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是惩罚？
大刀断裂，祁夜的攻击终于停下来了。
在这一点空隙里，阿焱用胳膊抱着弯刀，疯狂地甩着被震得又麻又疼的双手：“现在你的刀断了，我可以去吃饭了吧！”
齐文的刀虽然不错，但相较于这把弯刀的硬度还是差很多，她跟铁匠大哥一起混了那么久，自然是要磨着铁匠大哥打最好的刀了。
况且，刚刚祁夜每次砍过来时，阿焱都微微侧了侧刀身，这就导致了，弯刀被砍了不同的地方，而大刀，几乎每次都砍在了刚才裂缝的地方。
不断才怪。
齐文哭喊着：“我的刀。”
阿焱：“别哭的像死了儿子似的，恶不恶心。”
“你懂什么！”齐文更委屈了，“这可是主子亲自打好送给我的。”
阿焱听着他的哭诉只好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朝祁夜道：“你不去安慰安慰他嘛？他心爱的刀被砍断了。”
祁夜扔掉大刀，没有给阿焱过多的时间休息，又朝阿焱攻过来，“再来！”
阿焱慌忙去抓弯刀，心里纳闷：见过他几次比试，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今天这是咋了？这么穷追不舍？！难不成输给我觉得丢人，必须赢了才罢手！
唉，爱面子的男人！
为了吃饭，就成全你吧！
想罢，她把弯刀一扔，“哎呀”一声坐到地上，束手就擒：“我输了。”
祁夜正在出招，没想到阿焱突然间滚到地上，速度之快，他始料未及，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一起和阿焱滚下了比试台。
他的心又莫名地“突突”了两下，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
滚了几圈停下后，阿焱趴在祁夜身上，头有点晕，抬头看见祁夜满脸通红：“你脸怎么了？这么红！是不是磕哪了？”
祁夜的脸沉沉，却透不出半分：“没有。”
“可是你的脸～”阿焱伸手戳戳祁夜的脸。
祁夜没好气地打掉她的手：“从我身上下来。”
阿焱这才发现刚才跌下比试台的时候，没有感到疼，是因为祁夜垫在自己下面了。
她麻溜地站起来，“好了，这下比试真的结束了，咱俩都掉下比试台了。”
祁夜也站了起来，拍打了身上的泥土：“再跟我比一场。”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焱不解道，他看见祁夜正巧看了眼弯刀，她才明白过来：“如果是看中我这把弯刀，我送给你就是了，不用比了。”
说罢，把这把弯刀扔给祁夜。
祁夜又扔回去：“君子不夺人所爱。”
“一把刀而已，没那么严重。”阿焱道，“算我输掉比试送给你的。”
红润退去，祁夜脸色一沉：“弯刀你留着，明日找我把弯刀的图稿画出来。既然比试输了，总要有惩罚。以后，这个府里，除了我之外，不准打劫任何人。”
“那我就打劫你。”
“尽管来。”祁夜道。
“还有这个玉佩。”眨眼之间，祁夜已经把阿焱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里。
“我的玉佩。”阿焱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回来。
祁夜突然间来了兴致：小时候，祁夜见过平乐和大皇子这么玩耍过，自己曾经十分羡慕，也希望有一日能感受这一份快乐。
鬼使神差地，祁夜就这样和阿焱玩了起来。祁夜把玉佩拿到左边，阿焱扑过来，祁夜右脚轻轻一转，身体连带玉佩轻松躲过阿焱的抢夺。
来来回回几次，方圆之间，阿焱愣是没有碰到玉佩一下。
阿焱甚至用上了轻功，脚下的速度变快了，每次当她要抓住玉佩的时候，玉佩一下子又从自己面前溜走了。
白果站在旁边都看呆了，他不敢相信主子突然间哪来的兴致，耐心地在逗一只野猫，甚至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自从平乐郡主失踪后，主子何曾笑过。
肯定是我看错了。白果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祁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郁郁寡欢，白果才长吁了口气：“我果然是看错了。”
齐文也凑过来：“主子这是要玩死阿焱嘛！”
“你懂什么！”白果白了眼齐文，突然觉得阿焱骂他无脑太过贴切，“主子这是想磨练阿焱，你也要努力，不然下一个被推荐去战场的就是阿焱了。”
齐文顿时有了危机感，立马跑去旁边抓举石臼，其他人以为齐文和白果低语了一阵，是白果让他们继续训练，也陆陆续续练起来。
和阿焱玩了没一会，祁夜就意识到这个人是阿焱，不是平乐。
他把玉佩高高举过头顶，一手按住不安分地蹦哒的阿焱的头。
阿焱最有优势的轻功因为按头，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她用手打用脚踢都碰不到祁夜半分。
“胳膊长了不起嘛！”阿焱道，“狗官，还我玉佩，否则，我诅咒你，你的心上人再也不理你。”
听到这话，祁夜脸色阴沉：“找我比试，次数不限，什么时候不用机关可以打赢我，玉佩和身世线索都给你。”
阿焱气鼓鼓道：“我还要出府。”
