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战外星人（梦）
眼见熟悉的身影逐渐走出视线范围，姜江收回目光，重新看回手机，多了好几个新的点赞，不乏几个熟悉的人，天使·卫、顶头上司还有y。
【顶头上司：图画完了吗？】
【y：姐姐想去逛一逛吗？】
瞧瞧，难怪现在都时兴姐弟恋，这对比，实在惨烈。
姜江对着陈一淞的评论翻了个白眼，手指诚实地点开评论只选择回复了姚响一个人。
【锵锵锵：下次有空再去。】
虚伪的大人回复，也只有天真的男大学生会信她的鬼话，姜江边回复边吐槽自己，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是卫垣的话，大概会直接问她下次是什么时候。
完蛋，上头的表现，姜江狠狠把之前的想法赶出脑海，千万不能被梦里的好卫垣迷惑了，多想想他现实里的表现。
眼不见心不烦，姜江干脆利落拉上窗帘，丢开手机，翻出平板找电影看，在各大影视软件来回切换，从第一页翻到第五十几页还没找到想看的东西，外卖都已经到了，再继续翻找下去，外卖凉了自己也找不到下饭的视频，姜江放弃靠自己，随便选了一个榜单第一就打开看了。
等她拆好筷子打开包装，电影也正好开始了。
是一部科幻电影，有好几部续集，打外星人的那种。
边吃边看，虽然有些打架镜头略微血腥，却也没有影响到姜江的食欲，很快饭就吃完了，姜江被剧情吸引，又紧接着看了后几部续集。
是以姜江睡着后发现自己手拿激光枪坐在飞船里一点也不惊讶。
只能说她在看着续集睡着的那一瞬间，已经做好了身处科幻片的场景的准备。
此时身在颠簸失重的飞船中，她甚至还有心情观察周边环境，这飞船内部不是很大，左右各坐了六个人，每个人都穿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包括她自己，这次出场终于不再是穿着睡衣了，可能梦神也觉得穿着睡衣在飞船里很离谱吧。
透过自己左边的小窗户，她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亮着的点，也不知道是哪些星体。
飞船里很安静，每个人都拿着激光枪坐在位置上，靠系带对抗失重，空气中流淌着紧张的氛围，神游天外的姜江就显得很明显，坐在她后面的人开口嘲讽道：“事关人类生存关键，你就这么轻松吗？”
姜江扭过头，隔着头盔看到是个蓝眼睛的男性白人，姜江默默扭回头不理会他的挑衅，她记得他，那个登场三分钟挑衅主角结果下飞船第一个死掉的路人甲。
不是害怕，主要是觉得晦气。
“查理，不要再试图加剧紧张的氛围了。”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坐在姜江的对面，黑皮肤身材比较矮小的女性，主角团之一。
姜江朝着对方笑了笑，感激她释放出来的善意，她也回了一个微笑。
“娜塔莉，这里可用不着你装好人，我只是好心提醒她别死得太快了。”
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出言不逊，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中止了这场并不友好的对话：“都闭上嘴，飞船马上着陆了，检查好武器和防护服，各位，希望乘坐飞船离开的时候你们还能这样继续拌嘴。”
说完船身就剧烈一震，安全带扣自动打开，失重模式关闭，姜江刚在凳子上坐稳，就看见其他人都已经迅速站起身严阵以待，她连忙站起，同时也听到了后桌的嗤笑声。
话这么多，是怕一会儿就没得说了吗？姜江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
飞船的智能系统在刺啦的电流声中断断续续地播报着地面的情况，大家沉默又认真地听完，在飞船打开门的那一刻领头的人率先下船，其他人也井然有序地跟上。
姜江也跟上队伍，在即将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股推力，她被推得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一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人及时拉住，整个趴在拉住她的人身上得到支撑才站稳。
“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通过选拔的，哼。”阴阳怪气的查理，除了他还会有谁干得出这么蠢的事呢？
姜江站稳后朝拉住他的人道谢，抬起头和头盔下的眼睛对上，有些熟悉，在防护模式下的头盔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对方扶稳她以后，就松开了手，她重新跟上队伍，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卫垣惊讶于姜江的忍气吞声，在他认知里的姜江是一个报仇等不到明天的性格，她竟然没有直接呛回去那个查理，这不合理，他默默跟在姜江身后，企图看出点她的不一样来，难道是环境让她紧张了？
