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为难女婿
虽然周洪山没表态,但周将中午吃过饭,还是骑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准备去公社旁边的车站接人,只是还没走到地方就正巧在路上碰上了。
周繁先看到周将的,高兴的伸手挥了起来,“大哥,大哥。”
周将也应了一声,骑着车到他们旁边,伸手接过周繁手里的一个小包,放到车前面的把上挂着,他又看看程其右手里提着的,“给我吧,我挂在车上带着。”
程其右笑着嗯了下,很不见外的直接开口,“谢谢大哥。”
周将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繁还是免不了的在中间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大哥,周将,这是程其右。”
周将跟他正式的伸手握了一下,然后三个人一起并排走。
程其右小时候去过乡下,现在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看着这满地翠绿翠绿的麦苗,上面已经结出麦穗,“这很漂亮的。”
周繁也这么觉得,无论走多远,她还是觉得家里最好,"是,我们河山沟大队就更好看,卫生做的也好,主要是我爹管的好。”
程其右看着她心情愉悦的样子,想牵她的手,但又觉得不合适。
周将推着车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他,人长的倒是挺不错的,“程同志,听说你比我妹妹大八岁。”
程其右本来还在欣赏风景,猛地被提问,突然间就专注起来,“是。”
周将意味深长跟周繁对视一眼,倒也没再开口,他本身话也不多,家里还有人在等着。
三个人进大队的时候,正巧路过村口的一颗上百年的大柳树那里,下面坐着好多奶奶大娘啥的,没下地干活,吃过午饭这不正在唠嗑,还有很多甚至碗都没送回家的。
王奶奶也在。
周繁无奈又带点笑的揶揄的看了看周将,明明还有另外一条小路,那边没啥人也能进大队,今个倒是专门走了这条路。
周将权当做没看到妹妹的暗示,热情积极的跟大家伙打招呼。
“赵婶子忙着呢,李大娘这中午吃的啥,王奶奶前几天我娘还说要给您再送过去蒸的菜,听说您最爱吃蒸的菜。”
一大圈人打招呼下来。
还是王奶奶仔细的看了看后面的人,招手让周繁过来。
“周家二丫头,你这是医院里放假了,才回来的啊?”
周繁走到她面前,半蹲着,仰着头看向她,“是,有假期就回来了,您身体最近还好不,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没?”
王奶奶知道周繁是个好姑娘,体贴,温柔,最心善,“奶奶好着呢,你这是带回来的对象?我听你娘前两天去家里给我晒被子的时候提过,你爹可不满意你的对象。”
说话的声音该小不小,该大不大,在场的一些人都听见了,包括程其右。
周将站在一旁耳观鼻鼻观心丝毫都没要帮忙接话的意思。
程其右任由别人打量他,依旧站的笔直,他也是习惯了,之前刚刚回国的时候,还去学校给学生们代过几节课,被人盯着看的时候可多,他走到王奶奶面前。
“奶奶好,我是周繁的对象,也是个医生,会点中医,我要不要给您把把脉。”
王奶奶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周繁,这个丫头,“行啊,来,给我看看。”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围过来看了一下,这周家的丫头出息,自己凭本事留在省医院,这还带回来-个一表人才的医生做对象,眼瞅着这回来见爹娘,肯定是要结婚了吧。
程其右单腿屈膝半蹲着,搭上脉,过了好一会才收回。
“奶奶您最近是不是胃口不怎么好啊?”
王奶奶没想到还真让他说准了,“是,都没啥想吃的。”
程其右站了起来,继续开口,“您这是上火,内里肝火旺,人也容易发脾气,回去多喝热水,然后吃一些清淡的,瓜果蔬菜,绿色的菜叶子多吃,喝粥,养上一段时间就成。”
王奶奶满意的牵着周繁的手,“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快回去吧,你爹娘估计还在家里等着呢。”
周繁嘴角一直上扬都没下来过,听见这话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将也笑着跟上,是个人物。
周繁故意落后两步跟周将并排走在一起,低声侧耳,“大哥,你怎么回事,故意的?”
周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还想说大哥?”
