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醋
卫垣走进电梯看见的就是姜江一幅支撑不住蹲在电梯内的样子，看见她就要往一边倒下去，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接住她。
“你怎么了？”
怀中的她没有回应，脸色惨白，紧紧皱着眉，双手还捂着肚子，卫垣不做多想抱着她下楼打上车就去了医院。
等姜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白色屋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她微微偏过头，发现自己右手还在打着点滴。
这是在医院，她刚刚晕倒了？
“别动。”
有人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姜江看过去，是卫垣。
他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说你是急性胃炎，不过不太严重，输完液就能回去了。”卫垣手里抬着杯热水走近她的床边，语气硬邦邦的。
他把热水放下后，把她的床位抬高调整成斜靠着的状态，然后把热水递给她，姜江伸出左手接过来，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身体各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张开口，声音还略带沙哑地问道。
“路过，日行一善。”
什么情况？她得罪他了吗？
姜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卫垣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奇怪，又放软声调：“你昏倒的时候我正好进电梯，就把你送来医院了。”
更奇怪了，自己坐的电梯是往上的，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住在自己楼下，没事坐电梯往上干什么？
“两个电梯同时开的，正好看到了。”
卫垣看着她眼里的狐疑，语气重新回到僵硬的状态，总不能说自己是看见她在电梯内倒下了就直接冲进去了吧？
姜江“唔”了一声，垂下眼喝了一小口水，清了清嗓子：“谢谢你啊。”
平时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还适应一点，突然变得这么平和他反倒不太自在了，卫垣含含糊糊地回应了一下，“医生说你是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最近三天最好只能吃流食”
正说着，突然有人从外面冲进来，“姜江，你怎么样了？”
是陈一淞。
他此刻神色焦急，站到姜江的床边，急切的声音盖过了卫垣，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祁谨，也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眼眶还有些红。
“没什么大事，估计就是中午那个吃的盒饭凉掉了导致的，医生说输完液就好了。”
她表情温柔地安抚着来人，不急不慢地说着刚从他那里知道的消息，卫垣知道他这个时候最好就给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而不是在这里坐着充当门神，但他此刻就是不想这样离开。
陈一淞得知不严重后松了口气，才发现有个人坐在姜江床边，“是你送她过来的吗？谢谢。”
卫垣头也不抬地回道：“没事。”
丝毫没有让开和站起来打招呼的样子，陈一淞正感觉奇怪，医生走进来，看见这么多人围在姜江的床边，立马表情严肃地说：“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留一个人在就行了，家属出来一下。”
陈一淞连忙跟在医生后面出去，眼见卫垣还是没有起身的想法，祁谨也跟着出去听医生说情况去了。
刚才还拥挤的病房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姜江无言地看着他，他也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回看她，沉默片刻，卫垣率先开口：“冷掉的盒饭？”
五个字透露着一种兴师问罪的意味，姜江头疼，怎么有种被老妈审问的感觉。
“就是忙没注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老老实实替自己辩解。
“你男朋友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姜江从他漆黑的眼里硬是读出了一种生气的意思。
“什么男朋友？他不是我男朋友。”一直都表情严肃十分冷硬的男人突然松了口气，姜江更奇怪了，“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你想多了。”
卫垣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姜江一句“不用了”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他消失在门后，傻眼，她同事已经来了，他还给她买吃的干什么？
门外。
陈一淞还在和医生了解具体情况，就看见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推开门他这才看清这个人的样子，很眼熟。
对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和他错身走开，倒是祁谨看清他的脸的时候瞪大了眼睛，陈一淞注意到，“你认识他？”
祁谨尴尬地回答道：“呃，算是认识？”
耳熟的回答，陈一淞瞬间就想起了他见过这个男生，是那天在酒店门口见到的人，他盯着走远的身影，心下疑惑加重，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陈一淞和祁谨又重新返回病房，姜江还斜靠在床上，手里拿着空掉的纸杯发着呆。
“姜江姐，你吓死我了。”
这次没了卫垣的阻挡，祁谨很顺利地靠近了床边，刚才平息下去的泪意瞬间又冒了出来，姜江收回神，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明天也不用去展会现场了。”
“那怎么行？我一会儿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明天我肯定要在现场的。”
陈一淞皱着眉，想说刚才医生说的她最好静养两天，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会馆那边的同事，他朝她摆摆手，然后就出去接电话了。
看着姜江生气的样子，祁谨小心开口：“姐姐，怎么是他把你送来的啊？”
说起这个，又是让姜江头疼的事，“我晕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了。”三言两语简单解释清楚来龙去脉，祁谨还是有些不解：“我们都来了，他怎么还不走？”
姜江也很疑惑，搞不懂为什么他怎么还不走，此时陈一淞探头进来对着她说：“会馆那边我要过去一趟，小祁，你留在这里陪着她，我先走了。”
