么。
平的母亲订婚,和平有什么关系?平只需要在订婚宴上穿得帅气,出席吃饭就好了。
可是安义没有社会经验,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
请假了三天,平在家里,看着安义和简的照片发呆。他和安义在一起的几个月里,除了不敢提起简之外,他们相处得很好。
如果简不能和他做普通朋友,那么他们只能成为陌生人。
可平真的没有信心,自己可以彻底忘记对简的感觉,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
他苦恼极了,又讨厌这样摇摆不定太过贪心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这么容易三心二意?
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
平在心里对自己道:“阻止就好了!只要我能控制自己不去想简,无论用什么方法,阻止就好了!”
所有的事情,张悦都能容忍——除了平受到伤害。
那天,平倒开水,竟然把自己的右手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