但看对方现在沉着的表现又不像，奇怪。
整齐统一的队伍很快走到他们的据点，在这里他们要分成两个队伍分别去不一样的路径上侦查，姜江运气不太好，没被分到主角团的队伍，反而倒霉的和查理分到了一队，主角对照组，她没记错的话五分钟后就是这个队伍团灭的时候。
姜江：
下次还是看一个阖家欢乐的电影吧，这种打打杀杀的真费人。
原本12个人的队伍分为两个队以后，大家兵分两路，朝着计划上的路线前进，唯独姜江在思考，电影里是只有十个人的，现在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她，那另一个呢？
她站在队伍的末端，疑惑地把每个人都扫视了一下，可大家都被防护服和头盔遮挡得严严实实，除了身高什么也看不出来，唯一收获是发现刚刚扶住她的人此时正在她的身后，至少还有一个靠谱的。
姜江重新转过头不再去思考别的问题，反正大家五分钟后都是要死的，她只想快速从这个梦境中醒来，本来对于要和外星人打架还很兴奋的她已经完全不期待自己能大杀四方了，毕竟她现在脸激光枪都不会开启。
这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枪，此刻在姜江手里只是一个美丽废物，还不如给她一个冷兵器。
卫垣也是，他仗着自己走在最后，手上并不老实地在枪上摸索着扳机，他平时的观看记录打开全是各种纪录片和摄像技巧分享，他已经很久没看电影了，上一次看科幻电影还是盗梦空间，往后就没再看过了。
这大概就是梦神把她们分到敢死小分队里的原因，可能它也急着下班。
两个菜鸟各怀鬼胎，给这个本来就是奔着死去的队伍按下倍速键，加快找死进度，没过多久，他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土坡，土坡的侧面开着一个洞，从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片黑暗。
查理，也就是这个赴死小分队队长，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打开光剑，跟在我后面。”
要不是姜江知道这个洞就是他们的死亡节点，她一定夸查理此时看起来很可靠。
然后她就盯着手里的光剑发呆，这东西只有一个把手，还是个且字造型的把手，表面光滑宛若一个整体，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按钮的位置，很快这边迟迟没有打开光剑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你们这两个蠢货到底是怎么通过考核的？！不会又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把杀外星人当做旅游参观项目了吧？”
查理的嘲讽技能稳定发挥，他沉着脸走过来，拿过姜江的光剑在顶端按了两下，一边的卫垣有样学样，也打开了自己的光剑，一道绿色光柱瞬间形成，看起来就是小时候在景点买的那种破烂激光棍一样。
毫无威胁力。
“你们两个不要跟着进去，就守在洞口外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在公共频道里呼救。”查理总算说了句人话。
等等，两位？
除了自己还有人也不会开光剑？
姜江回头，发现还是个熟人，是刚刚帮过她的人，奇怪，自己不会开很正常，为什么他也不会开？
仿佛腾位置给她问清楚一般，其他四个人走进洞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站在洞口。
“你也不会用光剑？”
姜江率先打破沉默，提起话题，对面那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他确实不会，姜江更迷惑了，自己是梦神额外加塞的不会就算了，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刚看的电影里也没有怎么一号人物啊。
“你为什么不会用光剑？”
“我不知道。”
卫垣选择用一问三不知来蒙混过关，她很聪明，如果自己在这里露出一点马脚，都休想轻易被放过。
姜江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也觉得对方的眼睛越来越熟悉，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位吧？
可惜现在头盔不能摘，不然姜江现在已经手动为他摘掉头盔了，但她也已经在心中有了猜想。两个人一开始还在洞口站得好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站姿慢慢变成了蹲姿，不太优雅，但舒服。
“查理推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骂回去？”卫垣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他实在太好奇了。