周繁摇头赶紧否认,“我可不敢,这事也只有周喜那丫头敢做。”
三个人说笑着也到了家里。
周洪山是刚刚出去,乡亲找他说果园的果苗有些问题,他也没休息就又过去。
田耽在家里洗碗洗锅,余秀敏扯上管子,把菜地浇一下,不过压井那边得一直有人压水,向燃领了这个活。
周源中午吃太撑,正在院子里消食,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周温。
向阳大着肚子坐着晒会太阳,手下拿着针线筐,给孩子做的衣服。
周将进院把人带回来,向阳忙站起来把针线筐放下。
“周繁姐回来了。”
周繁小跑着到向阳身边,“向阳,你这受苦了,瘦这么多。”
向阳关注点压根不在自己身上,这会就看着程其右呢,然后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话,“你别问我,我没事,我可跟你先透个消息,爹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这一个月气都没顺,你可当心点。”
周繁感激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周源牵着周温站在一旁也看着这个人,听说这是姑父,俩小屁孩都仰着头观察他。
程其右也看到他们俩,伸手就摸了一下周源的脑袋,"真乖。"
周源想说他可不乖。
周将把车子挺好,东西拿下来,“娘,周繁回来了。”
田耽在厨房里把碗刚刚洗好,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先看到了程其右,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热情的招呼,“回来了,快屋里坐吧,秀敏,先别浇菜园子,给程同志倒上茶。”
余秀敏倒是挺高兴的,她主要是没想那么多,这位同志长的好看,又有才华,只要对周繁好,那就是挺不错的了。
“快,屋里坐,这么远来到,累了吧。”
程其右自从来到这里,这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热情的人,心里稍微有点点放松,"不累,还好。”
余秀敏端过来白瓷缸子,这还是周将带回来的,上面还写着劳动第一的口号,拿着茶壶倒上热茶。
“周繁,饿了不?要做点饭不。”
周繁还不饿,“不用太忙,大嫂,等晚上一起吃就行。”
余秀敏哎了一声,也坐在堂屋里。
田耽也才从厨房里过来,笑意未达眼底,“路上辛苦了,周源,去地里叫你爷爷回来,说你姑姑到家了。”
周源跟周温都站在门口,俩小孩也不靠近,毕竟这是家里的大事。
"哦。"他听见转身就准备跑,然后又回头拉着周温的手,要一起出去。
周温也没想留在这里,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无聊的。
周源跟周温知道果园在哪里,俩小孩一路走着。
“知道哥哥为啥把你也叫出来吗?”周源一副大人模样的跟妹妹说话。
周温不知道,诚恳的摇摇头。
周源叹了一声气,“你没觉得奶奶不是真的开心吗?我怕一会他们打起来,万一碰到你吓乍办。”
周温知道奶奶不开心,只是她是靠看的揣摩的,但周源就完全是感觉,果然小孩子的感觉最神奇。
周源跟周温一路小跑着到了果园。
周洪山刚刚干完活,身上沾了不少的土,黑色的衣服又最吸土,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脏,看到俩孩子过来,他想伸手抱起来周温的,但怕弄脏她的衣服。
“你们过来干啥啊?”
周源小嘴叭叭的,“爷爷,奶奶让你回去,说姑姑回来了。”
周洪山冷哼一声,“我不回去。”
周源眼睛一转,继续叫叫,“爷爷,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来了,奶奶像是不高兴,但是我看姑姑特别高兴。”
周洪山听到说姑姑高兴的时候更是大大的哼了一声,伸手拍了一下裤腿上的土,“走,回家。”
周源赶紧牵着周温跟上。
周家堂屋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田耽不开口,周将有心看热闹,向阳心里有其他担心的事情,余秀敏觉得这事还是得父母来问,她只是个大嫂,也不会大包大揽。
周繁看他们都不说话,看了眼程其右。
程其右在这个方面也没什么经验,只能保持沉默,而且他坚信沉默总是会被打破的。
周洪山走的不慢,心情不好。
周源带着周温也快步跟上,但周温人小确实走不快。
“妹妹,我跟你说,咱们得快点,爷爷在生气,回去咱们能看热闹。”
周温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在想什么,刚刚说怕挨揍的是他,现在要回去看热闹的还是他。
周洪山路上还遇到了王奶奶拄着拐杖准备回家,叫住了人。
“洪山,周繁那丫头找的对象不错,人品没啥问题,你快回去吧。”
周洪山还扶着老人家的胳膊,“啥好不好的,能过日子就行。”
王奶奶一听就知道他还对人家有脾气,不过也正常,她也会有脾气,周繁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好,快回去吧。”
