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三更）
第10章
这种压迫性的审视，让鹿饮溪逐渐变得心虚，眼神闪躲。
刚才的话，有没有被这人听见？
啊啊啊好羞耻，傅空桑这种身居高位的大佬，应该很不屑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认为她蠢死了吧？
羞耻到爆炸的鹿饮溪，慌张起身，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麻了。
可是眼前还有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大佬，她只好低头咬着牙，忍住腿麻带来的魔鬼痛苦。
“傅……叔叔……”
因为腿麻的感受太痛苦了，她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了几丝颤音，身体也晃了晃。
在别人听来，她明显很怕傅空桑，才会吓得发抖。
管家讶异，一来，是因为鹿饮溪对傅七爷的称呼，怎么能叫叔叔呢，不仅仅是女人不喜欢被叫老，男人也不喜欢被喜欢的人叫老
二来，这是因为鹿饮溪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果然，傅七爷还是傅七爷，如果会懂得怜香惜玉，何至于让人家小姑娘看到他后，吓成了这样。
傅空桑看向鹿饮溪的腿，他看到了她在偷偷的，小幅度的动着脚，很轻，生怕被人看出异常。
他嘴角微勾，绕过她，朝着屋内走去，管家立马跟进去。
鹿饮溪见状，瞬间得到了解脱，低低哀嚎，弯腰缓解，又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以毒攻毒的方式来消除腿麻带来的痛苦。
等腿麻的感觉消失了，她才深呼一口气，走进去。
跟进去的简秘书在沙发旁边站着，继续汇报工作上的事情，鹿饮溪则是坐在右边的沙发，暗中打量许久未见的傅空桑。
鹿饮溪坐下后，傅空桑侧目看了一眼简秘书，简秘书立马上前，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鹿饮溪面前。
鹿饮溪不解地看向傅空桑，在他平淡的眸色中，小心地接下文件。
她打开文件夹查看，里面是一份合约，密密麻麻的字，花费了鹿饮溪不少时间。
简而言之，这份文件在说——
陆空桑会帮她偿还在白家的花销，斩断她和白家的领养关系，他会供她复读，食宿全包，但她要拿出一个好成绩，考上京大或者华大，毕业后要给他打十年的工。
鹿饮溪看向男人，懵懂的目光好似在问，为什么？
鹿饮溪确实不明白，她和傅空桑也不过几面之缘，为什么他会这么好心的供她读书？甚至帮她解决白家的事情。
虽然也有条件，如果最后考不上京大或者华大，还有赔偿条款，但大部分条约对她而言只有好处。
这就是他说的渡她？
鹿饮溪到白家的这三年，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对方想要的东西。
对于傅空桑这样的人而言，有极大利用价值的人，才会令他另眼相待吧？
鹿饮溪仔细回想，没想到自己会有什么利用价值。
傅空桑这种地位的人，想找什么样的人才会没有，把精力花费在鹿饮溪身上，明显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难道只是单纯的好心？
鹿饮溪不由看向男人腕骨上的佛珠，想起她在傅家看到的小佛堂。
真的只是大发善心，想渡她？
这份合约，让鹿饮溪的脑袋瓜子开始胡思乱想。
傅空桑看出她的不解，清清冷冷的音色从唇边发出：“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有条件可以提，我会考虑。”
鹿饮溪回神，放下合约，一脸认真的说出疑惑：“我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让人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也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傅空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鹿饮溪搅动手指：“我成绩不太好。”
合约里要求太高了，京大和华大都是国内顶尖的大学，她高考成绩才五百多分。
“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鹿饮溪闻言，脸腾的一红，基本可以确定傅空桑刚刚听到了她的脑残爱情史。
在鹿饮溪眼中，傅空桑无疑是长辈一样的人物，被长辈听到那种事情，真的有够丢脸。
“万一我做不到，我赔不起。”要赔好几百万呢，虽然对于傅空桑而言，这点钱只是洒洒水的事情，可是对她而言太难了。
更何况她还欠着白家养她的钱，如果傅空桑帮她还了，还得算上这一笔。
那她岂不是到死都在还债？
想到自己白发苍苍，佝偻着背，还得心酸的搬砖还债，鹿饮溪忍不住鞠了一把心酸泪。
打工人真的好苦，难怪人人都想做有钱人。
傅空桑不解，只因为这小孩脸上的表情太丰富了，一会儿苦恼的皱眉耸鼻，一会儿哀怨的好像前途无望。
还挺……
挺有趣的？
傅空桑面上的表情不变：“还没做，就认定自己不行？”
明明他说话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口吻，鹿饮溪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淡淡嘲讽。
也是，没人会喜欢自暴自弃的人。
“我真的可以吗？”她内心动摇。
她想读大学，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证明自己其实没有那些人想的那么糟糕。
甚至有些恨恨的想过，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脑内爽剧。
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哭会笑，也会嫉妒，想活在阳光之下，却也会藏着阴暗一面。
甚至想过，如果有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向上爬，爬到让那些看不上她的人，都要低头臣服的高度。
当这种只在幻想里的机会，真的摆在了她面前，她要不要签字？
鹿饮溪内心摇摆不定。
傅空桑也不催促，他中途还出去办事了。
路上，简秘书忍不住问：“七爷，鹿小姐还没答应，你就给她办好入学手续了，就不怕她不愿意？”
哪怕他认为鹿饮溪面对这么大的馅饼，很难不答应，但是忍不住想，凡事都有例外啊。
万一人家小姑娘死脑筋，不受嗟来之食呢？
傅空桑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简秘书不假思索：“肯定会答应。”
他出身不好，所以当年七爷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有野心，想要往上爬，爬到让任何都不会轻视的位置。
成为七爷的左膀右臂后，自己成功兑现了当初的野心。
他觉得如果鹿饮溪够聪明，就不该拒绝。
“那她也不会拒绝。”
男人笃定的轻淡口吻，让简秘书十分不解，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他和鹿小姐的情况，根本不能进行同等对比吧。
傅空桑没有解释。
当初看中这个秘书，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野心和不服输的信念。
虽然那孩子看上去不堪一击，但傅空桑看得出来，她有着和简秘书一样的信念，只是她自己都没察觉。
既然决定了要管，傅空桑就会一管到底。
渡一个迷失的小孩而已，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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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饮溪想了一宿，疲倦的眼睛再次看向那份合约。
又过了半个小时，鹿饮溪终于找到签字笔，在上面大手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写得板正的鹿饮溪三个字，她目光坚定。
她要变强，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也要风风光光的站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面前，证明一件事——
我，鹿饮溪，是你高攀不上的人。