说罢脚步匆匆地离开，姜江抬头看了眼点滴，还剩一大半，说去给她买吃的的人也还没有回来，让祁谨把她右手边柜子上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她竟然昏睡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陈经理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往外走，我刚好听到说你在医院，就跟着来了，真的吓死我了。”
他怎么能打给陈一淞的？
姜江按下疑惑，又再次安慰起小姑娘。
卫垣拎着打包好的鱼汤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站在门边轻咳一声，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女生看见他的瞬间就自动站起让出位置。
嗯，上道。
他满意地走过去坐下，把鱼汤打开，放上病床上自带的小桌板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个人呢？”
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姜江颇为惊叹。
“走了。”
打开盖子，清香的味道飘满整个病房，原本没什么食欲的姜江突然感觉到一阵饥饿，熬成乳白色的汤底上飘着些许碧绿的葱花，塑料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她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指，然后就看见它缩得飞快。
姜江无语，至于吗？
摸都摸不得？
懒得和他计较的姜江，舀上一勺汤就准备往嘴里放，手腕被人握住，制止了她这莽撞的做法：“烫，吹吹再喝。”
手腕处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所以说，他可以碰她，但是反过来就不行？
姜江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一边的祁谨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正好她也有些饿了，现在姜江也有人在照看着，她就提出自己去吃过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姜江点头，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俩，她安静地喝着汤，卫垣就一直盯着她，生怕她再做出一次直接喝下滚烫的汤的样子。
不多久，姜江几乎把汤喝完，此时的点滴还剩三分之一，吃饱东西就容易犯困，感觉自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还是撑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解开我手机的？”
正给她收拾桌子的卫垣闻言一顿，“没解开。”
姜江更奇怪了：“那你怎么知道陈一淞的电话的？”
说起这个，卫垣更生气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紧急联系人是谁吗？
扳着一张脸，回答道：“我用你手机打的紧急联系人。”
把垃圾都扔进垃圾桶里，刚想嘲讽对方的卫垣就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说来好笑，虽然两人在梦中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样子，安静。
平时总蕴藏着许多小心思和各种鲜明情绪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盖，她睫毛很长，却不卷翘，只是像把扇子一样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
卫垣看着她的睡颜，思绪飘到很远。
如果她现在做梦会梦到他吗？
姜江再次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床边的人也从卫垣换成了祁谨，见她醒来，坐着玩手机的祁谨收起手机，关心地问她：“姐姐，你好点了吗？”
姜江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蒙：“好多了，他呢？”
祁谨一愣，见姜江左右看了看，才明白她问的是谁：“我吃完饭回来后他就走了。”
原来已经走了。
她看了眼右手，点滴已经输完，手背上只留下几张止血的胶带，坐起身缓了缓，望向右手边的柜子上，上面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祁谨让她再休息一下，她去办出院手续。
姜江伸手拿过塑料袋，输了一下午的液，她的右手还有些肿胀麻木，一个没拿稳，袋子掉落在地，里面的药盒全都散落在地。
叹一口气，准备弯腰去捡拾起来，门口传来脚步声，赶在她弯腰之前先一步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
从姜江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茂密的发顶，头上的旋还有两根呆毛翘着，头发还挺多的。
姜江垂落在床边的脚正对着他的身前，蹲着的人抬起头，一张姜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你不是走了吗？”
被问话的人把药都装好，再次蹲下从床底翻出姜江的鞋，给她穿上：“出去吃个东西。”
他照顾她的动作过于熟稔，姜江有些发愣，他俩现实里有这么熟吗？
在她发呆的时候，卫垣已经替她穿好鞋，扫了一眼床边：“你那个同事呢？”
“去给我办出院了。”
正说到祁谨，她就拿着出院单子进来了，看见床边高大的男人，很是错愕，“你不是走了吗？”
卫垣扫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拎着袋子，随手拉了一把撑住床边想站起来的姜江，“他刚才是去吃东西了。”看不被搭理的祁谨有些尴尬，姜江出声解围，看着姜江艰难起身的样子，又急忙走过来扶住她。
卫垣见有人帮忙后，走在她俩的后面：“我叫了车，在医院门口等我们。”
姜江脚步不停，似已习惯了他的照顾：“谢谢。”
就这样三人沉默地回到酒店。
卫垣却没在他该下的楼层出去，而是陪着她们走到房间门口，待祁谨刷开房门，姜江这才转身看着跟了一路的男人，伸出手，想要把装了药的袋子接过去。
他低头看向她的手，却没有动作，姜江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今天用了多少钱，你算一下，我转给你？”
男人还是沉默。
姜江无奈，把支付宝界面换成微信，亮出二维码：“那你加一下我微信，我微信转你？”
卫垣这才抬眼看向她，把手中的药递过去：“药量和吃几次医生都在盒子上写好了。”姜江接过药，还等着他扫她，可他却没有拿出手机的动作，反而是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又走回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不是男朋友就不要设置为紧急联系人。”
这下说完后就真的走了，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姜江还在原地思考他什么意思，什么紧急联系人？
不是要加微信，不是要钱，就为了说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姜江觉得他好古怪，还是那个问题，他俩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