“因为我有预知功能，我知道他快死了。”姜江也回答得很干脆心里却觉得怪怪的，这人说话怎么好像和她很熟一样。
听你吹，还预知，迟早搞清楚你做梦的规律和原因。
卫垣眼神奇怪地看着姜江，被她胡说八道的能力震惊了，这和现实里那个姜江是一个人吗？
“你认识我吗？”姜江实在觉得奇怪，主动提问，结果对方在她问完这个问题后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她眯起眼，站起来挪到他面前，正准备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旁边的洞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打斗声。
整个地面开始大幅度抖动起来，洞穴口不断掉落泥土，里面的声音也离洞口越来越近，卫垣一下子站起身拉住姜江就往飞船的位置跑。
两人拼了命地跑，后面不再传来人类的呼救声，但却有什么东西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姜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随后后面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浑身细胞都在尖叫快跑，背后一阵阵发凉，感觉体力逐渐流失，飞船的影子却还没看到。
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石块，她狠狠摔倒在地上，手中突然失去另一个人的手，卫垣猛地站住，转过身准备拉起姜江继续跑，眼睛看清一直追在他们背后的东西时，瞳孔一缩——
是一个虫子，巨大的虫子。
那种外星电影里常见的长着复眼，站起来比人高的类似螳螂的虫子，此时正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一对看起来就比不靠谱的光剑杀伤力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前肢，迅速向他们靠近。
夭寿了，她到底为什么要在睡前看这种电影？
可现在跑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卫垣握紧刚才查理替她们打开的光剑挡在姜江面前，眨眼间那只巨大的虫子已经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卫垣的背影此时看起来十分可靠，姜江拼命回想电影中的主角们是如何击败这只怪物的，此时只恨自己看得不够仔细，竟然没记住这种关键的部分。
他已经提起剑冲向怪物，手里看起来就像是廉价玩具的光剑和怪物交锋时甚至没能留下一点痕迹，他就被怪物的前肢掀翻在地，防护服的好处在此时体现出来，他摇摇晃晃地在原地站起来，和怪物展开新的交锋，但体力的流失让他看起来不再动作敏捷，再一次危险地从怪物手下逃出时，姜江也终于从脑海中挖出主角斩杀的瞬间。
“眼睛！攻击它的眼睛！”
远处卫垣躲避的身影一顿，姜江的心瞬间揪起——
原本仓促躲避的卫垣一个前滚翻，出现在怪物的头部的正下方，举起他的光剑趁着怪物低头的一瞬间狠狠往上刺。
怪物的身影轰然倒地，砸起许多尘土，姜江看见原本半跪着的卫垣也朝一边倒下，她连忙跑过去确认对方的情况。
卫垣真的第一次在梦里这么累，身上的防护服已经破破烂烂，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尘土附着在伤口上，看起来血肉模糊一片，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倒下不停地大口吸气。
这幅景象落在姜江眼里，就像是他要不行了，她焦急地赶上前，声音慌乱：“喂，喂，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卫垣还在不停喘着粗气：“咳咳你别推我了，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要缓缓”
“这附近不知道还有没有怪物，我们先去找飞船，船上肯定有药，坚持一下。”
姜江架起卫垣，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前走，在走上一个小土坡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飞船。
费劲把卫垣架上飞船，刚放手他就滑落在地上，姜江看向留在船上的后勤人员：“他受伤了，有没有药？”，后期人员看见这种情形飞快跑去后面的架子上拿出药箱：“药都在这里了，快先把防护服脱下来，免得伤口和衣服粘连。”
姜江对着没有明显穿脱拉链的防护服束手无措，不知道从何下手，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后勤人员挤开她，自己上手去脱，这衣服的穿脱按钮在头盔上，按下按钮的瞬间头盔自动解开，把头盔摘下后，露出一直隐藏在头盔下的脸，汗湿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因为充血脸上有些许红晕，嘴巴也有些发红，他仰着头闭着眼靠在凳子上，胸口因为大喘气在激烈地起伏着——