“也可。”祁夜表情严肃地应了，转身离去。
阿焱呆在原地余气未消，抓住白果，“你家主子又怎么了？说生气就生气了。”
白果摇头道：“你偏要提不该提的人，还咒骂主子，主子不罚你就不错了。”
说罢，他也一副生气的样子。
阿焱：“我说的是你主子的心上人，我怎么看着你比你主子还生气啊！”
白果揪着阿焱，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小声道：“如若你再诋毁平乐郡主，就算主子罚我，我也绝不纵容你。”
“你家主子的心上人原来叫平乐。”阿焱道，“看你主子那样，肯定是平乐娘子不搭理他吧！”
白果警惕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阿焱见提到平乐白果眼神灼灼，啧啧道：“你是不是也看上了平乐娘子了？你主子都不成，你，唉！”
说着，阿焱还拍了拍白果的肩膀：“要我说，这个平乐就没眼光，你比你主子有趣多了，你主子每日一张冰脸，像别人欠了他银两似的。如果我是平乐，我肯定选你。”
白果把阿焱的手打掉：“莫说你是个男子，就你个小响马，也配和平乐郡主比，她可是天上的星星，是昂翔的凤凰。”
看着白果一脸神往，阿焱打了个寒颤：“再好也只是个人而已。”
白果生气道：“如果没有平乐郡主，就不会有这个府，也不会有我，那么多弟子有个安身的地方，学成之后，还能被举荐去战场为国效力，自己也能挣得功名。”
阿焱：“你是说，这个府是平乐娘子出银子建的？她真有钱，她住在哪里？”
好想去打劫。阿焱心里盘算，她那么有钱，还这么大方，肯定能轻而易举地掠来不少银两。
“她没有出钱建府，但她给了我们一个家。”白果说着，回忆起八年前的大雪天。
白果从小便是孤儿，被一个老乞丐收养，那个冬天，老乞丐也死了。白果只能自己一个人跪在地上乞讨。
那天太冷了，冷得路上人的心都是冷的，一天了，他磕去一角布满裂痕的碗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哪怕是一块干硬的馒头都没有。
即使如此，他也没敢从地上爬起来，他怕这一天一无所获，明天便爬不起来了。
天要黑了，雪花大朵大朵地飘下来，盖在他的头上、身上，鼻尖、眼睫毛上。
白果冻僵了，他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在马上要倒地前，他迷迷糊糊看见面前站着一位仙子。
她穿着粉色的锦袍披风，笑容像暖暖的春光，那一刻，他觉得雪都要融化了。
她道：“你怎么在这不回家？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了。”
平乐面露戚戚，对身边的祁夜道：“他都要冻僵了，你把他带回府吧！”
祁夜为难道：“父亲和哥哥不会同意的。”
平乐想了想道：“放心。我去跟柱国讲，让你出来建个府，怎么样？”
祁夜支唔半刻，才说：“我会跟父亲讲。”
“我和你一起去说。”平乐拉了拉祁夜，神采奕奕地憧憬道：“他在府里可以陪着你，练武后可以保护你，长大了还能跟我们一起去战场，如何？”
“嗯。”祁夜郑重地点点头。
平乐蹲下来，伸手拉起白果：“你愿意跟我们回府吗？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在那里，有吃有喝，你可以学武，可能会有许多兄弟跟你一起，长大可以去战场立军功，娶一房媳妇。”
白果懵懂道：“我愿意。”
“你叫什么？”平乐问。
“小乞丐。”
“这个名字不好。”平乐皱眉，抬头看见落雪的银杏树，和隐在土里的银杏果道：“你就叫白果吧！”
阿焱听完白果的讲述，啧啧道：“所以，你主子只要见到没爹没娘的孩子就带回府？可是，我只是没找到我的爹娘，谁说我是孤儿了！况且，他也问问愿不愿意，偏要带人回府。”
听不得阿焱的絮叨，白果甩袖而去。
阿焱再后面追上来：“喂，你去哪？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白果不搭理她。
阿焱：“看在咱们感情不错的份上，你偷偷告诉我，府里这帮人哪个是我入府那日把我踹到地上的。”
白果斜了她一眼：“先声明，你我感情并不好。其次，你问他做什么？”
阿焱挥舞了几下弯刀：“比试啊！”
白果“嗤”得笑道：“别说就你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过，就算打过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白果：“你知道一滴水怎么才能不被发现吗？”
“喝掉！”
阿焱利落地回答，白果差点跌倒。
“是倒进一杯水里。”白果道，“他可是暗卫，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是谁，那还算暗卫嘛！”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白果拍了拍阿焱的肩膀：“比起出府，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玉佩赢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