周洪山哎了一声,这才背着手拐弯回家。
堂屋正对着大门口,周洪山一进来,田耽就看到了人。
周洪山大步走了进来,“周繁回来了,程同志也过来,路上辛苦。”
程其右恭敬地站了起来,身姿挺拔。
“不辛苦的。”语气态度良好。
周洪山严肃的点了点头,“田耽给我找身衣服,我这干活弄脏了。”
田耽哎了声,转身进了他们睡觉的里屋。
“程同志坐,我先进去换身衣服。”说完也跟着进去。
周繁觉得她爹确实很反常,给程其右一个眼色。
周洪山进去把门就给关上。
田耽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身衣服放在凳子上,"换吧。"
周洪山把上衣给脱掉,“我怎么看,我回来之前你晾过人家一段时间。”
田耽坐在床边,"嗯,不是跟你一样,心里不舒服,他想娶得有诚意,这点委屈总是要受的。"
周将和周场要结婚的时候,到女方家里受再多委屈她都不心疼。
周洪山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一会出去,我来问,你就别说话。"
田耽很乐意,不过看着他,"不过也要适可而止。"
周洪山把裤子穿好,“放心,我有数。”
田耽听到这话就表示很担心,他能有啥数,啥数都不会有的。
两个人再次出去,程其右也还是恭敬地站了起来。
周洪山摆手,“坐,坐,别拘谨,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然后瞪了一眼周繁。
周繁抿嘴笑笑,她只能保证不替程其右说话,就要靠他自己了。
程其右看人都在,他记性很好,周家的人早就向周繁打听了一遍,目前为止除了周喜跟周场没在,把提来的包打开,"叔叔阿姨,这是我母亲让我准备的见面礼,初次见面,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多多给意见。”
周繁也不知道什么礼物,他一路上也没说过。
这边刚刚准备把礼物拿出来,门口就听见周喜的声音。
“我回来了。”
周喜特意请了假回来的,她早几天就得到消息,但考试上午才结束,高中就是考试多,她扎着两个麻花辫,眼睛圆圆的,一进来就把目标锁定,首先对外表还算是满意的,长的不行的她实在没办法过心里那关。
周洪山这会是严父,皱着眉头虎着脸,“你怎么这会回来了?”
周喜一眼就瞧出来这会估计都在演戏,“我考完试放假,再说了我姐不是带人回来吗?我回来把关。”
田耽看她一眼,"你坐好,长辈都在,有你说话的份。"
周喜噘着嘴,十分不满意,不过也没再开口,随便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还把周温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自己腿上。
“乖,姑姑带你看戏。”
周温乖巧坐在周喜的怀里。
程其右把包里的礼物拿出来,每个上面都根据不同的人写了名字,送的玉佩当然也不相同,他一个个的送到每个人的手里。
田耽是要为难程其右,但对对方母亲没任何意见,都是为了孩子,她很理解,双手接过。
“辛苦你母亲了。”
程其右也只是笑笑,“我母亲就是比较喜欢一些玉的东西,所以也就特意准备这些。”
周洪山直接放在田耽的手里,"程同志,我地里还有些活,你看你刚刚来,肯定还没熟悉过,跟我一起下地溜达会,不让你干活。”
程其右觉得没什么问题,“好,现在去吗?”
周洪山看了一眼田耽,“你去找一套周将的衣服给他,让他穿上下地。”说完之后又站起来,“在咱们乡下,穿西装可干不了活。”刚刚说不让他干活的话完全忘了。
余秀敏也忙站起来,“娘,我跟您一起去。”
周喜看长辈都走了,她带着周温凑到周繁的身边,“姐,要倒霉了,你最好跟过去看看。”
周繁想了一下,“不用,我过去情况会更不好。”
周喜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不过他家成分真的不太好,你也愿意。"
周繁耐心的看着她,"周喜,有时候喜欢一个人跟任何外在条件都没关系,都是仅仅因为这个人而已。”
向阳坐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周繁,据她在首都的了解,虽然形势还不是太明朗,但大家对这样的人家都是避之不及的。
程其右跟着去换了衣服,周洪山上下打量着他,才算是满意。
“走吧,拿上锄头。”
程其右有些还不知道哪个是锄头,周将好心的给他递了过去。
程其右眼神感谢,提着就跟在周洪山的身后。
余秀敏,周将,跟田耽都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俩走远。
田耽这会开始有些隐隐担心,程其右这样的家庭跟周繁是否合适,又或者以后的路会不会好走,她叹了一声气才回了堂屋里。
向阳看她回来忙站起来迎上去,“娘,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田耽扶着她的胳膊,“走,咱们到院子里。”然后又看在一块的周繁跟周喜,“你们俩也别闲着,去把房间收拾出来。”
周喜大声哦了一下。
田耽扶着向阳在院子里坐下来,这会太阳也不晒的慌,吹着小风还是很舒服。
“你是不是想说周繁跟程同志的事情?”