真的是他。
姜江心情复杂，后怕和惊慌中还有一点点窃喜。
“把止血绷带和消毒的药都拿出来。”后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江慌乱地收回眼神，打开被放在地上的药箱，找出绷带和药递给后勤，对方把卫垣的防护服脱到腰腹处，里面的背心已经被血染红大半。
后勤皱皱眉：“可能要用剪刀把衣服剪开才能上药和绑绷带。”
姜江翻出药箱里用来剪绷带的剪刀，后勤接过就直接上手从中间剪开衣服，红色血迹在白得耀眼的肌肤上更加触目惊心。
竟然有胸肌和腹肌，姜江扭过头，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红，难怪刚才打怪物的时候还挺厉害的。
卫垣只觉胸前一凉，后勤人员直接把消毒的药物到了大半在他露出来的伤口处，看起来血肉模糊很吓人，卫垣只低头瞥了一眼就不看了，他怕本来不痛的，自己给通感了，抬起头就看见姜江尴尬的样子，后知后觉他现在这个样子半裸着上身有点像在耍流氓。
“绷带多绑几圈。”他轻声叮嘱后勤，毕竟还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男，确实也不能就这么被人白看了去。
姜江虽然人转过去了，但是脑子里在疯狂回放那一幕，再想下去，她怀疑自己大脑要过热停止运转了，好在没煎熬多久，后勤手脚麻利地就给包扎好了，“你带他去舱里休息吧，这伤不是很严重，就是看着吓人。”
姜江应了声，低下头尽量避开卫垣的视线，伸出手递给他，感觉手心被放上一只体温偏高的手，姜江用力将他拉了起来，他现在衣衫不整的，也不好像刚才穿着防护服一样一只手环抱着他。
热量源源不断地从肌肤相贴处传过来，在感觉卫垣站起来后，她迅速抽出手，背到身后扇了扇，企图给手心快速降温，才刚站起来的卫垣还没站稳，支撑力就撤走，他又往下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声响。
姜江心虚低头，和卫垣的眼神对上，虽然对方一句话没说，她却从中读出：“没良心。”三个大字，她倍感愧疚地朝他一笑，再次伸出手，这次老老实实地拉住对方，然后等他站稳了再抬起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扛着他往飞船的后半部分走去。
鼻尖闻到的不再是血腥味，而且是消毒药水的味道，这个认知彻底让姜江内心的不安彻底消失。
感应到有人接近，门自动打开，进去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个长椭圆形的休息舱，姜江也懒得去看哪个是卫垣的，直接扶他去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舱，头顶粗重的呼吸声已经逐渐收敛，姜江在放下卫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戳了一下绷带，瞬间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变硬。
卫垣：“？”
姜江抬眼正对上卫垣充满疑惑的眼神：“疼不疼？”
“你说呢？你去试试？”
“那还是算了，刚才谢谢你啊，要是换我上咱俩肯定就已经见上帝去了。”
原来梦里的人的疼痛是能感受到的啊，不是和自己一样，没有痛觉，思及此处姜江的愧疚又加深一层，忙着愧疚的她，没注意到卫垣回答完她以后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暴露了。
卫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女人，深觉对方实在狡诈，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试探他，以后还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如果是在梦里就不会疼了。”姜江有点难过地扯了扯嘴角，试图笑一下，没能成功，看着她笑不出来的样子，卫垣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做梦也别再做这种梦了。”
感受着对方笨拙的安慰，姜江心想如果你现实里也能这样就好了，下次再也不在睡前看这种东西了，又累又不开心。
姜江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熟悉的抽离感袭来，梦境要结束了，她终于再一次正视卫垣，用一种坚定的声音向他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在睡前看这种打打杀杀的视频了。”
这样再梦到你的话，你也不会再在我的梦里受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