向阳点了下头,“娘,不是他们不合适,是现在的政策变化太快,现在成分很重要,我在首都其实见到过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是门庭冷落,很多人都不愿意跟这样的家庭交好,简单的说话都不会,程同志是很优秀,可我担心未来哪天他会连累到周繁,而且周繁的性子我相信您肯定比我还了解,她其实很犟。”
田耽拍拍她的手,"你跟我想到一块了。"当年她一家人为什么会连夜离开,又为什么她顶了一个别人的身份,这些年来从来不说自己真实的来历。
周繁跟周喜把房间里的被子都拿了新晾晒好的,有说有笑的。
向阳又想到刚刚在堂屋里周繁说的话。
“娘,看起来我们也拆不散他们。”
田耽一向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管太多也不好,可每次她都会控制不住的去管,从周将执意不去考大学,偏要工作,到他娶媳妇,再到周场非要去当兵,后来的结婚,她都在阻止,可最后都不会成功,这些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无论走的好或者不好,她都是他们最后的后盾。
“我知道你的好意,是真心替周繁考虑的,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谈谈。”
能右这样的一个好波波
向阳觉得她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早嫁给了周场
向同见得如这辈子最正确的人大定就是您给了同物,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婆婆。
“娘,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田耽笑着点头,眼神里全是理解。
周繁刚刚把房间收拾出来,田耽就站在门口叫她出去。
母女俩一起散步出了家里。
“周繁,你从小就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家里干活,长大之后又能考上护理学校,也靠自己找了一份好工作,娘一直都觉得你是我们家的骄傲。”
田耽拉着她的手。
周繁看着她娘,“娘,我心疼您跟我爹不容易,我也就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
田耽很欣慰,站定在原地,面对面的看着周繁,语气突然变的有些严肃,"那娘今天想要求你一件事情。”
周繁眉心紧皱,“娘,您说。”
“跟程其右分了吧。”田耽看着周繁的眼神变的不理解,满是疑惑,叹了一声气,“现在的形势难辨,他的出身不好,为了你的以后着想,咱们不冒这个险。”
周繁松开田耽的手,低着头,耳边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但她还是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会从她娘的嘴里说出来。
“娘,我可能没办法跟他分手,我喜欢他。”
田耽知道结果的,她只是不死心想试试,就像当初劝向阳一样,现下周场真的去了战场,日子就真的变成她当初所说的,提心吊胆,
“周繁,你长大了,娘也变老了,程其右是个不错的孩子,这么短短一面我就能看出个大概,可是事情要往后看。”
周繁读过很多书,学过很多道理,没有一条道理是教她说知道以后会有困难,就干脆放弃。
“娘,对不起,让我试试,好不好?”她也不想失去父母的祝福。
田耽伸手捋过她耳边的碎发,“好,你试吧,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回家,我跟你爹都在呢。”
她明知道开口劝的结果也不过是答应,但依旧开口,就像是从前劝说周将,周场向阳的时候。
周繁伸手抱着田耽,"娘,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
田耽拍拍她的背,“幸福就好。”
程其右跟着周洪山一路从家里到果园,然后就被分配先去挖沟。
刘叔手里拿着烟杆子过来,正巧看到人,“洪山,这是你家女婿啊?”
周洪山瞪大了眼睛,“刘叔,您怎么知道的?”
刘叔哈哈笑了起来,把村口的事情讲了一遍。
周洪山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心眼还真不少,那不得把他们家周繁给吃的死死的。
“刘叔,您甭管,我这次得难为难为他。”
刘叔是过来人,自己就有俩闺女出嫁,知道这个滋味,他过去上下打量一眼,又背着手出了果园。
周洪山看他挖沟渠挖的挺不像样,"你这么干没用的,得这么干。"说着给他示范一遍。
程其右很聪明,认真的看上一遍,几乎就掌握了用力气的落点,“好,周叔,我知道了。”他紧接着又来了一下。
周洪山在旁边站着看着还不错。
“程同志,你家里是只有你母亲一个人了?”
程其右干着活嗯了下,"还有我外公跟爷爷,不过他们年纪都大了,也都是在家里休养。"
周洪山哦了一下,他其实早就知道,就是想问问,“那你母亲对我们家周繁没什么意见吧,毕竟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我们这一家都是乡下靠着一亩三分地吃饭。"
程其右额头上出了细汗,“怎么会呢,我母亲很喜欢周繁,说她有教养,文化好,还懂礼貌。”
周洪山听着这些话心里也舒服上几分,那是,他闺女的优点可不止这些,说少了。
“你这边不行,还要挖的再深一点。”
程其右哎了一声,埋头苦干。
一直到天快擦黑,周洪山才把锄头收起来,"程同志走回家吧,今个就先干到这里。"
程其右没干过这样的活,现在手有些握不住,肩膀也很酸,"好的。"提着自己的锄头跟上去。
田耽跟余秀敏已经在家里张罗着做饭,做的是昨天周将回来弄的一条大鱼。
周源托着下巴坐在厨房门口,"真好,姑姑回来都会有好吃的。"
周喜靠在门口,今个家里人多,厨房里完全用不上她,伸手捏捏他的脸蛋,“怎么,你心里就惦记着好吃的,你这个脑子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像我们周家人这么聪明。”
周源翻个小小的白眼过去,“小姑姑,请你不要捏我的脸。”
周喜听完他说的,又狠狠的捏了一下,“我就捏。”
周源气急,从板凳上站起来,"姑姑怎么不捏周温的,她的脸蛋比我的更好捏。"
周温这会就坐在周将的怀里有些困,她今天中午都没睡觉,小孩子的身体支撑不住,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所以小屁孩也还是靠不住。
周喜举起来双手,看了眼她大哥跟她亲娘,“我可不敢,她的靠山可比你好。”
周源气的掐着腰,“小姑姑欺吹怕硬。”
周喜呦呵一声,眉开眼笑,"小笨蛋也会说成语了。"
向燃在旁边就憋着笑,每次周源都是生气的那个。
余秀敏把一整条鱼改花刀,周繁在烧火。
田耽掌勺,今个是地锅炖大鱼,还泡的蘑菇,一会就能下进去。
周将看闺女快睡着,又抱的紧了紧,“娘,这蘑菇吃着还不错吧,那边前几个月才来消息,说今年可以多储存一些,等到今年年底还能去换。"
田耽先把鱼放到热锅里油煎一下,“行,咱们家今年可是没少吃,这东西有营养,在咱们这边虽然有,但种类可没这么多,你看看有啥别的,就多弄来点。”
周将哎了一声。
周洪山跟程其右回来,把锄头放到墙边,"累不累啊?程同志。"
程其右一下午干活也没喝水,他现在极度缺水,嗓子都有些哑,“累。”
周洪山哈哈笑了起来,“是个实在人。”
周繁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爹,你们回来了。"
周洪山折磨了一下午人,心里痛快了不少,“嗯,赶紧给程同志倒杯水吧,估计渴坏了。”他当然知道,下午他自己带的有水杯,当然没少喝。
周繁看了一眼程其右,上午来的时候还整洁干净,现下是累的够呛,“好。”她到堂屋里给倒上水,还没来得及端出去,程其右就自己个进来,端起来也不怕烫,慢慢吹着喝上一口。
周繁看堂屋里这会就他们俩,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你再坚持两天。”
程其右嗯了声,“不过我觉得我回去之后还要加强锻炼,身体素质还要在提高。”平时因为要久站在手术室里,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来时间跑步锻炼自己,但没想到今天干了活才知道要加强。
周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程同志,任重道远。”
程其右这会喝了水稍微有些缓过来,"周同志,劳我筋骨。"
两个人又都笑了起来。
周洪山洗手洗脸到厨房里就看到这条大鱼,"这饭菜可做的有些好了,他还没到这个水平吃。"
田耽看他心情是好了一些,鱼已经煎的可以,倒上烧好的热水,"怎么,咱们这一大家子不能吃啊。”
周洪山不跟媳妇抬杠,这个行为很危险。
“周喜,去你大伯家把你大伯喊来喝酒。”他今天不醉不休。
周喜唯恐天下不乱,立刻就答应,转身就跑了出去。
周繁跟程其右到厨房门口就碰到出去的周喜。
周喜乐的一路小跑的到了周大山家里,他们家里这会也才做好,正准备吃呢。
“大伯,大伯娘。”
周梅枝放下筷子,“周喜来了啊,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周喜摆摆手,喘着气,“我爹让我大伯过去一起喝酒。”
周梅枝嘴里还吃着窝窝饼,听见这话还挺疑惑的,“这不过节的,怎么这会喝酒啊?”
旁边坐着的大儿媳妇扯了一下她娘的手腕,“娘,今个周繁带着对象回来了,估计是让我爹也过去看看。”
周梅枝今天一天没出门唠嗑,还真不知道这事。
周大山一听是侄女的事情,立刻就拿起来一个褂子,“行,走吧,周喜。”
大儿媳妇看公爹走了之后才跟婆婆八卦了起来,“听说今天进大队的时候,还碰巧遇见那个孤寡的王奶奶,给人还把脉说的可准了,周繁可真有福气。"
周梅枝听着这话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前两天周荷花还偷摸过来找她,问能不能去省城带着王甲一去看病,自从确定是王甲一不能生,她在家里腰杆可直,公公婆婆就怕她离婚不干。
“真的啊,医术那么好?”
大儿媳妇点头如捣蒜,"今个整个大队估计都传遍了。"
周梅枝心思活络起来,荷花现在日子过的好,那也能帮衬着这家里,她要是能帮上这个忙,那不是也能多少弄一点,但这事她也不敢自己做主,还得跟当家的说一说。
周大山也听说了今个的事情,对有本事的人他都是佩服的,能过去喝杯酒心里也是高兴地。
周洪山把堂屋的饭桌都收拾好,酒也拿了出来。
田耽半点没管,今下午既然说好,她就不会管,而且心里多少有些气的,周繁也不愿意放弃。
周大山一进院子就笑了起来,“洪山,听说周繁的对象来了。”
程其右忙站出来,“大伯好。”
周大山转身看了一眼,怎么这身打扮了?
“下午下地了?”
程其右尴尬的笑了下,“是。”
周大山看了一眼周洪山,这要是他女婿,可能就在家里供着,别说下地干活,这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还得是洪山有这份胆识。
周洪山觉得今天下午的决定是相当明智的。
田耽把炖好的大鱼盛到一个盆里,又简单的调了两个菜,一家人才都坐下吃饭。
周温睡着了,余秀敏抱着放回屋的床上。
周喜也跟在一边,“我侄女没福气,看不了热闹。”
余秀敏给周温盖好被子,好笑的开口,“她那么小一点,能看的懂啥啊。”
周喜抿嘴,“走吧,大嫂,咱们快过去,我都饿了。”
堂屋里全部人坐下。
程其右坐在周洪山的右手边,周大山坐在左手边,周将坐在周大山的旁边。
周洪山把酒给倒上,"今个下午可辛苦,这到了得喝酒。"
程其右只有一口闷。
这场酒喝到最后,醉的就只有程其右,周洪山抓紧时间问,恨不得把人家的八辈祖宗的都问出来。
然后还是周将把人抗回到房间床上。
周繁洗好毛巾给他擦擦手,擦擦脸,算是这一天过去,她都深深地叹了一声气。
周大山跟周洪山还在说话,饭桌上也就剩下他们俩。
“你说你这是不是太过了,万一人家明个不满意。”
周洪山可虎着一张脸,“他不满意正好,也不用结婚,谁稀罕。”
周大山笑着摇头,刚刚就顾着喝酒,也没吃饭,这会抓紧吃点馒头跟菜,吃饱就回家。
周洪山把人送到门口。
周梅枝一直没睡,就在家里等着呢,见人回来,闻到身上的酒味,“喝醉了没?”
周大山摇头,“离醉还远着呢,不过城里来的大学生醉了。”
周梅枝把人扶着回屋,又把洗脚水给端来,“当家的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周大山确实没醉,只是有些累,闭着眼睛嗯了下,"你说。"
周梅枝斟酌再三就把周荷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大山睁开眼睛摇摇头,"人家程同志又不是治不孕不育的,让王甲一爱找谁找谁。"
周梅枝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觉得事情还有可谈的地步,“这让程同志看看呗,万一能成呢。”
周大山有些生气,觉得她是榆木脑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你不知道洪山对王甲一很有意见,荷花都不愿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